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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正想上前勸導(dǎo)
令一個陰氣沉沉的聲音先一步打斷了她要說的話
“不相信就對了,緝妖司都是些沒本事的人,還想插手崇武營辦案,沒那么容易.”
甄枚帶來的一隊人馬迅速填滿了緝妖司的院子,他負手站在隊伍前,神態(tài)囂張肆意,話語極盡嘲諷
“卓大人現(xiàn)在威風凜凜,怕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當年緝妖司被朱厭殺得潰不成軍,是崇武營臨危受命,緝妖誅邪,守衛(wèi)了蒼生。怎么,不記得了?”
同時出來的是文瀟白芷欽與卓翼宸
文瀟早已痛恨崇武營濫殺無辜的行徑,如今聽到甄枚這話,守衛(wèi)蒼生的話掛在嘴邊,更是壓抑不住心中怒火
·文瀟·“崇武營在緝妖一事上心狠手辣,粗暴兇殘,甚至傷及無辜人命,有悖律法,早就不應(yīng)該讓崇武營獨斷專行.”
文瀟全然不見平日的柔弱與溫和,話語擲地有聲,皆是怒意
甄枚冷哼:“妖生性殘暴,為免除后患,自然寧可錯殺,不能放過.”
·白芷欽·“白澤神女與司命神女望人妖兩界和平而隕世,如今你們卻說妖生性殘暴,那我到要看看是妖罪惡滔天還是你們荒謬無恥.”
一時間,氣氛劍拔弩張
“聽說你是被妖帶大的,自然不會覺得妖罪惡滔天啊.”甄枚
“那崇武營私建地下黑市,買賣妖獸皮毛骸骨,牟取暴利,還以獵妖為名,強征壯丁,強占民宅,這些,向王殿下都知道嗎?”
眾人尋聲看去,說話的是范瑛,只見他手捧一卷文書,不緊不慢地走過來,身后跟著緝妖司的士兵們,士兵迅速散開,列陣防御
范瑛笑著拱手客氣地朝甄枚行相見禮,四目相對,雙方心中對彼此近日的舉動都了如指掌
這些日,緝妖司已將崇武營的罪證全部搜集完成
甄枚目光一冷,揮動袍袖,他身后數(shù)十個士兵張弓搭箭,整齊劃一地瞄準了議事廳,甄枚掏出一個精巧的火折子將身旁那個士兵瞄準的弓箭點燃
只要毀了緝妖司,哪兒來的人證物證?
·白芷欽·“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你竟然想殺人放火?”
甄枚伸手笑著指了指四周:“緝妖司年久失修,天氣燥熱,引了山火,眾人被困火海,不幸遇難,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他盯著白芷欽的眼睛,笑著抬手,所有弓箭手拉弓引箭,箭頭都已經(jīng)被點燃
·趙遠舟·“敢動她?問過我了嗎?”
一直靠在議事廳里面看戲的趙遠舟,信步走出
甄枚不耐煩道:“你什么東西!”
趙遠舟指了指自己:“妖.”
甄枚不悅:“妖?那更該死!”
是該死,趙遠舟抬手,低語念咒
“逆.”
拉弓的士兵們不受控地調(diào)轉(zhuǎn)方向,全部瞄準了甄枚,甄枚臉色一變
·趙遠舟·“忘了告訴你,芷欽就是我?guī)Т蟮?,我就是心情不好就殺人泄憤的惡妖朱厭,我現(xiàn)在心情非常差.”
朱厭!他是朱厭!甄枚感受到了久違的恐懼
對于朱厭這種大妖而言,他才是弱者,朱厭取他性命,易如反掌,源自本能的恐懼夾雜著一絲興奮沖擊著甄枚的大腦
“范大人手下留人!”
這聲音渾厚有力,話是商量的話,但語氣確是命令
一個武將模樣的人背著手,帶著兩名隨從,大步從前庭院子的另一頭走過來
范瑛行過禮后,將手里的文書遞給吳言
“八年來,崇武營為獵妖所殺無辜之人有近七百名,名單及相關(guān)證據(jù)皆在此處,請大將軍過目.”
