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沒有因為謝斐好像很生氣的樣子就有所收斂,賦雪聳了聳肩,在旁邊椅子上坐了下,“你之前那么一副‘誰敢說他不是我就殺了誰’的樣子,誰敢上前去插著個嘴啊。不過話說回來,我倒是真的很好奇你這腦袋里面裝的都是些什么東西,一個人說不是你不相信,兩個人說不是你還不相信。所有人都已經(jīng)看出了端倪,你竟然還心甘情愿被騙吃騙喝。”
一聽賦雪說到這,謝斐滿身的氣焰瞬間被熄滅了。
深深嘆了口氣,他撇嘴撓了撓頭,“那我不也是急著找到李雁倫大俠嘛。若非如此,我也不會被那個人給騙了,還差點散盡了全部的盤纏。”
“你找我?”李雁倫轉(zhuǎn)頭看向謝斐,“你我二人似乎素未蒙面,你找我所為何事?”
而且,看他的這副樣子,又不像是仇人什么的,所以他找他到底是有什么是奇怪?作為一個來自北朝的人。
他之前還以為這個謝斐是和賦雪一路過來的,但是現(xiàn)在一看并非如此,這個謝斐好像是賦雪和她隨性侍衛(wèi)趙仲庭在路上結(jié)識、然后一路同行的。
他這千里迢迢從北朝跑來找他,到底是所為何事?
“李大俠,我是來找你拜師的。”說著,他從胸前衣襟中取出那封已經(jīng)被之前那個騙子拆封了的推薦信,雙手捧著恭恭敬敬奉上,“這是家父的書信,還請李大俠過目?!?/p>
拜師?推薦信?
李雁倫從來都不收徒弟的,這一點整個武林也算是人盡皆知。
他這一輩子幾乎就是為了南朝柳宸皇后、也就是現(xiàn)如今的北朝賦雪公主而活的,其他的事情和他都沒有什么關(guān)系。
猶豫片刻,他還是伸手拿過了謝斐遞來的推薦信,等看到信后,竟然令人意外的答應(yīng)了教他,“我可以教你幾招,但是我不會收你做徒弟。這天下人盡知,我李雁倫從不收徒弟,沒有例外?!?/p>
若是按照正常情況,他必定不會答應(yīng)叫謝斐武功,但是當(dāng)年戰(zhàn)爭時期,他曾受過謝斐父親的恩惠。正所謂受人滴水當(dāng)涌泉相報,既然如此,那他今日教恩人兒子習(xí)武,也就只當(dāng)時報答他當(dāng)年的恩情了。
雖然不知道李雁倫為什么會突然改變了主意,但是賦雪并沒有開這個口多問。
他做的每個決定自然由她自己的道理,旁人何必多言什么。
張開雙臂伸了個懶腰,她緩緩從椅子上起身,跟著二人走去了后院,“仲庭,幫我搬個凳子過去吧。既然是李雁倫李大俠要教人武功,我們也去湊湊熱鬧?!?/p>
“好?!壁w仲庭沒有多言什么,只是輕輕應(yīng)了一聲。
她想做什么,他從來只會跟在后面默默保護,從來不會問她理由。只要是她想做的,他都會毫不猶豫支持,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
只要,她安全無恙就好。
看著他們幾人走向后院,林音傾也忘了身邊還有個妹妹的事情,快步跟了上去。
這么好的機會,說不定他還能跟著偷學(xué)上幾招也說不定,畢竟這李雁倫可是天下人盡曉的練武奇才,他所交給旁人的武功,想來也不會差。
貨棧后院。
坐在一邊看著庭院內(nèi)先是切磋再是指導(dǎo)的,賦雪無聊。
她之前確實知道那個謝斐的武功不好,但是真沒想到竟然這么水。想著,她伸開胳膊抻了個懶腰,卻無意瞟見了自己后面雙手環(huán)胸嚴(yán)肅而立的趙仲庭。
是啊,她剛剛就想著看熱鬧了,竟然差點把他都給忘記了。
想著,她轉(zhuǎn)過頭看向身后的人,“仲庭,到我旁邊來坐。”
“不用?!壁w仲庭受寵若驚,下意思婉拒,“屬下站在后面跟著公主就好,公主繼續(xù)看熱鬧,若還有什么其他需要吩咐屬下便是?!?/p>
賦雪偏過頭拍了拍自己身邊長椅空位,“沒有其他需要,就是看你在那站著覺得累?!?/p>
趙仲庭為難,“公主,這只怕不合禮節(jié)……”
“讓你坐你就坐下,哪這么多廢話!”
趙仲庭點頭,別扭的來到賦雪身邊坐下,怕冒犯了她,還特意在兩個人中間留出了大約有三拳的間距。
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離賦雪這么近,雖然之前也曾受她的命令和她同桌而坐過,但那也僅僅是躲著坐下,并沒有像現(xiàn)在這般過。
而賦雪卻并沒覺得有哪里不合適。
繼續(xù)看著庭院中的熱鬧,看著謝斐那家伙水得可以的招式,她終于忍不住開口,“謝斐你沒吃飯?。〕鋈统瞿_的力度能不能再大點!”
“謝斐,注意閃躲,靈活躲避很重要!”
“攻擊他的腿,打斗過程中注意對方的漏洞是取勝的一個重要的取勝點?!?/p>
“哎呀!我說你別只攻不守,只攻不守會暴露更多的漏洞給敵人,這樣很容易被瞬間擊敗的!”
……
就這樣,謝斐學(xué)個武功,倒是把賦雪急得夠嗆。
看著賦雪認(rèn)真起來的側(cè)顏,趙仲庭嘴角不自覺微微揚起。不管什么樣的她,真的都很令人著迷。
而林音傾,就站在一邊角落很認(rèn)真的照著李雁倫的樣子跟著偷學(xué)。
她一直都覺得雖然自己并不如其他那些練武奇才一般有很高的學(xué)武天賦,但是只要她后天夠努力,一定也能夠?qū)W到不少本事,就算做不到打遍天下無敵手,也總歸是能夠保護自己、保護妹妹、保護家人的。
一場長達(dá)一個多時辰的教學(xué)結(jié)束。
李雁倫有衣袖抹了把額頭的汗珠,緩緩走到賦雪身邊,“在一邊看著怎么樣?”
“不怎么樣。”賦雪耿直的搖了搖頭,“你這功力照著之前比退步了不少,遠(yuǎn)遠(yuǎn)不如當(dāng)時征戰(zhàn)沙場時候那般了?!?/p>
李雁倫點頭,輕笑,“是啊!多年不曾活動筋骨,確實退步了不少。待日后有機會,可否有興趣和我切磋一二?”
“卻之不恭?!?/p>
看著李雁倫和賦雪就好像一對相識多年老朋友的樣子,謝斐頭瞬間垂了下去。
從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談話上來看,只怕已經(jīng)是認(rèn)識了很久的兩個人了吧,那么他想打敗賦雪的想法豈不就更渺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