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娟迷迷糊糊中聽到幾聲響動,原本想要睜開眼睛看看怎么回事的,可是無論如何,她的眼皮都抬不起來。
越是這樣,小娟越覺得不對勁,她就越想睜開雙眼,掙扎了一會兒,她終于睜開了雙眼,如同重新獲得了呼吸一般,全身感到一陣輕松。
眼睛睜開了,可身體卻依舊不能輕易的挪動。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小娟看到了一個人影站在門口處,隨后那個人輕飄飄地跳出了窗外,而先生認識的一位朋友,跟緊跟著跳了出去。
艱難的回頭看了看,小娟便看到了旁邊病床上的陸天明,這一看之下,便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心里一著急,身體也突然跟著坐了起來。
盡管自己的身體像是不聽自己的指揮一般,可小娟還是咬牙跳下床,急走兩步來到了陸天明面前,剛想要呼救,耳邊便傳來了一陣嘈雜聲,一群護士跟幾名值班醫(yī)生匆忙地趕了過來。
“救救他,快點……?!毙【暾f完,不知為什么,腦子一空,竟然再次暈了過去。
“房間里面的空氣不對勁,大家先別進來,把外面空地的臟東西簡單收拾一下,然后把他們兩人暫時挪到外面去?!币幻昙o比較大的醫(yī)生呼吸了一下病房里面的空氣,眉頭輕輕皺了起來,急忙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大聲命令道。
其他人雖然也聞到了那種香味,只是感覺腦袋暈暈的,也沒有多想,聽到老醫(yī)生這么說,這才感覺不對勁,她們也有樣學樣地捂住鼻子,先是將小娟扶到了外面的沙發(fā)上,然后又將陸天明的病床給移到了外面的空曠地方。
幾名醫(yī)生看了看陸天明的雙腿,眉頭全都皺了起來,沒有敢半點耽擱,一起動起手來,先是將陸天明兩條腿上的銀針給去除,然后止血,但是有幾根扎在了血管上的他們沒有敢隨便動,擔心只要拔出銀針,血管就會爆裂,到時候止血都來不及。
經過酒精的擦拭,扎滿銀針的雙腿已經不流血了,幾名護士又推過來一張新床,鋪上了新的床單,幾人一起將陸天明給挪到了新床上,那名老醫(yī)生這才認真地看著陸天明雙腿上最后剩下的幾根銀針,在做足準備的情況下,小心翼翼地拔起其中的一根。
隨著那根銀針拔起,鮮血像是噴泉一樣,對著半空中噴灑了起來,旁邊的護士急忙按上酒精棉,一連換了七八個,好不容易才止住血,老醫(yī)生這才小心翼翼地給那個傷口做著包扎。
“不行了,這幾個銀針都扎在血管里面了,如果一次性都拔出來的話,他肯定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的。剛才他都已經流了那么多血,現在身體里面恐怕沒有多少血可以流了。”那名老醫(yī)生忍不住嘆了口氣,看了看旁邊沙發(fā)上還處在半昏迷狀態(tài)的小娟,忍不住搖搖頭:“怎么會搞成這個樣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難道就讓剩下的這三根銀針長在他的腿上嗎?”配合老醫(yī)生打下手的一名小護士,小聲地問道。
老醫(yī)生搖搖頭:“如果銀針長時間不拔出來,也會化膿感染傷口的,如果到時候處理不及時,或者是處理不好的話,他的雙腿本來就沒有康復,這下只會徹底殘廢?!?/p>
“究竟是誰這么缺德,沒事往別人身上扎這么多的銀針?”另外一名小護士在給陸天明打點滴,弄好之后,看著生命特征平穩(wěn)的儀器顯示,繼續(xù)說道:“幸好他的身體還不錯,要是換個體質差點的,光是流這么多的血,估計就已經去見閻王了?!?/p>
“別廢話了,現在只是暫時穩(wěn)定了他的傷勢,等一會兒還指不定會怎么樣呢!最關鍵的,剩下的那幾根銀針一定要拔出來,只是要把握好時間點,現在拔出來他八成會死,可要是時間太晚了,他的雙腿恐怕又保不住?!?/p>
老醫(yī)生說著,沉吟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越來越凝重,最后對著一名小護士說道:“通知病人家屬了嗎?”
“這個病人好像沒有什么家屬,這段時間都沒有什么人過來看過他?!蹦敲∽o士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怎么沒有,前幾天不是還有一個小警花每天過來給他送飯吃嘛!不過我們好像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的聯系方式?!绷硗庖粋€小護士插嘴道。
“麗麗是照顧他的,麗麗肯定知道那個小警花的聯系方式,我去打電話問問麗麗吧!”一名身材胖點的小護士,剛剛打掃完病房門口處的碎瓷片,聽到之后,便主動說道。
老醫(yī)生點點頭,胖護士便匆忙走出了大客廳,去給麗麗打電話了。
“劉醫(yī)生,有個事我要跟你說一下,這位先生進來的時候,是董事長親自陪同過來的,而且老院長也一直全程陪護著,后來董事長還經常過來看望他,平時老院長也一直關注他的病情。他的主治醫(yī)生是張醫(yī)生,今天因為家中有事沒有上班,張醫(yī)生應該也知道他的身份。而且,就在昨天,他還跟那個胖子有了沖突,董事長還特意趕過來救火,為了那件事,還差點把胖子給開除呢!”
