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瓶上面稍稍沾著點血跡,看似不規(guī)則,但實際上卻是賦雪和李雁倫之間的暗語。
這個暗語的表達方法,是連劉稹和他其他手下兄弟都不知道的,而賦雪,也只是教過趙仲庭這個而已,畢竟他從小跟她一起長大,她是信任他的。她交給他這些,也是怕有一天自己遇到什么危險或者是和他走散了,能夠盡快找到對方。
看懂了瓷瓶上密語后,賦雪半刻都不敢耽誤,連忙快步離開這宅子,朝著李雁倫所留下的提示的地方狂奔而去。
前去李雁倫藏身之處的路上,賦雪幾次感覺到被人跟蹤,但卻并沒有殺人滅口,而是巧妙的利用地形和旁邊的草叢大樹什么的避了開,將他們甩掉。
畢竟現(xiàn)在這種情況之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萬一打斗的聲音過大引來了更多人,那便就麻煩了。
就這么一直帶著那些跟蹤的人兜圈子,也不知道一直這么么持續(xù)了多長時間,確定他們都已經(jīng)不在了,這才加快腳步找去了李雁倫他們藏身的地方。
經(jīng)過多長時間的尋找之后,賦雪終于在一處隱蔽的山洞門口停了下來。
那山洞門口的草叢里面隱隱沾了點血跡,她篤定,李雁倫他們一定藏身在這里。
為了不被其他人所發(fā)現(xiàn),她從不遠處的沙丘弄來了些土,將草叢中星星點點的血跡蓋了上,以防萬一。
確定沒有留下其他什么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的線索了,才終于放心的走了進去。
剛走進山洞中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這不由讓賦雪腳上的步子加快許些。一直到山洞的最深處,她終于看到了李雁倫和另外幾個存活下來了的兄弟,便快步走了上前去,“李大哥!”
“賦雪,你來啦?!?/p>
李雁倫有氣無力開口,雙手撐地靠著山洞的周圍坐起。
不敢相信的沖上前查看他身上的傷口,賦雪大驚失色,“你怎么會受這么重的傷!”
李雁倫的身手和武功雖然不如她,但是也已經(jīng)算是首屈一指的大俠級別了,能夠?qū)⑺虺扇绱说娜?,只怕絕對不是什么等閑之輩吧!
如果對方每個人都是這種一等一的高手,那么才真的是棘手了。
而這,也恰恰是賦雪最害怕的事情,怕對方和他們之間相差過于懸殊,他們沒有辦法應(yīng)對得了。
現(xiàn)如今整個山洞之中除了她之外或多或少都受了傷,若是這個時候那群人找來了,那他們怕是也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吧。
“是一群來路不明的黑衣人?!崩钛銈愇嬷乜诘?,“那群人的武功很高強,而且各個出手狠毒,置人于死地。若非有其他兄弟們作掩護,我們幾個人只怕也要葬身與宅子之中了。也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都如何了,是不是都各自找到了住處養(yǎng)傷?!?/p>
“他們……”賦雪欲言又止。
他真的不知道應(yīng)該從何說起。
想來如果被李雁倫知道了,怕是打擊會很大吧。
畢竟,那些都是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還用性命將他護了出來。
李雁倫眉頭緊鎖,一雙深邃的雙眸緊緊盯著賦雪,“有什么事情你直說便是,和我不必如此。而且,我能承受得了?!?/p>
聽到李雁倫都這么說了,賦雪點了點頭,“方才我到宅子去找你的時候,他們所有人都已經(jīng)……已經(jīng)死了,無一幸免?!?/p>
果然,即便李雁倫說著他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但是這對于他來說無疑還是個很大的打擊。
抿著嘴深深嘆了口氣,他緩緩閉上了雙眼。
他最害怕的情況果然還是發(fā)生了,到最后,那群曾經(jīng)和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還是離開了他,為了保護他。
看著李雁倫現(xiàn)在的樣子一陣歉意,賦雪突然跪地朝著他行禮,“對不起,一切都是因為我。”
如果不是她,他的那些兄弟們應(yīng)該還好好地生活著吧。
如果不是她的出現(xiàn),他們也許還在暗自操練,不曾想過其他的那些會威脅到生命的事情。
如果不是她找到了李雁倫挑明了身份,劉稹欲殺人滅口。
總的說起來,那些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她,因為她的自私,因為她急于報仇。
李雁倫強忍著傷痛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你這是做什么!和我之間,你還說什么對不起!再說了,那群人也許就是韓杰招來的,說起來,都是我識人不清,與你有什么關(guān)系?!?/p>
“不是的?!辟x雪搖了搖頭,“今早我和仲庭回到貨棧的似乎,和我們一路來的朋友也紛紛被打成重傷,打傷了他們的,也是如你們當(dāng)時所見到的那群黑衣人你。我想,他們無疑就是沖著我來的了?!?/p>
聽到賦雪的話眉頭皺得更深了,李雁倫皺眉,“看來,劉稹那廝開始按耐不住出手了!”
“嗯。”她點了點頭,“所以我說這段時間以內(nèi),你們一定要萬分小心才是,誰都不會知道他們會不會什么時候再突然掉頭回來找麻煩。我已經(jīng)讓仲庭去調(diào)查那個韓杰了,不過現(xiàn)在還沒有詳細。但是他的辦事效率一向很快,我相信再過不了多長時間,就一定會有眉目的。”
只是,她現(xiàn)在不在貨棧之中,也不知道貨棧里面那幾個人現(xiàn)在怎么樣了。
眼下事情已經(jīng)要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了,她只能說但愿不要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再出點什么差錯,否則,她真的很有可能扛不下去了。
也不知道為什么,這個瞬間,他突然莫名的很想趙仲庭。
如果現(xiàn)在他在身邊的話,一定不會讓她這么累了吧。
看出了賦雪的憂心,李雁倫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你放心,那半壁江山本就該是你的,別人就算搶去占為己有了,早晚有天,也一定是要還回來的。”
“不,我并不擔(dān)心這天下?!辟x雪嘆氣,“我擔(dān)心我身邊的所有人都會因為我而受到傷害,擔(dān)心你們到最后都會因為我而一個一個離開?!?/p>
李雁倫堅定的望著她,“賦雪你記住了,我們死不足惜,但是你不同,你是我們的希望。屬于你的東西,你必須奪回來,欠了你的人他必須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