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與女妖,任誰瞧了,都覺得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guān)系。
可命運偏就如此神奇,秋禾在這廟里晃悠了這么些年,唯獨除了紀(jì)詠,再沒人能瞧見她的身形,更遑論觸碰到她分毫。
漫長的時日里,整日里百無聊賴,為了打發(fā)時間,要么就是在寺廟的各個角落四處亂晃。
可惱人的是,她好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禁錮,沒法離開這寺廟半步,不然,以她那性子,怕是早就如脫韁的野馬,跑沒影了。
歪歪地倚在庭院中的樹干上,樹皮粗糙,硌得后背微微發(fā)疼。
不高興了,便任性地飛起一腳,那力道震得樹葉簌簌落下,小和尚拖拖拉拉掃了一上午,眼見著大功告成,這下可好,又全白搭了。
秋禾瞧見他那副模樣,捂住嘴,眉眼彎彎,笑得好不開心。
平日里,紀(jì)詠總是冷靜自持,端著副正經(jīng)模樣,如今這般懊惱,倒是難得一見。
紀(jì)詠瞧了瞧滿地落葉,又看了看笑個不停的秋禾,認(rèn)命般地拿起掃把。
秋禾撐著下巴,百無聊賴地抬頭望了望遠(yuǎn)處連綿起伏的山巒,悠悠開口。
“你說外頭的日子是什么樣?你們?nèi)瞬欢枷矚g熱熱鬧鬧的地方,怎么就你喜歡待在這無聊又安靜的后院呢?”
紀(jì)詠頭也不抬,悶聲悶氣地回了一句。
“你出不去?!?/p>
許是還帶著清掃被打斷的怨氣,這小和尚說話分外扎心。
頓了頓,他又補了一句。
“其實你出去了也沒用,沒人能看見你,別說跟你說話了,若是一個不小心,人家還以為撞鬼了?!?/p>
“嘁!說話真難聽!”
秋禾一聽,小臉一繃,不高興了又是一腳,那樹葉仿若長了眼睛似的,全落到了空地上,順帶還落了和尚一身,也就他是個光頭,頭頂?shù)故歉筛蓛魞舻模瑳]沾上一片。
“……不掃了!”
……
這一日,紀(jì)詠有事外出,秋禾覺得無聊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寺里有些暫住的香客,平日里進進出出,倒也熱鬧。
可這兩天不知道為什么,都安穩(wěn)地待在寺里,似乎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要發(fā)生。
不過,再大的事情對秋禾而言都影響不了她,她一個妖精,關(guān)心的事兒還不如找個地方睡一覺來得痛快。
夜里,大雪紛紛揚揚地落下,不多時,便鋪了一地的雪白。
秋禾玩性大發(fā),踩在松軟的雪地上,明明沒有人影,卻落了些淺淺的印子。
若是起夜的人瞧見了,怕不是以為自己撞鬼了。
妖精玩得痛快,她天生冷熱不知,大雪天依舊是一襲輕紗,顯得分外單薄,甚至還露出雪白的胳膊,裙擺隱隱約約飄動間,還能瞧見瑩白的小腿。
宋墨覺得自己可能有點瘋,腦子有點不正常,但眼睛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才是。
這大晚上的,雪夜里,寺廟里還有這個?正經(jīng)寺廟嗎?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不遠(yuǎn)處那個身影,腳步不自覺地停了下來。
“怎么停在這兒?”
宋墨沒有理會,順著手指的方向,紀(jì)詠一眼就瞧見了玩得不亦樂乎的妖精。
雪膚瑩白,模樣嬌媚,冰天雪地里穿得卻分外清涼,瞧見了他還笑著招招手。
“你們認(rèn)識?大雪天的,寺里還有姑娘跳舞?”
宋墨轉(zhuǎn)過頭,一臉疑惑地看著紀(jì)詠,眼神似是含著千言萬語,
“……”
(°ー°〃)
他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