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事要問你?!?/p>
楚陽對著顧朝山淡淡說了一句:“一會,隨我回南龍城?!?/p>
顧朝山苦笑,估算了一下兩人的戰(zhàn)斗力,只能躬身恭敬道:“是?!?/p>
接著,楚陽踏步走出,輕輕的落在了平原上。原本此地的袁家之人,隨著袁世離的身死,早就做鳥獸散,唯有小青烏被厚重的鐵鎖捆縛,還留在原地。楚陽落在地上,隨手一抓,這本來由金剛鐵煉制而成的鎖鏈,如同木屑一般頃刻粉碎。
“嗚!”
小青烏一陣歡呼,精致的小臉蛋上,一雙眼睛水濛濛的,透著歡欣。
楚陽見到她沒有什么事,神情緩和許多,看向她:“沒事了,今后跟在我身邊,不要在亂跑?!?/p>
小青烏跑到了楚陽的身旁,小手伸出,捏在了楚陽的衣角上??吹竭@一幕的顧朝山一陣五味雜陳,本以為此女已經(jīng)是窮途末路,結(jié)局早就已經(jīng)注定了,結(jié)果竟然半路殺出了一個楚陽。
只不過……
即便如此,又能安逸多久呢。
在確保小青烏沒事之后,楚陽目光又轉(zhuǎn),遠(yuǎn)遠(yuǎn)看到了江雨止的身上。
“你這次前來,可是為了東華宗的事情?”楚陽淡淡道。
江雨止神情有些拘謹(jǐn),猶豫一下,還是點了點頭:“我是東華宗掌刑弟子,你殺的我東華宗的長老和弟子,我這次下山便是為了找尋你的行蹤,帶會你山上懲責(zé)。”
“那你現(xiàn)在要如何?!?/p>
江雨止苦笑一聲:“我不是你的對手,就此離去。只不過,你招惹的事情頗大,此事東華宗必然不會善罷甘休,今后說不定會派遣更為強(qiáng)悍的仙人前來?!?/p>
楚陽不以為意:“來便是?!?/p>
他說完,便不再去看江雨止,一把抱起小青烏,一步踏出,見得他身上雷光流轉(zhuǎn),縮地成寸,快速向著南龍城的方向前去。
顧朝山不敢怠慢,將顧家眾人遣散之后,緊隨而去。
平原上冷風(fēng)嗖嗖,唯有一片片焦黑的土地和巨大的深坑,昭示著先前所發(fā)生的所有戰(zhàn)斗。江雨止站在平原上,看著楚陽身形的遠(yuǎn)去,足有半響,方才嘆了一口氣,滿臉的苦澀。
“身為用劍之人,我先前竟然連出劍的勇氣都沒有,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啊。”
她神情暗淡。
但江雨止也知曉,楚陽之所以沒有對她出手,應(yīng)該顧念著她救了王五一命的情分,否則,他若對自己出手,只怕自身連一招都擋不下啊。
“還有,仙君的事情……”
江雨止神情變換一陣,轉(zhuǎn)身御劍疾馳,離開了此地。
“十方界,恐怕要有大事發(fā)生了?!?/p>
……
南龍城。
王五站在院子之前,一臉焦急難耐。
他先前受到金烏神通一刀之?dāng)?,金烏神火力量滲透入臟腑,直接將他的臟腑經(jīng)絡(luò)都給瞬間燒焦,幾乎已死。若不是楚陽取出了十余恢復(fù)生機(jī)的寶丹,王五早就已經(jīng)死透了。即便如此,他也是足足調(diào)息了半日,才恢復(fù)了正常的狀況。
“主人到底怎么樣了……”
“那邊可是斬神刀袁家的人,而且更有玄仙袁世離坐鎮(zhèn),肯定不好過啊。”
“唉,都怪我太魯莽,給了主人壓力?!?/p>
“不會有事吧……”
王五一陣碎碎念叨。
他同楚陽的認(rèn)識過程,算不上友好,若不是他一時鬼迷心竅也不會膽大包天過去打劫,結(jié)果便輕松被楚陽收拾,堂堂一個兇名鼎盛的暗夜煞,淪為了小小的門房。起初王五自然是滿腔怨念,憋著法子想要逃脫這里。