一名三十多歲的年輕男醫(yī)生走到了老醫(yī)生的面前,小聲地將自己知道的信息說了出來。
老醫(yī)生自然清楚男醫(yī)生口中的胖子是誰,整個療養(yǎng)院里面,也只有趙翔一個人稱得上是胖子了。
“你是說,咱們現在就把這件事告訴給董事長?可是天色已經這么晚了!”老醫(yī)生有點左右為難,他雖然也是一名主治醫(yī)生,可很少跟自己的老板打交道。如果是白天他還能勉為其難的給秦意杰打電話,可現在大半夜的……
“我看不如這樣,老院長白天家里有事沒上班,昨天下午又出差到海島參加《國際醫(yī)學與衛(wèi)生環(huán)境研究會議》去了,一時半會兒的也趕不過來,咱們就通知胖子一個人,至于這件事究竟怎么處理,讓他看著辦。”年輕男醫(yī)生小聲地建議道。
老醫(yī)生看了看年輕男醫(yī)生,雖然知道男醫(yī)生是故意在給胖子創(chuàng)造機會,有明顯的巴結上司的嫌疑,可老醫(yī)生懶得理會這些算計,也只好點點頭,隨后走了出去。
那名男醫(yī)生笑了笑,這才匆匆忙忙走出了病房,掏出手機,直接給胖子趙翔撥打了過去。
一名女護士檢查了一下陸天明身上的各種儀器數據,發(fā)現一切正常之后,將看到的數據記錄在本子上面,這才轉身看到了旁邊打開的窗子。
剛才一直忙著救人了,都沒有人注意到,這個窗子此刻正往里面灌涼風呢!
女護士走到了窗子面前,忍不住向外面張望了一下,看到外面黑漆漆的,除了周圍樓房的窗子里面的燈光照亮一小片地方之外,根本就看不清任何東西,這種濃墨重彩的黑暗,給人一種恐怖感。
女護士天生就怕黑,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急忙關上了窗子。
窗子關閉之后,一陣清風掃過,窗子旁邊的一棵柳樹輕輕搖擺,好像在提醒著什么。
咔嚓……
漆黑的夜空,原本還是有月亮的,不知道什么時候天空變得越來越黑暗,陰云更是不知不覺間就布滿了整個蒼穹。
直到兩朵黑云接觸,先是傳來一下閃電,照亮了整個乾坤大地,緊接著便傳來了一聲驚天動地的驚雷。
隨著這聲驚雷打響之后,徐徐山風也跟著狂躁起來,風越刮越緊,越來越大,周圍的樹木隨著大風,開始左右搖擺自己的腰肢,像是在進行一場狂歡,更像是在接受一場洗禮。
白冰從口袋里面掏出一塊絲綢手帕來,擦了一把掉落在臉上的幾滴雨水,仔細地觀察著周圍的環(huán)境。
之前跟假老鬼從窗子里面跳了出來,一開始的時候,白冰還能夠跟在老鬼身后,可后來,老鬼跑到了療養(yǎng)院的外面,直接躲進了一片茂密的樹林里面,白冰便再也找不到老鬼的蹤跡了。
盡管這樣,白冰依舊沒有放棄,憑借多年的經驗,白冰也可以斷定,這個老鬼肯定就藏在樹林的某處,他并沒有離開。
因為老鬼進到樹林之后就沒有了動靜,而白冰是緊隨其后進來的,如果老鬼已經逃出了樹林,那肯定會有點響動的。
起風了,風聲呼嘯,周圍的樹木也跟著瘋狂的搖擺。
風聲攪亂了白冰的注意力,讓他不能更好地觀察著周圍的環(huán)境,白冰只能暗中集中精神,雙耳雙眼同時提高注意力,觀察著周圍的一舉一動。
風聲雖然越來越大,但也是有節(jié)奏的,除非老鬼能夠按照風聲的節(jié)奏行動,不然的話,只要他發(fā)出一點不同的響動,白冰還是能夠及時發(fā)現的。
雨水一滴一滴開始慢慢落下來,白冰一開始還用絲綢手帕擦拭臉上跟手上的雨水,可后來雨水變急了,他身上的衣服都快被濕透了,也就不再管那么多,丟下手中的絲綢手帕,一步一步地向里面走去。
咔吧!
在往里面走去的時候,白冰腳下不停地踩斷一些枯樹枝,發(fā)出來的響聲卻被淹沒在周圍的狂風中。
天空中又是一道閃電閃過,照亮了整個樹林的面貌,白冰抓住了這轉瞬即逝的亮光,身體急忙轉了一個三百六十度,雙眼靈活地看了一圈周圍的環(huán)境。
就在白冰轉到身后,抬頭看向剛才走過來的一棵大樹上時,只見在樹頂上面的茂密之處,一顆丑陋的腦袋冒了出來。
那顆丑陋腦袋上面的一雙小眼睛,正陰惻惻地看著白冰,此刻正好跟白冰來了一個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