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飲榴花,來接我一趟吧】
【好,馬上到?!?/p>
不過他是真沒想到消息回復(fù)的這么快,馬上到三個字讓陳巖有種不好的預(yù)感,項雯大概率就在附近,但他很快也意識到自己這樣的做法是正確的,明哲保身,是這個社會永不淘汰的生存法則。
陳巖把他和金毛的聊天記錄刪了,正欲把項雯那一欄打開,耳尖的聽見樓道里隱約傳來高跟鞋觸地的清脆響動,急切的似乎是在尋人,陳巖迅速把手機息屏,塞回到秦玉城褲兜里,然后端著空酒瓶子起身。
幾乎是在起身的同時,項雯就推門進來了,也許是因為燈光太暗,又或者是他穿著公司的淡綠色襯衫,項雯沒認出他,把他當(dāng)作來取空瓶的服務(wù)生了,陳巖低著頭從她身側(cè)閃過,隨即出了門。
之后他也沒再多停留,把瓶子遞給了某個恰好碰見的真正服務(wù)生,讓他領(lǐng)著自己去結(jié)賬,不過令他欣慰的是,秦玉城是這里的???,早就從會員卡自動扣費了。
他懶得去想那對孤男寡女會發(fā)生什么,秦玉城喝的爛泥扶不上墻,指定是占不了什么便宜,陳巖索性自己點了根煙,蹲在酒吧門口側(cè)面臺階上,等著項雯出來,好歹也是項丹的女兒,他得目送著離開才能安心。
不大一會,項雯就扶著人慢慢挪出來了,陳巖看的心里難受想上去幫忙,卻又覺得自己在這個時候現(xiàn)身,多少有點不識趣,也許人家真的就像手機里聊的那般親熱,關(guān)系本就非比尋常。
眼瞅著二位上游社會的精英人士上了豪車,他借著煙勁感慨了一下人生的參差,人家這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要是結(jié)合在一起,那必定是天作之合,將來前途不可估量,財產(chǎn)也是。自己現(xiàn)在好不容易找著工作,就得有點眼色,得學(xué)會給領(lǐng)導(dǎo)創(chuàng)造條件。
這樣也算是曲線救國,從側(cè)面幫助秦玉城解決相親問題了吧,想到這,陳巖又意識到秦太子都有佳人相伴左右了,自己將要奔三卻依舊孤家寡人,難免有點難過。
他把煙掐了,猛一起身,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有點頭暈,腿軟的不像話,幾乎就要跪在臺階上的時候,身后有一雙手穩(wěn)穩(wěn)撈住了他的腰。
“小心。”
陳巖回頭,借著燈牌昏黃的光線打量對方,是個比自己略高一點的男人,戴著墨鏡看不清容貌,身上還飄來淡淡的古龍香水味。
“謝了?!?/p>
陳巖抽完煙,嗓子有些沙啞。
看男人頭也不回的離開,陳巖心里居然還有點失落,他自顧自回味著這意外的邂逅,絲毫沒意識到對方已經(jīng)折返回來,再度靠近了他。
“你一個人?”
這句話輕飄飄的落在陳巖頸側(cè),溫?zé)岬臍庀姳≡诙希行┌l(fā)癢。
真勾引人啊。
陳巖點點頭,把試圖在自己腰間摸索的手擋下。
“今天沒空?!?/p>
“………”
“那留個聯(lián)系方式?!?/p>
“可以?!?/p>
男人沒想到陳巖答應(yīng)的如此痛快,在酒吧的試探往往都很露骨,大家都是成年男人,彼此都對這種隱晦的邀請心知肚明,二人交換了號碼,陳巖沖對方曖昧的笑了笑,先行開著車離開了。
打開車燈,陳巖從反光的車玻璃中打量自己。
難道自己現(xiàn)在真的很像零?
