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又起,熟悉的楓樹下 ,酒杯混在楓葉里雜亂的擺放。
一塊石碑立在樹下,已經(jīng)被風塵沾滿。一雙枯槁的手小心緩慢的將石碑擦拭干凈。
石刻“李凌霜之墓”越發(fā)清晰。老人用手撫摸著石刻痕跡,渾濁的雙眼朦朧了。他不知自己為何這樣,可每年都會回到這個地方,來擦拭石碑,每次眼淚都不自覺的流下來。
他的記憶力越來越不好,最近的事情都時常忘記,丟三落四。只是依稀記得要等一個人,什么模樣什么形態(tài)什么名字通通忘記了。或許就是眼前埋著的人...
對于風燭殘年的老人來說,時間好像過得太快了。老人靠在石碑上,望著遠處的夕陽發(fā)呆。
干涸的眼淚又流了出來,劃過滿是皺紋的臉,滴落在楓樹下。夕陽的光很是溫和,他知道他該走了。或許是最后一次來這里了...
他拄著拐杖緩慢的起身,剛向前踏了一步便聽到一聲嬌喝:“齊寒,你要去哪?不是說等我的嘛?”聲音似水擊鈴般悅耳。
聽到這個聲音,齊寒停下了腳步。順著聲音抬頭望去,在夕陽的大背景下,遠處的小女孩只有一個剪影。齊寒用他嘶啞的聲音回答:“小姑娘,你是誰?。磕阍趺凑J識我?我要等誰,我忘了...”
小姑娘快步走近了齊寒,一行清淚緩緩劃過面頰:“齊寒你說過要等我的,我是李凌霜,你忘記我了嗎?”
齊寒呆愣在原地,口中喃喃念道:“李凌霜...李凌霜...李凌霜!”看著眼前熟悉的臉,齊寒想起來了。李凌霜就是他要等的人,可是...“可是你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我親手將你埋葬起來的。對不起,當時我沒能等到你...”
眼前的李凌霜年輕秀美,確實和她年輕時很像,一襲白裙,在夕陽的輝映下顯得格外耀眼,實在和李凌霜的死聯(lián)系不起來?!澳闶撬暮笕税?..”
李凌霜笑起來,眼淚劃過更顯凄美,伸出雪白的雙手撫上老人的臉 輕輕拭去他臉上的淚水:“齊寒,你老糊涂了,大笨蛋...我哪里有什么后人了?!?/p>
“我確實老了,忘卻太多事情了。好像把你也忘記了...可為什么你又活過來了”齊寒苦笑,他想不明白親手埋下的人為何會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她還是那樣美麗,耀眼,有她在世界都顯得可愛了??伤呀?jīng)老了,就像篝火燃盡后的木灰,行將就木。
李凌霜拿出來一個陰陽魚的玉佩,拉過了齊寒的手將它放上。“我...我也不知道,反正這個你拿著,保存好哦。就當答應(yīng)我最后一件事吧?!?/p>
李凌霜朦朧的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假如...假如我們沒有相遇的話該多好,假如那件事情沒有發(fā)生,該多好...
齊寒看著她流淚,自己也不自覺的流下眼淚,在夕陽最后的余暉中,他聽到了她最后的幾句話?!叭绻?,我是說如果,如果再來一次,你還會選擇等我嗎?”
“會!”
李凌霜笑了起來,眼淚更盛。
“好,我會...來找你的...”李凌霜的身體變得虛幻起來,漸漸的化作點點光亮為夕陽的落幕點綴。
齊寒呆愣住,他看到了她最后的口型,仿佛是什么禁忌般無法讓她說出聲。
“你一定要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