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四周再次歸于寂靜,真源聞著空氣中陳舊腐敗的氣息,眼珠子轉(zhuǎn)動卻怎么也睜不開。
意識還在,只是五感好像隔了一層水,沉沉的,蒙蒙的,總感覺里著外界很遠(yuǎn),很遠(yuǎn)。
連開門的聲音都如同隔著水波,變得難以聽清。
被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輕敲,室內(nèi)啪一聲,應(yīng)聲亮起昏黃的燈光。
賀盛衣冠楚楚的握著酒杯,好像他就該天生一副紙醉金迷,只是襯衣領(lǐng)子半敞著,領(lǐng)帶也被扯開歪歪扭扭。
“呦,這就抓來了,也沒多厲害嘛。”賀盛打著踉蹌,腳步不穩(wěn)的靠近那個被束縛的人影。
走進(jìn)一瞧,真源頭仰靠著椅背,不省人事,穿著得還是那一身校服。
“還沒醒?!辟R盛用裝著冰塊的杯子,推了推真源的臉?!靶研?。”
用力把杯底壓在真源臉上,狠狠壓著,再抬起來時,留下淺淺地凍傷的紅印。
真源的睫毛輕顫。
冷、痛,本來只是淺淺的冰涼,但卻慢慢清晰起來,隨著越來越清醒,被凍傷后火辣辣的痛,越來越明顯。
接著一股冰涼的酒精嗆入喉管,真源的五感宛如破開水面,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
止不住地嗆咳起來,茫然的睜開眼睛,入目就是衣衫散亂的男人,正往自己嘴和臉上倒酒。
原來,看真源不醒,賀盛捏著他的下巴,將杯子里威士忌一點一點倒進(jìn)他嘴里。
真源處于半昏睡狀態(tài)無法吞咽,一下被酒嗆醒了。
痛苦的咳嗽了好一會,咳得脖頸通紅、昏天暗地,半天才緩過氣。
“醒了嗎?!辟R盛在緩緩蹲下,還差點沒站穩(wěn)坐地上,扶著地面穩(wěn)住平衡。
隨手把杯子擺在水泥地上,蹲下,歪頭輕蔑地看真源的臉。
咳紅了的眼眶,眼圈里掛著生理性淚珠,半落不落,可憐不已。
依舊狠狠瞪向?qū)γ婺吧腥恕?/p>
被真源的兇狠嚇到,醉醺醺的賀盛往后踉蹌一坐。
隨即搖晃著站起來,氣惱踹翻玻璃杯,他醉著瞄不準(zhǔn),只踢到玻璃杯的邊邊,玻璃杯乒呤乓啷滾在水泥地面撞墻角邊上,停了下來。
“連你也敢瞧不起老子。”賀盛怒意上涌,扯下脖子上礙事的領(lǐng)帶。
繞在真源的脖子上,用力一扽,像栓狗似的,拽著繩子一頭。
真源被迫抬起和賀盛對視,倔犟地抵抗著領(lǐng)帶的力道,雪白的脖頸被勒出了一圈紅痕,也絲毫不服輸。
眼睛里淚光閃閃,下頜和嘴角繃得緊緊的,臉色憋得通紅。
“嘖,你說說,這小臉蛋,誰看了不喜歡。”賀盛上手又用力扽了一下,讓真源的臉更靠近了一點,細(xì)細(xì)端詳真源憤怒的臉龐,眼神極其露骨的上下打量他一遍。
“沒想到你還挺犟,那你照片里那副輕浮樣子,是故意勾引人的?!彼B說話呼出的熱氣,幾乎撲在真源的臉上,全是酒氣,真源嫌惡偏開頭去,又被一把轉(zhuǎn)了過來。
故意用氣息噴在他臉上,讓他避無可避,真源皺眉,露出厭惡的表情。
賀盛總算心情舒暢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