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嬰抬頭看著聶懷桑,聶懷桑的視線卻沒有分給他絲毫。聶懷??粗蔚难酃庾屛簨胂氲揭痪湓?,“我愛他,愛的深沉…”
“你為何同我說這些?!?/p>
“若是可以我也不想同你說這些,我多想…多想自己在他身側(cè)照顧他。”
“…”
“你不知道,因為你我去過云夢一趟。在我為大哥復(fù)仇的計劃里會死很多人,那些人無辜,但是我都不在乎…可偏偏金凌是江澄的外甥,甚至說江澄拿金凌當(dāng)兒子養(yǎng)都不為過,金凌不能死?!?/p>
魏嬰看著聶懷桑隨意的拈杯酒,聲音卻透著不符合他身姿的蒼涼。
“我原是不想你回來的,可是你不回來,我沒辦法保證金凌的安全。若是金凌沒了,江澄縱然不殺我卻也會恨我一輩子的。”
魏嬰沒打斷,聽聶懷桑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
“對于我來說,江澄恨著我比殺了我還難受??墒恰也幌胱屇慊貋戆?,你回來了江澄身邊就不會有我的位置了。”
魏嬰發(fā)現(xiàn)聶懷??蘖耍樕系臏I痕在月光的映照下很是明顯…
“我下不了決心,做不出決定。后來我去了云夢,去尋江澄,我想讓他給我一個答案??墒瞧磺桑辉?。許是這些年去的多了,我在蓮花塢暢行無阻。我去了江澄的書房,不是第一次進(jìn)了,卻是第一次自己在他書房。他的書房有一個暗格,我無意見發(fā)現(xiàn)的,人總是好奇的,可我進(jìn)去后卻恨不得我沒有進(jìn)過…”
聶懷桑喝了酒潤了潤有些沙啞的嗓子。
“滿屋子的畫像…全是你啊,整整一個屋子你知道嗎?你小時候在樹上的樣子,你回首沖他笑的樣子,你在姑蘇上課昏昏欲睡時的樣子…我還沒開始,就已經(jīng)輸了?!?/p>
“后來管家尋我,說是江澄回來了,夜獵受了點(diǎn)傷在寢室。許是管家沒告訴他我過去,許是他那次受傷沒注意…我過去的時候,你那把破笛子連同他褪下的血衣放在一起。你看我人在哪他都看不到,你一把破笛子他貼身放著,這么多年…”
“我想,江澄已經(jīng)給了我答案了。離開蓮花塢時我問管家,我說如今的蓮花塢可還有你魏無羨的舊物。管家支支吾吾的答不出來。我原是想,管家是江家重建后來的,不知道也是正常。然而并非如此,事實(shí)是,江家重建的時候江澄就給你留了院子,那個院子有什么沒人知道,因為只他一人出入,常年落鎖,是以無人知曉。”
魏嬰第一次見到聶懷桑這個樣子,也是第一次聽聶懷桑說這么多話,都是因為江澄,也是因為自己。原來…原來江澄這么在意自己??伤髅鳌髅髟摵拮约旱陌?。魏嬰覺得手心有些粘膩,低頭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指甲把掌心扎流血了…
“你回來后同含光君一起不好嗎?為何要再回來啊…含光君對你不好嗎?見到江澄時,你明明躲在含光君身后,你若是想同江澄回來,又何必如此呢,你不知道吧。江澄回來后喝了一晚上的酒,他說當(dāng)年怕狗躲在他身后的人,現(xiàn)在因為怕他而躲在別人身后。哈哈哈哈…可笑吧…”
“別說了…”魏嬰打斷了聶懷桑的話…
“為什么不說,江澄這些年就是這么多來的,為什么不能說!”聶懷??拗鹬?/p>
“我她媽讓你別說了!”魏嬰抬手把江澄喝空了的酒壇砸到地上,雙手捂著耳朵垂首伏在桌面上抗拒著聶懷桑的聲音…“不是的…我沒想江澄這樣的…我沒想的…我…我愛他啊我也心疼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