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憶雪覺得,自己墜入了一個無法醒來的夢里。
在夢境中,她沒有任何意識,恍若旁觀者一般看完了這場夢。
(夢境中)
劍尖劃過地面,響起了“嘭拉一”的聲音。
江憶雪咽下喉間升起的血,抬頭看向上方的白發(fā)女子。
江憶雪扯出一抹笑.“又見面了.”
“天理的維系者?!?/p>
這位維系者顯然沒有和她敘舊的想法,指尖微動,血紅色的方塊向她攻去。
江憶雪看著這股力量靠近她,卻又在她面前不過幾寸的距離消彌。
維系者來到她面前,開口時的聲音并不同于往常的冰冷,”外來之人、你倒底還不滿意什么?”
“塵世最為廣闊的領(lǐng)地將歸你所屬,只要你殺死摩拉克斯,你便是世間最強大的魔神?!?/p>
維系者靠近了些,抬手觸碰江憶雪的臉頰。
“外來者”她垂眸看著這個明明已經(jīng)瀕臨神力潰散卻裝著風(fēng)輕云淡的少女,心尖劃過一絲異樣,本該發(fā)動下一招的手停滯住。
她的聲音比剛才還柔和了,“你的體溫,很低?!?/p>
“聽我的話,去殺死他,成為這里的主宰?!?/p>
“不好嗎?”
江憶雪卻只是伸出手,接住了一片不知從何而來的雪花。
“下雪了啊?!?/p>
江憶雪看著這片雪花,想起了青年離開時說的話.
“初雪降臨時,我會趕回來?!?/p>
這么看來,在他那顆只裝著天下蒼生的心里,她是不是也有一點位置呢?
回過神,看向維系者,江憶雪原本因為疼痛而繃著臉舒展開,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
她笑道,“你誤會了.”
“我的確是認識一個魔神,不過他不是你口中的摩拉克斯.”
“他叫鐘離?!?/p>
鐘天下之毓秀,離天下之紛擾的鐘離。
口中的血再也咽不下去了。
血液順著唇角落到了雪白的衣襟上,蒼白的指尖上,以及見了血后更顯鋒利的劍上。
隨后,江憶雪以一種恐怖的速度提劍抵上了天理的心口。
“撲哧一”
劍尖沒入天理的心臟。
帶著魔神血液的劍氣開始撕扯天理的同時,對于借越者的懲罰如期而至。
這處天地開始崩塌,神罰下,連江憶雪那柄神劍“天引”也寸寸斷裂,化作灰燼。
失去了支撐后,江憶雪再也無法撐下去,渾身無力,墜入海中。
她已經(jīng)無法控制不了身體里血液的流失和骨肉的分崩離析了。
江憶雪恍忽間,想起曾經(jīng)躲在門后偷聽的鐘離的話,
他說這場魔神戰(zhàn)爭中死去了許多人,他雖無意逐鹿,卻知蒼生苦楚。
他說他座下夜叉未來墜入魔身,恐其業(yè)障纏身。
他還說,“待戰(zhàn)爭平息,我會解除婚契,歸還你的力量。”
江憶雪苦笑,真的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她撇開關(guān)系啊。
她想起曾經(jīng)看過的典籍中說的“神殞,萬物生?!?/p>
又想起他談起死在戰(zhàn)爭里的人時不忍的神色。
江憶雪閉眼,放任了自己的殞落。
歸離原。
“下雪了?”
鐘離抬頭,接住了一片落下的雪花。
對面的歸終和阿萍也停下了打鬧,看著揚揚灑灑的雪,想起了那個在雪中相遇的少女.
雪之魔神——斯諾薇婭
別名,江憶雪。
歸終拿起桌上的滌塵鈴,對另外二人說道,“走吧,回去見阿雪?!?/p>
璃月城內(nèi)。
雪紛紛揚揚地下著,落在地上,落在人身上,落在望舒千年不變的屋檐上。
神隕并不如典籍中所記的那般盛大振憾,它靜謐無聲,如同一場安靜的默劇。
鐘離越靠近璃月城,心中的不安越發(fā)強烈。
直到到達璃月城內(nèi),看清城內(nèi)景象時,這種不安達到了頂峰。
入目之中皆為一片白色,本該無人行走的街上有人叫喊“別躲這雪,這個雪能救人!”
哭著感謝神跡的人,好奇觀察的人以及偷偷跑出來玩雪的孩子。
甚至連死而復(fù)生的人都不在少數(shù)。
可遠唯獨少了一個人。
少了一個不怕雪冷,總愛赤腳走在雪里,該在這時出來擁抱他鐘離的人。
一片雪花落在鐘離的掌心,他終于聽見了少女帶笑的聲音。
“鐘離,我救下了所有人哦?!?/p>
這一刻還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神隕,萬物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