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分手了,那她和羅家沒有任何瓜葛,為什么還要去呢?
而且,她是本來就是不受羅家歡迎的人,更加不應(yīng)該去。
去了只會受人白眼,大家都不開心。
夏爽想通這一點,快速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下去了。
腳跟還沒站穩(wěn)。
“轟——”的一聲。
羅格的車絕塵而去。
夏爽就這樣被孤伶伶的甩在了三環(huán)路上。
糟糕的是,她身上沒帶手機(jī),也沒帶錢。
更加糟糕的是,天空中烏云密布,馬上就要下雨了。
夏爽抬起頭來,望著天空中的烏云,自嘲的笑道:“真是的!天??!你為什么要來配合我的心情呢?”
笑完了,卻又長長的嘆了口氣。
雖然被甩在這里,身上沒有錢,還是得想辦法回去么。
算計了一下方位,離帝星娛樂大概還有十幾公里。
走路過去的話,大概四個小時的樣子。
其實,走路并不可怕。問題的關(guān)鍵是,她是一個大明星??!
一個人在路上走的話,一是不安全,像陳婧那樣的仇敵,隨時都得提防著。
二是怕狗仔們拍到她此刻落魄的樣子,胡編亂造新聞。
三是怕瘋狂的粉絲認(rèn)出來,對她做出瘋狂的事來可就不好了。
唉!
當(dāng)大明星太累了!
頹廢一下,落魄一下都不行!
夏爽朝著前方走去。
不時有車輛經(jīng)過,卻并沒有注意到她。
可能那些人都不會相信夏爽會出現(xiàn)在這么一個地方吧。
夏爽快步走了很長一段路。
穿著高跟鞋走路,累不必說,已經(jīng)把她的腳后跟給磨破了一層皮。
越走腳后跟越痛,沒辦法,只好把鞋子脫掉,光腳在路上狂奔起來。
再不走快一點,雨就要下來了。
至少得找一個可以暫時僻雨的地方才好啊。
可是,這沿途沒有商店,除了少許車輛經(jīng)過,連行人都沒有一個。
雨,終究是下來了。
豆大一粒粒的雨滴,打在夏爽頭上、臉上、身上……
伴著雷鳴和閃電,黑壓壓的下來了。
夏爽好想哭。
這樣的天氣最容易被雷打擊了。
在原來那個世界的時候,老人們常說:“不孝敬長輩的人會被雷打?!?/p>
夏爽今天頂撞了羅老爺子,把他氣得吐血暈倒住醫(yī),算是不孝敬長輩的行為吧?
所以,被雷擊的話,一聲委屈都不可以叫。
雨水打進(jìn)她的眼睛里,生疼生疼的,淚水和著雨水,不停往外流。
視線模糊起來,只覺得眼前一片白茫茫,整個世界都是雨,沒有人。
突然,夏爽一腳踩到一個小水坑里去了,腳下一扭,身子不受控制的朝前撲去。
摔了個結(jié)實的跤,手肘、膝蓋被堅硬的石頭磕傷而流血。
“噗……”
夏爽吐出嘴里和著泥沙的雨水,只覺得整個人都不好。
身上的痛是小事。
孤獨,無助,這才是她最為害怕的東西。
掙扎著從水坑里爬起來,自啐道:“前面是雨,后面也是雨,我為什么跑?。可倒?!笨蛋!死過一次還怕什么死呀?死有什么好可怕的?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呸!好女子!”
為什么要再當(dāng)一個女子,夏爽也不清楚。
可能是覺得自己還沒有享受到當(dāng)女人的好處,不甘心下輩子變成男人吧。
手肘上和膝蓋上的傷口在流血,行動也緩慢了許多。
“雨一直下氣氛不算融洽,在同個屋檐下,你漸漸感到心在變化,你愛著他也許也帶著恨吧……”
莫名的,這句應(yīng)景的歌詞突然出現(xiàn)在夏爽的腦海里。
莫名的,唱出了口。
一個身心俱傷的女人,在電閃雷鳴的大雨中,唱著一首應(yīng)景的歌。
“……舍不舍得都斷了吧,那是從來都沒有后路的懸崖,就愛到深處才由他,碎了心也要放得下……”
放下真好!
真好啊!
瘋狂吧!
再不瘋狂就……死了!
臨死之前,瘋狂一把有什么不好?
精神恍惚之間,夏爽看到有一輛車子駛過自己的身旁,前行了一段路,卻又倒了回來。
夏爽下意識的將頭發(fā)拉到自己臉上來,遮擋住自己的臉。
被副鬼樣子,最好不要被人認(rèn)出來。
然而,那輛車居然停了下來,車上的人推開車門下來了。
是一個男人,撐著一把雨傘。
夏爽感覺得到雨沒有再打在自己身上。
緩緩轉(zhuǎn)過臉去看,是一個身穿灰色T恤衫,頂著一頭卷發(fā),戴著黑框眼鏡的男人。
蕭逸!
他怎么知道她在這兒?
“爽兒!你沒事吧?”蕭逸的聲音里透露著擔(dān)憂。
這么狼狽的夏爽,他第一次看到。
她到底經(jīng)歷過了什么?
整個人怎么沒什么生氣了呢?
夏爽看到熟悉的臉,聽到熟悉的聲音,一顆心忽然松懈下來。
眼珠一翻,身子一軟,緩緩倒地。
即將倒地的一瞬間,蕭逸將她攬進(jìn)自己的懷里,緊緊的!
她身上的衣服全都被雨水淋透,這么涼!
趕緊帶回車上,開足了暖氣。
車子快速駛離三環(huán)路,消失在雨幕中。
夏爽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是在蕭逸的家。
這里已經(jīng)很久沒有回來過了,依舊是當(dāng)時離開的模樣。
蕭逸坐在床邊的櫈子上,可能是太累了,趴在床沿上睡著了。
一只手,卻還緊緊的握著夏爽的。
蕭逸的身體原本就還沒有完全恢復(fù)健康,找到夏爽,背她上樓,做完這些事,整個人都累趴了。
夏爽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咳……”
喉嚨很干,需要喝點水潤一下了。
“你醒了?”蕭逸抬起頭來,雙眼布滿了血絲。很自然的伸手過來,在夏爽的額頭上測試了一下溫度,“好像沒有發(fā)燒了。”
“嗯。沒發(fā)燒,不是每次淋雨就會發(fā)燒的體質(zhì)。對了,我睡了多久?”夏爽想自己起床,一雙手肘上的傷口被扯到,很痛,不由的咧了咧嘴。
“你別動。昨天晚上燒得挺厲害,不停說糊話。必須休息好了才可以下床?!笔捯莘鲋乃似饋怼?/p>
“說糊話?我說什么了?”夏爽完全不記得發(fā)生過這些事。
“……糊話是無意識說出來的,我也聽不清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