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那天的對話影響,渡邊宮羽覺得自己的心態(tài)似乎發(fā)生了些許變化。
嗯....好像對于暴露這件事更不在意了。
這么說其實也不對,倒不如說,某些時候他似乎變得在意起這件事了。
大抵是因為認可了賽羅的存在的緣故,他時常覺得自己不存在的良心好像在隱隱作痛。
說來,在賽羅的描述中,過去的自己似乎并沒有這么豐富的情感來著。
渡邊宮羽想,這大概是失憶的緣故。再聯(lián)想到他和雷布郎多星人的靈魂有過融合這一點,沒準現(xiàn)在的他最貼近被附身前的那個自己。
除此之外,渡邊宮羽其實還有一個推測。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擺脫了雷布郎多星人的影響。
換而言之,雷布郎多星人已經(jīng)從他體內(nèi)乃至靈魂處剝離了出去。
賽羅說他是因為雷布郎多星人才墮入黑暗,那現(xiàn)在這個使他擁有黑暗力量的存在消失,豈不是代表,他現(xiàn)在恢復到了先前的姿態(tài)?
再怎么說也是光,就算性格再怎么差...應(yīng)該,也會有良心的吧?
渡邊宮羽雖然有些不自信,但他怎么說也在那烏托邦一樣的國度生活了那么久,肯定或多或少受到了影響。
盡管渡邊宮羽清楚自己現(xiàn)在正處于本性被壓制的狀態(tài)。
關(guān)鍵的點在,作為一名理智派,渡邊宮羽真的覺得過去的自己好像被奪舍了一樣,讓人難以接受。
雖然某種程度上來講,和被奪舍了沒什么區(qū)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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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shù)日過去,城市的恢復工作越來越快,大概過不了多久,整座城市就要恢復原本的軌跡。
渡邊宮羽的咖啡店最近客流量也在逐漸增多。
朝倉陸依舊是干勁滿滿的樣子。
相比較起來,渡邊宮羽看起來像極了在上班摸魚。
賽羅我說,你是打算一直躺下去嗎?
也許是看不下去了,賽羅出聲道。
此刻,正趴在自己專屬角落里扮演一具尸體的渡邊宮羽想也沒想就道
渡邊宮羽【閉嘴,我是老板你是老板。】
賽羅......
賽羅表示他無話可說,于是閉嘴了。
渡邊宮羽懶散的枕在抱枕上,內(nèi)心卻沒有表面上那么平靜。
他原本以為最近能消停一段時間,卻不想,這些天幾乎每次合眼睡著,都會做噩夢。有些和他的過去有關(guān),有些是和賽羅戰(zhàn)斗的,還有一些夢,就是普通的非?;靵y的噩夢。
每次,他都會從那些夢中驚醒。而伴隨著每一次的驚醒,渡邊宮羽就能感受到自己心中那股不安感在變得越發(fā)強烈。
尤其是最近的夢里頻繁出現(xiàn)賽羅,讓渡邊宮羽格外的煩躁。
就好像,是某種征兆一樣。
如果賽羅會出事,那大概率他也逃不掉....
渡邊宮羽........
只是這么想著想著,渡邊宮羽就沉沉的睡了下去。
但他并沒有睡太久,每天的噩夢導致他時刻都處于精神緊繃的狀態(tài),因此在意識到自己睡著了的瞬間,渡邊宮羽就醒了過來。
這時,機器吐出了新的訂單。
渡邊宮羽的注意力也成功被轉(zhuǎn)移。
到了下午,還沒有到下班時間,渡邊宮羽就將門口的木牌翻了面。
渡邊宮羽通知朝倉陸提前下班,同時也告訴他,接下來幾天不用來上班。
也不知道是看出了什么,朝倉陸看著渡邊宮羽,問
朝倉陸您是哪里不舒服嗎?
聞言,渡邊宮羽輕輕搖頭。
渡邊宮羽我沒事。
他當然不會說自己有事了。
目送朝倉陸離開后,渡邊宮羽久違的自己一個人收拾起了店鋪。
賽羅怎么了?
賽羅很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
渡邊宮羽倒是沒有藏著掖著,道
渡邊宮羽【最近總是在做噩夢,我總感覺有什么事要發(fā)生。】
聞言,賽羅倒吸一口冷氣。
賽羅你直覺準的那么變態(tài),恐怕真的要發(fā)生什么了啊。
渡邊宮羽......
渡邊宮羽【倒也不至于吧,只希望是我自己想多了?!?/p>
賽羅那樣最好,不過你也不覺得是自己想多了吧?
渡邊宮羽【嗯....】
賽羅放心吧,有本少在呢。
少年充滿自信的聲音與輕笑的聲音讓渡邊宮羽愣住,他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不可否認的,賽羅的存在確實能讓渡邊宮羽安心不少,但偏偏最近的夢給他的感覺實在是不好。
大抵是要發(fā)生什么特別嚴重的事情。
有那么一瞬間,渡邊宮羽甚至在想,干脆就這樣坦白算了。
但他現(xiàn)在還在考慮。
因為渡邊宮羽不敢保證事態(tài)會發(fā)展到什么地步。
說的直白點,就是他不想吃太多的虧。
但給他考慮的時間并不多了。
渡邊宮羽收拾完店鋪后,脫下圍裙,剛要去拿外套,卻突然停住。
在賽羅出聲前,渡邊宮羽突然開口問
渡邊宮羽賽羅,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和我分離嗎?
時隔多日,渡邊宮羽再次提到了這件事。
賽羅似乎沒想到他會突然提這個,愣了一下后,果斷拒絕。
他察覺到了不對。
這種感覺比上一次要更加強烈,因此賽羅這次沒有無視掉。
賽羅到底怎么了?
賽羅問
賽羅你好像很在意這件事。
之前渡邊宮羽反復確認這件事的時候,賽羅就注意到了,只是當時沒有特別在意。
渡邊宮羽沒有說話,他伸手拿起外套,剛要穿上,卻發(fā)現(xiàn)雙手不受控制。
氣氛一時之間竟然變得有些焦灼。
意識到賽羅是打算追問到底,渡邊宮羽嘆了一口氣。他干脆走到一旁坐下,發(fā)現(xiàn)雙手可以控制后,下意識的扶額。
賽羅哪里不舒服?
聽著賽羅的關(guān)心,渡邊宮羽心中卻越發(fā)矛盾。
那些噩夢就像是一把懸在他心上的刀,心中的不安感一直在催促著他做出選擇。
渡邊宮羽在猶豫是否和賽羅坦白。
事已至此,也沒有什么借口可以搪塞過去了。
那只會引起賽羅的懷疑。
渡邊宮羽我沒事.....
渡邊宮羽沉默了許久,有氣無力的吐出了這么一句。
賽羅不,絕對有事。
賽羅的語氣一瞬間變得非常強硬,但又很快放輕了聲音
賽羅到底怎么了?是夢到什么了?
渡邊宮羽不是。
渡邊宮羽揉了揉眉心,想要想一下借口,卻根本沒那個心情。
這一刻,渡邊宮羽的本性與封印強加在他身上的那部分認知,發(fā)生了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