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愛吾妻:
見字如面,展信舒顏。吾今以此書與汝永別矣!
吾作此書時,尚是世中一人;汝看此書時,吾已 成為陰間一鬼。吾作此書,淚珠和筆墨齊下,不能竟書而欲擱筆,又恐汝不察吾衷,謂吾忍舍汝而死,謂吾不知汝之不欲吾死也,故遂忍悲為汝言之。
吾至愛,即此愛一念,使吾勇于就死也。吾自遇汝以來,常 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初婚三四個月,適冬之望日前后,窗 外疏梅篩月影,依稀掩映;吾與汝并肩攜手,低低切切,何事不語?何情不訴?及今思之,空余淚痕。
吾今與汝無言矣。吾居九泉之下遙聞汝哭聲,當(dāng)哭相和也。吾平日不信有鬼,今則又望其真有。今是人又言心電感應(yīng)有道,吾亦望其言是實,則吾之死,吾靈尚依依旁汝也,汝不必以無侶悲。
湞沅十三年,翼軒絕筆。
——
云裳放下書信,眼中落下的淚卻怎么也擦不干。
文瀟“裳妹,你別難過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p>
文瀟出聲安慰著,她手里拿著白澤令,這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白澤令,她在心里暗暗發(fā)誓著,一定要保護好它,只是……文瀟難過的是白澤令顯然只有一半的功效,而另一半,她找不到。
云裳“謝謝你,文瀟?!?/p>
云裳“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活下去的?!?/p>
云裳“我一定會努力活得比以前更幸福?!?/p>
說這話時,文瀟仿佛從少女眼里看到了一抹暗暗的笑意,但這笑意只一瞬,一時間,文瀟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文瀟“對了,裳妹,你這桿槍是……”
文瀟的映像里,云裳一直都是嬌嬌肉肉的小女娘,如今見云裳拿著一桿比她還高的槍,只覺反差感極重。
趙遠舟“這是碎空槍,“紅蓮業(yè)火震南方,碎空一槍斬妖魔”說的便是朱雀神用碎空槍鎮(zhèn)守天之南境的傳說?!?/p>
趙遠舟“這桿碎空槍說起來,可是一把世間罕見的神器啊,一生更是只會認一個主人。”
卓翼宸問道。
卓翼宸“那桿槍…為何會認嫂嫂為主?”
男人心底隱隱有些不安。
文瀟急的便想起了趙遠舟之前對她說過的話,他認識云裳好多好多年了……從前,文瀟總是半信半疑,不知道趙遠舟的話幾句真幾句假,可如今,她卻十分相信了。
趙遠舟“天神轉(zhuǎn)世,神力回歸。碎空槍乃是神器,具有靈性,或許才會回到她的身邊?!?/p>
眾人這才明了的點了點頭,可只有云裳知道,趙遠舟有一點說錯了,她手里的碎空槍哪里是神力回歸才回到她身邊的,而是乘黃……
文瀟“那乘黃呢?他伏法了嘛?”
云裳點點頭,說道。
云裳“他已被我封印在了碎空槍中,今后也不會再作惡了?!?/p>
云裳“接下來…”
云裳看向和裴思婧站在一起的裴思恒,少年并沒有消散,就這樣定定的看著她,云裳轉(zhuǎn)身走到他身前。
云裳“該你了。”
如今的云裳簡直和之前兩模兩樣,恢復(fù)神力的現(xiàn)在的她,身上仿佛都帶著神性,讓裴思恒都有些不敢去看她。
裴思婧連忙擋在裴思恒面前,為裴思恒求情說道。
裴思婧“裳妹,我弟弟是被乘黃操縱殺人的,他不想的?!?/p>
裴思婧“念在他也是一顆棋子的份上,放過他吧……”
云裳淺淺一笑,只是那笑,仿佛都帶著一點凄涼之色,讓裴思婧有些不明所以。
云裳“我又何嘗不知呢。”
于是,她輕輕一揮,手中便有一道神力自云裳指間溢出,然后就這樣進入了裴思恒的身體之中。
云裳“念在你也是受害者,并且?guī)椭覀儗钩它S的份上,我不會追究你的責(zé)任,你身軀已毀,如今唯有一抹精神力寄生在這軀人偶身上,那我便給你一絲我的神力?!?/p>
云裳“這一絲神力會讓你重新?lián)碛幸活w心,你可以體驗到重新做人的七情六欲,可你依舊不會流血,不會流淚,這也是我最后可以幫助你的方式了?!?/p>
神力自裴思恒身上流竄,最后停留在心臟的位置上,一朵鮮艷的紅蓮印記就這樣烙印在了少年胸前。
他抬手,摸著心口的位置,他不禁心想,真不愧是神力,這力量仿佛是一陣溫暖的春風(fēng)。讓人忍不住聽聽自己胸口傳出的那道淡淡的心跳聲。
做人真好……
……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