從前,小龍女與遠徵相處時,她只覺得他的一言一動,一笑一怒,無不令她開心愉快,心臟不聽自己的話,老是怦然亂跳。
但現在,這個在她面前一向驕傲自負,神氣十足的少年,只能狼狽地跪在地上,看起來倔強又可憐,讓她一下子急痛攻心,無法言語,內心卻如千百把鋼刀在絞剜一般。
宮尚角見狀簡直怒火沖冠,驚人的兩股殺氣從他的眼中冒出,面部肌肉聳動,目光從宮子羽、月公子、金繁、云為衫四人臉上像刮刀一一掃過,他聲音低沉,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說:
“立刻解開穴道!我數到三,如果宮遠徵還沒有站起來,我保證,天亮之前,羽宮不會再有一片完整的磚瓦。”
宮子羽臉色蒼白,手腳無措,一時間無話可說。
“一、二......”
都到了這個份上了,月公子忍不住給云為衫遞了個眼色,他喚了聲:“云姑娘?!?/p>
云為衫走過去抬手,她認穴準確,手指上發(fā)出了剛柔并濟的內勁,指尖幾式間便輕易解開了宮遠徵的穴道。
宮遠徵悶哼一聲,長出一口氣,緩緩動了一下身形,被小龍女從地上扶著站起來。
見他無事,云為衫便輕巧地轉身,打算回歸原位。但她剛剛背過臉去,就聽見宮尚角在身后厲聲一喝:
“站??!”
云為衫深呼吸,忌憚之心又起,她轉身看著殺氣騰騰的宮尚角。
宮尚角: “云為衫,你剛才使用的——是清風派的‘清風問葉手’?!?/p>
“清風派早在歸順無鋒之時就已經交出了所有的武功心法……你果然是無鋒之人?!睂m尚角手筆直指向云為衫,鐵口直斷,不容置疑。
云為衫臉色驟變,難置一詞,怎么辦?!宮尚角可不是金繁,會輕易相信她那番——拙梅是自己義母的鬼話。
宮尚角解下腰間的佩刀,微側過頭,問身后的宮遠徵:“遠徵弟弟,還可以嗎?”
“好久沒這么興奮過了?!睂m遠徵一邊回話,一邊戴上了他那副薄如蟬翼卻刀槍不入的黑金手套,咧嘴獰笑,滿腔的怒火讓他看起來像一個馬上要大開殺戒的小瘋子。
宮尚角:“知道分寸嗎?”
宮遠徵嘴內的腮肉被自己咬破了,現在說起話來有些含糊,但殺意確是不減的:
“哥哥,盡—管—吩—咐!”
宮尚角抬頭看著眾人,冷酷地發(fā)出命令:“捉拿云為衫。如果有人敢阻擋,除了宮子羽,其他的人,原地斬殺。”
宮遠徵忍不住笑起來,俊臉上綻開一條充滿興奮的笑容,唇瓣猩紅,兩排亮晶晶的牙齒閃爍著珠貝般的光芒,笑中全是刀。
小龍女也面無表情的握住了腰間素白的腰帶,‘蹭’的一聲,一柄長約三尺的素白軟劍從中彈出,劍身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仿佛上面有一層鍍上了的月光。
說實話,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么生氣的一天。
宮尚角身形一晃,瞬間近身,雙手握拳揮動如鐵錘,迅速攻向云為衫。
云為衫飛身躲閃招架,卻不敵宮尚角,被對方一個肘擊逼退兩步,只能迅速閃身后撒。
宮子羽沒有絲毫猶豫,他快走幾步,擋在云為衫身前,拔刀與宮尚角交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