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神醫(yī)卻只是抬起頭瞟了賦雪一眼,什么都沒說便起身從她身邊略過,徑直來到了院子當(dāng)中的石桌前坐下,繼續(xù)忙活著自己手里面的事情,臉上仿佛清清楚楚的寫著‘我不想和你說話,你離我遠一點’。又或者說在他的認知范圍內(nèi),賦雪是個什么樣的人可能已經(jīng)因為上一次的事情而定下了,完全沒有留下任何一丁點好印象。
對于神醫(yī)這么對自己的態(tài)度,賦雪雖然覺得尷尬,卻還是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湊上去,畢竟在這之前的時候,確實是她做的有想過分了?,F(xiàn)在想想,不管怎么樣,他當(dāng)初至少不應(yīng)該跟他動手。就算她沒有什么事情需要求他,但是最起碼她是小輩,而他是長輩,不管是從那個方面來說,她都不應(yīng)該和他動手的。
緩緩來到了神醫(yī)所坐的位置旁邊,賦雪試探著開口道,“對不起神醫(yī)前輩,我承認我當(dāng)時確實有點過分了,那個時候我也是因為實在太因為我朋友的病情而著急了才會對您動手沖撞了您。這一次您又救了仲庭,我是真的覺得無地自容了。真的對不起,我誠心誠意為了之前的事情向你道歉,還請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同我一般計較?!?/p>
說罷,賦雪俯身鞠了個九十度的躬,真心希望他能夠接受自己的道歉。
在這不知不覺當(dāng)中,他真的已經(jīng)幫了他們太多太多,可她卻完全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向他回報,更加不知道他缺少什么,她能夠補償他什么。
眼下,她欠了他的越來越多,心里面的內(nèi)疚也越來越深。對于這些,她真的過意不去。
然而即便賦雪這話都已經(jīng)說到了這個份上,那個神醫(yī)卻仍舊還是不予理睬,眉頭緊鎖著從石凳上起身,轉(zhuǎn)過身緩緩走向了房間的方向,半個字都不曾吐出來過。
看著他回去草屋中的背影,賦雪微微嘆了口氣。不論如何,她都一定要取得他的原諒。
害怕情景尷尬特意在外面坐了一會才重新進去草屋之中,才剛一進去就看到柳幻雪坐在床邊精心的照顧因為受傷而發(fā)高燒昏迷不醒的趙仲庭,也不知道這突然是怎么了,看到這樣的一番場景,她心中就是覺得莫名的煩躁,非常的煩躁,就好像柳幻雪在她面前做了一件讓她尤為反感的事情一般,可是實際上,她卻也沒做什么。
雙拳緊緊握起,她咬了咬嘴唇轉(zhuǎn)身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去,伸手自顧自的倒了杯熱茶仰頭一飲而盡,什么都沒有說,強行轉(zhuǎn)移視線看向了窗外已經(jīng)蒙蒙亮起的天。
今夜的天空之中萬里無云,連星星都顯得格外的耀眼。
按照正常來說,如此美麗的夜色,她應(yīng)該看得有些入迷才是,可是今天對于眼前的美景,她竟然完全看不進去,更甚至總是忍不住想要瞟上一眼床那邊的情況,看看柳幻雪到底在干什么。按理來說,她不應(yīng)該這樣的啊,這根本就不是她的性格。
也不知道就這么一直坐了多長時間,直至清晨她的雙腿有些微微泛麻了,才終于單手扶著桌邊緩緩起身,卻也無意之中注意到了角落處一幅被布蒙著的沾滿了灰塵的畫。
出于好奇,她緩緩走上前,伸手掀開了蓋在畫外面的那層布,俯下身吹了吹畫上面厚厚的灰塵,卻突然愣了住:這幅看起來已經(jīng)在這里放了許久的畫上線畫著的不是什么景物或者花花草草,而是她的畫像。對,是她的今生的畫像,而非前世柳宸皇后時候的畫像。
在她的記憶當(dāng)中,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從來都不曾來過這里,更加不可能早在之前就認識了那個神醫(yī)。若真是如此的話,這神醫(yī)為什么會有她的畫像,為什么要畫她的畫像?難道這畫像上面的人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那個人只是跟她長得很像而已?
一大堆的問題出現(xiàn)在了賦雪的腦海之中,她不知道眼前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更加沒有辦法解釋眼前這一切。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長得如此相像的兩個人嗎?她不知道。
然而就在這時,外出找食物的神醫(yī)回來。
剛一踏進房門就看到賦雪站在那幅畫面前,而蒙著那畫像的畫布已經(jīng)被她掀開,他整個人情緒瞬間飆升,“你做什么!誰讓你隨便碰我東西的!”
被身后的人嚇了一跳,賦雪尷尬,覺得自己好像又做出了什么另神醫(yī)反感的事情,無奈的深深嘆了口氣,轉(zhuǎn)過身賠笑著望向那神醫(yī),“對不起神醫(yī),我不是故意想要碰你的東西的,只是看這幅畫被立在角落,兩面滿滿的塵埃好奇,所以才……對不起對不起,我現(xiàn)在就幫你重新遮擋起來,您別生氣。”
說罷,她慌張攤開左手的深色布欲俯身將布蓋回去,可神醫(yī)卻開口阻止了他。
“不用,若是姑娘方便的話,還請跟老夫出來一趟,老夫有話要和姑娘說?!?/p>
在這之前的時候,他因為對賦雪的氣從來不曾仔細的觀察過她,可等今天觀察過之后才察覺,原來他心心念念找了這么多年的人,竟然就是賦雪。
這還真的是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雖然不明白這神醫(yī)的態(tài)度怎么會突然之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變,但是有一點賦雪篤定,他的態(tài)度肯定是和這幅畫有關(guān)系。剛剛他在看到那幅畫上面的畫像之后又仔細的看了她幾眼,就好像是在比對什么,這個問題她注意到了。
不過事到如今就靜觀其變吧,等出去了之后和他聊上一聊再說。
草屋之外。
雖然弄不明白現(xiàn)在的情況,但是賦雪覺得有些事情應(yīng)該是必須要弄清的,也就不和他兜圈子,開口自爆出了自己的身份,“神醫(yī)前輩,之前的時候因為情況所迫一直隱藏著身份沒和您說過,其實我是北朝的賦雪公主。不過我不明白,我們在此之前素未蒙面,可您為什么會有我的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