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玱玹婚禮的晚上
“臭玱玹!我再也不喜歡你了!”阿念伏在酒桌上,臉頰通紅,意識不清,眼淚打濕一大片衣袖,但仍緊攥著酒杯,不停地往嘴里倒,試圖讓酒精帶著心里的委屈滑進肚子。
“好好好,不喜歡不喜歡。來,多喝點兒,再多喝點就能忘記他了?!陛晔者呡p拍她的背,邊嘀咕著,手上為她加酒的動作也未曾停過。
忘記?怎么可能這么容易就忘記。
他說的那句忘記的話,不知道是在對阿念說,還是在寬慰自己。
怎么能忘呢?未解相思,已種相思,剛懂相思,嘗的就是相思苦。本以為已經(jīng)吞下了苦,沒想到還有更苦的。
這么多年來,蓐收雖與阿念天天見面,形影不離,但他心里總覺得,阿念離自己好遠好遠,她總是看著玱玹,而自己總在遙望著阿念。
“蓐收,你說嫁給自己喜歡的人,應該是一種什么樣的體驗???”
“姑奶奶,我是男子,就算你問這種話,我又怎樣回答呢?”
“如果有那樣一天,我一定很緊張,我還會有點害怕,我怕我自己不夠美,從配飾首飾
到胭脂的顏色,我都要親自挑選?!卑V癡地望著他處,阿念深情地說著,說著說著又傻傻笑了出來。蓐收知道,她在心里肯定想象過無數(shù)回那樣的場景。
但蓐收從未想過與阿念更近一步,總覺得,那是奢望,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事。能這樣待在她身邊,已經(jīng)足夠了,別無他求。
“師兄!來!陪我喝酒!”玱玹也酩酊大醉,神志不清,坐于席上,招手呼喊蓐收。蓐收能看得出來,他并不高興,而且還不是僅一點不高興。
蓐收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并未發(fā)覺異常,場上也只有一些中原弟子和老氏族在喝酒,給阿念施了保護便拿起酒杯走往玱玹。
但他一直一心在阿念身上,并未注意她剛開始醉時,那嬌憨可愛的模樣已經(jīng)吸引了藏在人群中的一個中原弟子離戎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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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姬,你怎么一個人呀?”志搖晃著酒杯,不懷好意地走近阿念。
“你管我!”阿念不屑地瞟了他一眼,繼續(xù)喝著酒。
“這么可愛的王姬怎么能一個人喝悶酒呢?來!我陪你喝!你試試看我這酒,一杯可解千愁!”志挑挑眉毛,把自己的酒杯遞給阿念,笑著說。
“真的假的?本...本王姬喝過的酒多了去了,可從未聽說過有一杯解千愁的?!辈恢且驗樽砹诉€是因為太傷心了,阿念居然一點保護意識都沒有,將信將疑地就這樣接過了酒杯。
“真!保真!不信你喝喝看嘛!”志說完,瞟了一眼蓐收的方向,見他準備回來,眼神示意給自己的兄弟們?nèi)踝∷?。接到示意,一群中原弟子拿起酒壺和酒杯就往蓐收和玱玹的酒桌邊湊,說著奉承的話,硬是沒讓蓐收離開。
“我就不信了!哪有這么神的酒!我就不信有酒能解本王姬的愁…”阿念猛地灌下那一滿杯酒,只覺得身體有些飄飄然,頭腦開始暈眩,身體開始發(fā)熱、發(fā)緊。
緊接著,阿念眼前只有天旋地轉(zhuǎn),覺得口干舌燥,下體也開始十分不舒服。眼看著阿念坐不住了,志將阿念扶起,嘴里振振有詞地說,
“酒不能解愁,但人能?。⌒⊥跫В屛襾韼湍憬獬畎?!”
這志也像是喝醉了,一口一個王姬,明明知道她是皓翎王姬,皓翎王極其寵愛的女兒,還敢這樣大膽,在大庭廣眾之下就要拐走王姬。
將阿念扶出府外,志也興奮起來,見著阿念不能反抗,就把她的頭放在自己肩上讓她靠著,挽著她的手,兩個人踉踉蹌蹌地往前走。
“蓐收...我好難受啊...我這是怎么了...”
志聽到蓐收的名字,急忙向后望去,幸好人還沒來。他帶著阿念停下,略帶引誘地說,
“我來幫你好不好?很不舒服吧?”
阿念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眼前現(xiàn)在站的是誰,只覺得全身像有螞蟻在爬,渾身難受,只好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