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巖當機立斷決定報警,等他打完這通電話,心里卻又惴惴不安,警察要是知道他以前是干暴力討債的……
可是電話已經(jīng)打出去了
怎么辦?
思前想后,他還是覺得眼前這件事情更重要,警察抓他起碼還能商量,根據(jù)他以往的從業(yè)經(jīng)驗,那種家世不凡還敢犯罪的,要是逮到他不斷條腿怎么可能放過他這種無名小卒。
聯(lián)系施曼嗎?
不行,自己剛狠下心決定離開,這樣太沒骨氣了。
陳巖一番激烈的思想掙扎,終于等來了警察。
沒想到這兩人里面那個小警員長的倒是濃眉大眼,讓他焦躁的心多了少許寧靜,只是這個是時候提起性趣,多少有點不合時宜。
整個流程異常的規(guī)范,以至于陳巖如此謹慎也沒發(fā)現(xiàn)破綻,他甚至開始有閑心盯著警察的俊臉走神,猜測他這修身的制服是什么尺碼的。
“那還得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這磁性的嗓音惹人遐想,可說出來的話確是實在不受聽。
“我不是都回答了嗎?”
陳巖下意識皺眉,語調逐漸沉下去。
這年輕警察看他態(tài)度轉變如此之快,翻臉比翻書都利索,但是他打賭只要自己這身制服在,沒人敢輕易找不痛快。
“請你配合工作?!?/p>
眼見著推脫不掉了,陳巖嘆了口氣,給李忘憂編輯了一條短信。
“那就上車吧。”
“好。”
季躍幫他拉開車門,轉手找到聯(lián)系人
“人已接到?!?/p>
隨即按下刪除。
詢問室。
一切比預想的順利,季躍問了他些更細致的問題,不到兩個小時沒什么事幾乎就要讓他走了,陳巖盯著屋里的“聲像監(jiān)控區(qū)”標識牌,思考該怎么跟董老三解釋自己的曠工問題。
“先電話給家里人報個平安吧?!?/p>
季躍拍了拍陳巖的肩膀。
詢問結束,他口氣說的輕松,甚至還笑了笑,漏出來的兩個淺淺的梨渦讓陳巖不自覺的咽了咽吐沫,開始后悔自己冤枉這小兄弟了,人家就是公事公辦,是自己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
“貴姓?。俊?/p>
“……免貴姓…季?!?/p>
陳巖聽出他明顯猶豫了一下,心里頭忽然犯了點猜忌。
這么想著陳巖還是點開了聯(lián)系人,在字母那一行拖動,他認識的閑雜人多,不這么找根本翻不出來。
李忘憂的電話號后幾位他總也記不住,因為跟施曼的有點像,干脆就直接找了。
“喂柳姐?”
“小巖?”
“我沒事了?!?/p>
“真的?”
李忘憂明擺著不相信,陳巖耐著性子跟她解釋,好說歹說才讓她相信了自己確實光明正大從警局走出來了。
“到家再給我回一個?!?/p>
“我多大人了……”
陳巖嘴上貧,心里頭還是暖乎乎的,這么多年來,李忘憂就跟他親姐姐沒別兩樣,不用她說自己也會回電話的。
季躍看他笑的開心,不由得打趣了一句
“女朋友?”
“沒,姐姐。”
陳巖摸了摸褲兜,確保東西啥也沒落下,跟季躍道了別就離開了。
詢問著實費了時間,冬天黑的早,又過了下班時間,街上零星的沒幾個人,或許是因為冷,他倏然心里一酸,家家燈火通明,卻沒一盞是為他留著。
還沒等他感慨完人生苦短
意外就來了。
一輛黑色轎車在夜里咆哮著,幾乎是要飛過來,要知道這可是雪沒消完的晚上,零下的路面必定結冰,馬路上這么開完全就是在玩命,當他意識到自己或許就是目標,卻已經(jīng)來不及閃躲,車大燈一開直接晃得他兩眼一黑,緊接著一陣尖銳的剎車聲穿透了他的耳膜
“砰——”
肉身結結實實的挨了車頭,雖然剎車已經(jīng)踩到底,他依然被慣性帶著飛出去幾米遠,陳巖只覺得五臟六腑全錯了位,口里滿是鐵銹味的血腥,一時間天旋地轉,耳朵跟裹了油布一樣,外界的什么都感知不到了,就像電影里的切換,瞬間息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