可隨著楚陽看穿他身體隱疾,慢慢接觸下來,他便有些接受了這樣的生活。
以往暗夜煞雖然兇名在外,但王五也知道自己到底是經(jīng)歷了多少坎坷才走到了這一步,人生充滿了殺伐和背叛,連每日夜里休息都要心驚膽戰(zhàn),睜開一只眼睛?,F(xiàn)在隨著落入到楚陽手下,有了這么一個強(qiáng)者庇護(hù),王五漸漸就放下了以往的戒備。
而且楚陽雖然性情冷漠,高不可攀,對他卻并沒有什么太多苛責(zé)。就連那足以能夠要挾自己的隱疾治療手段,都輕松告知給他,似乎絲毫都不怕王五能夠溜走。
王五漸漸呆的極為舒心,這一點,在隨著小青烏加入進(jìn)來后,更是明顯。
所以,王五才在小青烏要被帶走時,如此拼搏而戰(zhàn),就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生活被摧毀。
“如果主人不回來的話……”
王五面色陰沉不定,屢次冒出一股兇氣來。
那他一定要讓袁家雞犬不寧!
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在街道上響起,王五連忙抬頭看去,在街頭的位置,一大一小兩道身形緩緩向著這邊走了過來。
“主、主人!”
王五愣了一下,滿臉大喜,匆忙應(yīng)了上去。
回來了!
主人帶著小青烏回來了!
……
主廳內(nèi)。
楚陽安然坐在上首,神情平和悠然。
院子內(nèi),小青烏恢復(fù)了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姿態(tài),沒心沒肺的蹦蹦跳跳,而傷勢還沒有完全好利索的王五則是不知疲倦的陪在外面。
“這位前輩,應(yīng)該不是東華仙域的人吧,不知道該怎么稱呼您?!?/p>
顧朝山坐在下方,語氣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
“楚陽?!?/p>
“原來是楚仙尊。”顧朝山思忖一番,果然是未曾聽過這個名字,拱手道,“仙尊實力強(qiáng)悍,修為震天。顧朝山被袁世離所騙,險些就要同仙尊敵對。幸好及時醒悟,還望仙尊不要怪罪。”
楚陽似笑非笑:“蒙騙嗎?那袁世離說的好像也沒有多假?!?/p>
顧朝山尷尬笑了一下。
“將你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
“我……我知道的也并不是很多,雖然袁世離為了找尋這個小姑娘同我顧家聯(lián)合,但他是老狐貍,并未解釋的很詳細(xì),只是做了一筆交易,將袁家?guī)缀跻话氲馁Y產(chǎn)都交給了我們顧家,代價就是一定要幫他找到這個小姑娘?!?/p>
顧朝山一臉為難道。
楚陽神情冷淡:“你不知道?那我就要同你顧家清算一下事情了。我聽聞,我徒兒被帶走還是你顧家人所為,那先將此人交出吧?!?/p>
顧朝山面色陡變。
抓走小青烏的可是他的兒子,若是這么交出來,結(jié)果如何自然是不言而喻。
“等、等等,我們并沒有對她有所損害……”
嘭。
楚陽一腳踩地,當(dāng)即整個地面猛地顫動,宛若地震席卷,四周的房屋都是嗡嗡顫動,仿佛馬上就要粉碎一般。
顧朝山嚇了一跳,一陣心驚膽戰(zhàn)。
“我沒有同你談條件的意思,我只看結(jié)果?!背柭曇衾淠?/p>
看著他臉上森冷的神色,顧朝山心頭暗暗叫苦,知道是得不到什么好處了,連忙轉(zhuǎn)口道:“有、有一些事情,袁世離跟我說了一些事情,我突然想起來了。我只要全部告訴仙尊,是否仙尊就不追究我等的責(zé)任了?!?/p>
