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微啟,冷風夾雜著打斗后的余韻撲面而來,透著血腥與塵土的氣息。
【城闕】她的聲音透過石門傳來,帶著幾分笑意卻清晰得刺入耳膜。
城闕“典籍在,封印在;封印在,守墓人可死。”
顧玄的思緒忽然被拉回昨夜,火光映照下,城闕擦拭長劍的模樣浮現(xiàn)眼前。她卸下了平日里的凌厲,指尖輕輕拂過劍身上那個刻痕深重的“守”字,語氣淡淡卻帶著一絲無奈
城闕“師父說過,每個守墓人都有屬于自己的‘劫’。她的劫是西南方的封印,而我的……”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顧玄,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城闕“大概就是你們顧家那對麻煩兄弟了?!?/p>
石門另一側(cè)的打斗聲漸漸歸于沉寂,顧玄用力推開沉重的石門。
眼前的畫面映入眼簾:城闕半跪于地,肩頭的繃帶早已被鮮血浸透,染紅了一大片。
然而,她手中的長劍卻依舊穩(wěn)穩(wěn)釘在最后一個黑衣人的咽喉上,致命且決絕。
蝕月石的黑霧如同毒蛇般蜿蜒而上,已經(jīng)蔓延至她的手肘,卻被耳后印記散發(fā)出的淡金色光芒牢牢攔住——光芒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熾烈。
城闕“愣著干嘛?”
她抬起頭,額角碎發(fā)被汗水黏住,卻笑得比晨光還要明亮。
城闕“典籍沒丟吧?接下來要修補的可是最難的‘七星連珠’陣。”
顧瞻蹲下身子想扶她,卻被她不著痕跡地避開。
她撐著長劍站起身,動作間帶起一陣微風,風里裹挾著淡淡的血腥味,混雜著典籍散發(fā)出的古老墨香。
城闕“影閣的主力應(yīng)該在西北方的落星谷,那里的封印最薄弱。”
她說著,從懷里掏出半塊玉符塞進顧瞻手中。
城闕“這是開啟密道的信物,你們先去谷口等我——我得去取師父留下的‘清霧露’,那是唯一能暫時壓制蝕月石毒性的東西?!?/p>
顧瞻的眼神如同攪動的漩渦,復(fù)雜難辨,他緊緊盯著城闕,半晌都沒有挪開目光。
兩人就這般沉默地對視著,空氣中仿佛有電流在交織碰撞,周圍的喧囂似乎都已遠去,僅剩下他們彼此眼眸中的世界。
那眼神里,有探究、有疑惑,還有一絲隱隱的痛楚,而城闕的目光也同樣深邃,像是藏著無盡的秘密,他們在無聲中進行著一場心靈的對話。
顧玄看著她倆又看城闕手臂上仍在掙扎翻涌的黑霧,掌心驟然收緊,光刃亮起微弱的光暈。
顧玄“一起去。”
他的聲音堅定,掌心的光芒與城闕耳后的印記同時閃爍,仿佛兩股力量共鳴般交匯。
顧玄“母親的歌謠里說,‘雙星映月,血脈同歸’。守墓人的印記也是月,我們本就該一起。”
城闕挑眉,剛要反駁,卻瞥見顧瞻已重新將典籍背在身上,眼底泛起的微光與她耳后的金光隱隱呼應(yīng)。這一幕讓她恍惚想起師父臨終前的話。
城闕“當守墓人的月,遇上顧家的星,封印才算是真正活了。”
三人走出祭壇時,朝陽恰好漫過山頭,金色的光輝灑滿天地。
城闕的長劍在晨光中泛著冷冽的白光,顧玄與顧瞻的光刃交相輝映,三道身影踏著初晨的露水,朝落星谷方向而去。遠處的云層中隱約有黑霧翻騰,但這一次,城闕握緊劍柄的手卻比任何時候都更加穩(wěn)當。
她心中明白,守墓人的路注定孤獨,但此刻,她的身邊終于有了同行者。
那些藏匿于典籍中的秘密,那些影閣覬覦已久的力量,終將在他們的劍下露出最后的真相。
落星谷的風裹挾著砂礫吹拂而來,拍打在顧玄的光刃上發(fā)出細碎的噼啪聲。
谷口的封印石已然裂開一道半指寬的縫隙,黑霧正從裂縫中絲絲縷縷滲出,在觸碰到晨光的地方化作裊裊白煙。
城闕“蝕月石的毒性比預(yù)想的還要兇?!?/p>
她按住左臂,那里黑霧已經(jīng)攀爬至肩頭,耳后的印記雖亮如火焰,卻始終未能完全將黑霧壓制回去。
她從懷里摸出一個青瓷瓶,倒出三粒瑩白的藥丸遞向兩人。
城闕“這是師父留下的清靈丹,能暫時護住心脈,不讓黑霧侵近身體?!?/p>
顧瞻剛把藥丸塞入口中,便聽見谷內(nèi)傳來低沉的齒輪轉(zhuǎn)動聲。
十數(shù)塊黑石從兩側(cè)山壁滑出,迅速拼成一道刻滿復(fù)雜符文的屏障,屏障后隱約可見黑影攢動。
城闕“是影閣的‘鎖魂陣’?!?/p>
她低聲開口,長劍在地面劃出一道星軌般的痕跡。
城闕“她們想用陣法切斷谷外的血脈之力,這樣一來,封印就會變成死局。”
顧瞻眉頭一皺,指尖輕點光刃,腦海中閃過典籍中的記載。
顧瞻“書上說‘七星連珠’陣能引星辰之力破陣,可我們現(xiàn)在只有三個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