吳言接過,卻是看都沒看,將證據(jù)往旁邊士兵燃燒的箭頭上一扎,冊子瞬間燃起火苗,將證據(jù)燒盡
范瑛不動聲色,吳大將軍與甄枚同是向王的人,吳言職級又高于他,他不能說什么
吳言又繼續(xù)道:“這份‘大禮’我替向王收下了。向王已經(jīng)明白緝妖司意圖重振的決心,已經(jīng)同意你們接替崇武營,徹查水鬼兇案了.”
“口說無憑,立下字據(jù).”說完,吳言回頭,他身后的一個隨從遞上卷軸
吳言攤開,念道:“緝妖司在此向向王請命,徹查水鬼兇案,不可傷害百姓,不可怠慢拖延,緝妖司當全力以赴,偵破此案.”
身邊兩名隨從一個捧著卷軸,一個捧著紅色印泥,朝臺階上的卓翼宸他們走過來,站在低一級的臺階上恭敬舉起卷軸
吳言道:“各位畫押為證,我也好帶回去,給向王一個交代.”
趙遠舟以自己為妖身,畫押也不作數(shù)為由,拒不畫押
吳言的隨從將卷軸與印泥呈上,并小聲提醒眾人印在卷軸末尾即可
“剛剛聽她說,她拒絕加入緝妖司,應(yīng)當不用畫押了。說來,緝妖司果真無用,連崇武軍不要的狗,都看不上緝妖司.”
挑釁的話讓緝妖司眾人均是臉色一沉
裴思婧突然上前,猛地在卷軸末尾按下手印,轉(zhuǎn)而詢問身后的文瀟
·裴思婧·“聽到了嗎?有狗叫,吵.”
文瀟先是一愣,而后看著裴思婧不悅的神情,忍不住笑了
甄枚抽出侍衛(wèi)的刀,作勢要上前,被吳言伸手攔住,吳言抬手示意收兵,轉(zhuǎn)身大步離開緝妖司,只留下句:“那就靜待各位的好消息.”
大隊人馬來得快,去得也快,院子又恢復(fù)了原本的寂靜
·卓翼宸·“這是關(guān)于水鬼案的所有卷宗,你們先看一下,這幾天收拾收拾行李,隨時準備出發(fā).”
眾人低頭,翻開卷宗,研究案情,廳內(nèi)只有翻閱卷宗的刷刷聲響
那張攤開的卷軸,就放在卓翼宸右手邊不遠處的桌面上,卓翼宸心中總隱隱有些不安,不知道為什么,只是直覺那卷軸有問題
卓翼宸合上卷宗,把那個卷軸展開細細看,上面的字跡和吳言念到的一樣,并無異常
白芷欽注意到了卓翼宸的動作,同樣面露擔心
·白芷欽·“小卓,你也覺得事有蹊蹺嗎?大動干戈來此,不像是就為了讓我們畫個押.”
兩人一前一后,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擺明了是布的局
·趙遠舟·“應(yīng)該說,整一出戲,就是為了我們畫個押.”
白玖立即開口
·白玖·“你又沒畫押!”
·趙遠舟·“誰說我沒畫,我畫的是另一份.”
趙遠舟的目光看向了白芷欽
為了讓畫押更順理成章嗎……卓翼宸的腦中閃過了些什么,他閉目仔細回憶整件事,直到停在吳言隨從的那句提醒上
卓翼宸心臟猛地一縮,驚道
·卓翼宸·“印在卷軸末尾即可,這句話不對!”
卓翼宸忙去看卷軸末尾與畫押處之間的那塊,而原本空白的地方,在眾人的注視下,竟?jié)u漸顯現(xiàn)出墨跡,仿佛紙張背后被墨水浸潤
·白玖·“這、這紙怎么還會自己用墨寫字!”
·白芷欽·“這不是墨,這是血……孟極……孟極的血……大荒的獸,其名孟極……善隱身,死后,方會顯形.”
所以,孟極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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