“說?!背栔皇腔亓艘蛔?。
顧朝山嘆氣,想他堂堂天獸顧家的家主,何曾有過如此低聲下氣的樣子,甚至都沒有半點談判的資格。
當(dāng)即,顧朝山也不敢亂想,開口道:“這小姑娘,是天活藥體?!?/p>
“天活藥體?”楚陽眉頭微皺。
“不錯,是一個極為奇特的體質(zhì)?!鳖櫝饺鐚嵳f道,“前輩為仙尊大佬,自然知曉仙界內(nèi)體質(zhì)各異,數(shù)不勝數(shù)。原因大多都是上古天地初開的混沌氣息影響,有著諸多傳承傳遞,不過有血脈隱性的效果,許多人終其一生都不曾擁有血脈力量,相反也有一些天生就具有特殊的體質(zhì)?!?/p>
“天活藥體,傳聞是上古藥神青帝血脈遺留。這種體質(zhì),對自身修煉效果極小,但血液中蘊含著能夠讓草木靈藥旺盛生長之力,完全成熟的血脈體質(zhì),一滴鮮血便可促進(jìn)一株藥草擁有百年藥力,若是用以培育上古靈草,能夠擁有著大片的珍稀靈寶之物!”
顧朝山說這番話語時,目光都是不由得一陣發(fā)亮。
上古遺留下來的東西都有諸多寶物,如果只是普通用以修煉的體質(zhì),那還算不得什么。關(guān)鍵這小姑娘的血液奧秘,就相當(dāng)于一尊巨大的活體寶庫一般。只要有血液在,就能源源不斷批量生產(chǎn)諸多年份久遠(yuǎn)的仙草,對于仙人而言可是有著極大的幫助。
仙人的修煉道路漫漫,若沒有與之對應(yīng)的珍寶堆砌,想要提升到頂端可是艱難非凡。
而只要有了這小姑娘,那就相當(dāng)于有了無數(shù)了仙草!對于今后的修煉,大有裨益!
“我聽聞,奉天仙君手中有一株荒神藥的根莖,但年代久遠(yuǎn),一直沒有手段能夠激發(fā)其中的藥力。因此,他才廣而告之,讓麾下洞天幫忙他找尋能夠催發(fā)荒神藥的手段,一旦成功,便可獲得仙君傳承?!?/p>
“而這天活藥體,便是可能性最大的一個存在。袁世離抓到了這小姑娘之后,便已經(jīng)提前聯(lián)系到了太虛洞天,讓太虛洞天將此女進(jìn)獻(xiàn)給奉天仙君,這才有了現(xiàn)在發(fā)生的一切?!?/p>
楚陽聽到顧朝山的解釋,終于恍然。
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荒神藥乃是荒古時期遺留下來的仙藥,其中同樣蘊含著法理之道,稀少珍貴,能夠讓一個仙君如此看重也是正常。
“那太虛洞天是什么來頭。”楚陽又問。
顧朝山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奇怪還有人不知道太虛洞天,但還是如實道:“十方界七大洞天之一,太虛洞天位于太云仙域之中,玄仙無數(shù),隨便行走出一人便能在十方界中卷動風(fēng)云,是不可敵對的龐然大物!”
“前輩,你還是早點將那小姑娘交出吧。太虛洞天只要人,不管是誰進(jìn)獻(xiàn)都可,只要前輩能夠交出,自然能夠獲得太虛洞天不少的好處?!?/p>
楚陽冷淡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你有興趣?”
“我……不敢,不敢?!鳖櫝竭B忙搖頭,他清楚感覺到楚陽目光中透露出的殺意。
再多言,可能會死!
楚陽一甩袖子,直接懶得同他多言。顧朝山倉皇拍拍屁股逃離。
房間內(nèi)安靜了下來。
楚陽神情沉靜,默默思忖。
“太虛洞天嗎?若有本事,大可前來,我倒要看看,你們能夠翻起什么風(fēng)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