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輕輕拍打著哭泣的孩子的后背,輕哼著歌謠,父親和哥哥沉默的看著,似是不愿打擾回到故土游子與母親相處。許是太累了,也可能是母親的歌謠太過溫和。中島敦在母親的懷抱里睡著了,母親與哥哥一起將他挪到臥室。被挪到床上的人眉頭緊鎖,眼角還帶著未干的淚。母親看著他這幅模樣,心疼的伸手輕撫他的發(fā)頂,再次哼唱起歌謠。
“睡吧睡吧,遠行的游子啊,你已到家。緊縮的眉頭啊,是否洋溢著憂愁。放聲哭泣吧,家是緩解你勞累的港灣。歸家的游子啊,放心睡吧,你已到家……”
歌曲好似帶著一種魔力,中島敦緊皺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呼吸聲也逐漸平穩(wěn)。母親和哥哥對視一眼,離開了臥室前往書房。父親早已在書房等候,“他口中的愛人你們也什么思路嗎?”母親對上父親的目光,眉宇間充斥著化不開的憂愁。“剛剛唱歌的時候我看到了他的回憶。他所說的愛人,和那位一樣?;蛘哒f就是那位,而那位已經忘記他了?!?/p>
父親將煙袋吸了一口,看著母親沉默的思考。書房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他們思考著,嘗試尋找解決辦法。經過討論后,他們發(fā)現(xiàn)唯有讓二人見面才能解決。他們注視著對方,沉默著沒人說話,他們心里清楚這是多么艱難的一條路。但是沒辦法,這是唯一可行的解決方案?!拔覀冸x不開這里,但是他可以?!北娙说哪抗饪聪蚺P室的位置,好像透過墻壁在看熟睡的人。
討論以失敗告終,母親去看了眼熟睡的中島敦后便回到自己的臥室休息了。烏云遮掩了皎潔的月光,村落內伸手不見五指。家禽在窩內瑟瑟發(fā)抖,好似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烏云散去,月光撒在村落,青石板上出現(xiàn)蜿蜒的血跡,宣告著一條生命的逝去。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欞散落在房間內,床上的人有些不適的皺了皺眉,陽光輕快的在他身上打轉。中島敦睜開了眼睛,看著裝飾普通的房間,中島敦眼里閃過一絲茫然,目光在房間內游走,這個房間他沒見過。房間打理的很好,但是沒有人生活的痕跡??梢钥闯鰜磉@里已經很久沒人居住了,在他思考的時候,敲門聲響起。
“小敦,起床出來吃早飯啦。”女人的聲音透過門板傳入耳中?!昂玫?,我洗漱一下就下去?!敝袓u敦一邊回應一邊起床,走進洗手間,看著鏡子里映射出自己的身影,中島敦有些遲疑。我是誰?這個念頭突然冒出,中島敦的眼睛里染上迷茫。
是啊,他是誰。在中島敦迷茫時,心底浮現(xiàn)一道聲音回應他?!澳闶侵袓u敦,你出生在蘑菇村,你是被父母兄長用愛澆灌出來的孩子。你的家人很愛你,你很幸福?!敝袓u敦感覺有些不對,但是母親催促下樓吃飯的聲音傳來,中島敦停止思考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