不應(yīng)該吧,自己這寬肩大胯,怎么著也是個實打?qū)嵉募儬攤儭?/p>
這些人的眼光真有問題,他懶得細想陌生人搭訕他的由頭,準備回去洗個澡倒頭就睡。
秦玉城醒來的時候,是在自己家的床上,他昨晚徹底喝斷片了,以至于壓根不知道是誰送自己回來的。
因為宿醉的緣故,他感覺很頭疼,想要蒙著被子再好好睡一個回籠覺,可是他剛把自己縮進被子里,就聽見屋外窸窸窣窣的響動,似乎是有人在廚房搗鼓東西。
秦玉城自己的房子里沒雇阿姨,主要是他一般不愿讓別人碰他用過的東西,尤其是做飯,弄完以后菜板勺子調(diào)料都不在一個位置,總也找不到,反復(fù)收拾又很麻煩。
他估計陳巖是看他的面子,想給他做頓早點,這么尋思著,秦玉城套上衣服拉開了房門。
不過他是萬萬沒想到,在廚房做飯的人,會是項雯。
項雯的身材很好,從背后看尤其是,她沒有系圍裙,只是簡單的套了一件長款毛衣,看起來溫柔賢惠的很。
不知道多少男人會被這樣的場面撩撥的心癢難耐,但秦玉城此刻肯定只覺得驚悚,他下意識就往屋里的床上看去,不像有別人睡過的痕跡。
項雯很快端著盤子走進了餐廳。
兩人視線相對。
“醒了?”
“嗯,你……”
項雯把煎蛋放到桌子上,很是自然的拉開椅子坐下。
“昨天太晚了,我在客廳對付了一夜?!?/p>
話畢她指向沙發(fā),上面放著她的外套和一條疊好的毛毯,。
“你吐了很久。”
秦玉城完全不知道昨晚的情況,所以他當(dāng)然想不起來自己抱著馬桶昏天黑地的香艷畫面。
秦玉城當(dāng)然知道自己的擔(dān)心有些多余,他干脆不再廢話,乖乖坐下把飯吃了,準備送項雯去上班。
“東城街,不順路就算了?!?/p>
項雯不愛開車,因為她對時間要求很苛刻,市里上班時間堵起車來壓根不受控制,所以她寧愿選擇擠地鐵。
巧的是,項雯最近不知道是借調(diào)還是什么原因,辦公的地方恰巧在秦玉城公司的旁邊那棟商場寫字樓里。
不出意外,這也是秦國梁的手筆。
之所以秦玉城跟項雯頻繁聯(lián)系,無非也就是秦國梁軟硬兼施,逼著他干的,秦玉城就算是再不服氣,也斗不過他的老子。
“順路?!?/p>
兩棟樓幾乎就是挨著,停車場甚至是共用的,秦玉城先下車,幫副駕的項雯拉開車門,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有人看到他們成雙入對。
這不就是秦國梁想要的效果嗎。
秦玉城懶得去管員工們會傳出怎樣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兀自進了辦公室,扣開藥盒就往嘴里塞藥,也不用水送,直接生吞。
手機在寫字臺面震動,秦玉城劃開一看,項雯的消息
【到了。謝謝?!?/p>
他本來不想回復(fù),但又覺得不合適,于是打開了聊天界面,準備打字感謝一下項雯昨晚的照顧。
然而當(dāng)他看到從未見過的聊天記錄的時候,頓時心涼了半截。
【我在飲榴花,來接我一趟吧。】
他就算喝的再多,也知道那不是自己發(fā)的消息。
能用他手機指紋解鎖開還發(fā)消息的人,當(dāng)時就只有一個吧。
陳巖。
一種被背叛的感覺油然而生,秦玉城只覺得胸口有一把火又燒起來了,五臟六腑灼的生疼,也許是膠囊黏在了食管,他覺得呼吸也不那么順暢。
【謝謝你昨晚的照顧?!?/p>
不一會手機再度響起
【客氣?!?/p>
似乎一切的答案就在眼前,秦玉城燃了支煙,盯著那禁止室內(nèi)吸煙的標志牌,靜靜的吞云吐霧。
他給金毛打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