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姑蘇城,街上商販喧鬧非凡。
輕紗般的煙雨輕柔地籠罩著這座古韻悠長的城市,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畫卷緩緩展開。石板路上,細雨如絲,靜靜地拂過每一個角落,帶走了塵世的喧囂與浮躁。
江湖三大門派之一的九鶯堂,其據(jù)地便在這座城的最高處——顥越塔。顥岳塔矗立在一座無名峰上,此峰雖無名,卻勝有名,被稱為“無名”。無名峰左方是圣氣繚繞的白揚山,前方是水清山靈的北陽山。唯有這座無名峰陰氣彌漫,終年不見天日,被霧霾籠罩,不時還有雷雨降臨。
十年前,柳炎君主將九鶯堂堂主蕭孤影筋脈寸斷,自此,九鶯堂在江湖中稍顯沉寂。
九鶯堂的赤女尊乃西域蠱王之女,九鶯堂亦以毒術(shù)聞名。十年前的大戰(zhàn),蕭孤影聯(lián)合西域謀反,攻上京城。戰(zhàn)敗后,蕭孤影昏迷至今,眾人似乎都已將那個魔頭遺忘。
唯有柳炎知曉蕭孤影復蘇的方法。
明忘花需經(jīng)高人熬制七七四十九天……
九鶯宗堂宛如一座金色的夢幻宮殿,琉璃瓦頂在陽光下閃耀著耀眼光芒,朱紅的大門上鑲嵌著精致的金色花紋,顯得異常金碧輝煌。
“我謝小爺定不會讓明忘花落入歹人之手!”
只見大門緩緩開啟,幾個身著黑衣、面帶鬼臉面具的弟子悄然走出,他們手持各式法器,或長鞭、或鐵鏈,在煙霧中泛著森冷寒光。這些弟子正準備開始山間巡邏,以防外敵侵擾或內(nèi)部出現(xiàn)叛徒。
與此同時,堂內(nèi)的練功房里,幾位高階弟子正在刻苦修煉自家門派獨特的邪功??諝庵袕浡钊酥舷⒌臍庀?,他們周身環(huán)繞著淡淡的黑霧,每一次吐納仿佛都能攝取天地間最陰暗的力量。他們的臉上,既有對力量的渴望,也不乏對未知的恐懼掙扎。
巡邏的弟子漸行漸遠,卻有一個弟子突然折返。堂門口有兩個戴鬼符的守門人。
“你怎么回來了?”其中一人問道。
那巡邏弟子氣喘吁吁,語氣焦慮不安:“前面!前面林子里有怪物!把我們的同伴襲擊了!”
“什……什么怪物?!”另一人問道。
“我沒看清,林中霧氣太大,只看到它青面獠牙,一口就把那個小兄弟的腦袋吞了!”
那守門人稍加思索,怒吼道:“你胡說什么!林子里怎么會有這種東西!”
“你們不信?那你們自己去看看好了!”小弟子眼神堅定,又充滿怒火。
見狀,兩位看門的小兄弟相視一眼,似乎信了他,嚇得腿發(fā)軟,身體不停顫抖著。
“那其他弟子呢?”
“他們正和那怪物打著呢,我跑得快,回來報信了!誒,你們還是先讓我進去稟報大長老吧!”小弟子說著,便要踏入大門。
此時,兩位看門人又對視一眼,然后手持冰刃把住大門,厲聲喝道:“不許進去!等其他人回來再說!”
小弟子無奈嘆氣,不久便聽到林子里傳來的回響——“有怪物啊!有怪物??!”
這時,兩個看門的小哥更加不安了。那怪物不會追過來把我們吃了吧……
小弟子見兩位看門人如此不安,便順勢說道:“一會兒兄弟們都受傷了,你們可擔不起責任!”說著便推開兩人的冰刃,飛速闖了進去。
看門的兄弟不好追趕,只得在那守著,觀察林子里的動靜。
九鶯堂內(nèi),靜謐得仿佛時間都凝固了,萬籟俱寂中,唯有細微的風聲穿梭在空蕩蕩的走廊間,宛如幽靈輕撫過每一處被遺忘的角落,帶來一絲絲令人毛骨悚然的涼意。
小弟子小心翼翼地獨自走著,留意著周圍的一切動靜。黑色面具之下的臉似乎是位熟人,謝楓倒是不錯了。
九鶯堂會把明忘花藏在何處呢?周圍太過安靜,一直走下去,前方竟出現(xiàn)個樓梯。謝楓腳步輕盈,幾乎不發(fā)出聲響,身形如風一般掠過每一級階梯,輕功施展得淋漓盡致。
樓上風光與下面不同,窗戶能隱隱透點微光,不那么凄涼。一個接一個的房間讓他毫無頭緒。
少年輕輕走著,忽聽到一間屋子里傳來聲響——
“明忘花……”
明忘花?!聽到這,謝楓身形矯健,輕盈地躍至緊閉的大門前。少年深吸一口氣,將耳朵貼緊門縫,盡力捕捉每一絲細微的聲音。窗外一股風拂過臉頰,帶著一絲涼意。
“明忘花熬制需要多久?”
“回赤女尊,共需七七四十九天?!?/p>
“這么久!算了,十年我都熬過去了……”
一陣安靜……
謝楓能聽出是一個女人和一個老朽的對話,女人的聲音尖銳,老朽的語氣倒是和藹。
“明忘花現(xiàn)在是否已經(jīng)開始熬制?”
“回赤女尊,并未?!?/p>
“為何?!”
“回赤女尊……”
女人長呼一口氣:“快點說行嗎?!”
老朽被女人逼急了,無奈搖搖頭:“普通的病,明忘花稍微熬制便可服用,但堂主的病還需功力高深之人親自煉制。”
“堂內(nèi)就找不出一個高手嗎?”
“長老們都在閉關(guān),還有冥蝎長老需要鎮(zhèn)堂,若去煉藥,怕不備歹人趁虛而入?!?/p>
“明忘花在哪!本尊親自去煉!”
“在三樓的藏藥閣……赤女尊!”老朽還未說完,那女人竟要沖出來,門咣當一聲,謝楓心里漏了一拍。
這時又聽外面?zhèn)鱽砺曧憽坝泄治?!林中有怪物混進來了!”樓下傳來數(shù)十人的腳步聲,和冰刃在空氣中的摩擦音。
少年終于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