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長風像風一樣來,又像風一樣飄去。
沈鈺是習慣了,他和司空長風就是這凌亂江湖里彼此的微薄依靠。
老板那副看透世間百態(tài)的臉上,終于有了點笑容。
他看著君玉:“你還不走?”
君玉一愣,怎么還帶攆人的?
但他能是李長生的第一位徒弟,也不是個沒眼力見的。
一口喝光碗里的酒,他站了起來:“不知道三日后,我能不能和小師弟一起來拿酒?”
沈鈺還指望他照顧司空長風,當然是連忙點頭:“那當然,別人沒有,大師兄是一定會有的?!?/p>
君玉對老板拱了拱手,轉(zhuǎn)身就走,臨出門時,伸手彈了一小塊金子到柜臺算盤旁邊。
沈鈺:“哈,不算虧本?!?/p>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老板要攆人,但沈鈺大概猜到可能是要跟他說什么,有可能就是關(guān)于司空長風的。
但他倆都是光棍一個,身無長物,并沒有被人惦記的地方,所以他也不著急,哼著小曲兒,吃著花生米,等老板開口。
老板:“我看不透你。”
沈鈺:“穿著衣服呢,當然看不透?!?/p>
老板:“你不是此界之人?!?/p>
這話讓沈鈺愣了,這老板有點東西啊。
他說話這么篤定,沈鈺就沒有再否認。
老板選擇在這里說開,應(yīng)該也不會對他做什么,畢竟還有兩個小二呢?
等他回頭看的時候,兩個小二都在打呼了,睡的正香。
沈鈺:“然后呢?”
老板:“合作?”
沈鈺:“我有司空?!?/p>
老板:“我們可以一起有?!?/p>
沈鈺:“司空不喜歡老爺爺?!?/p>
老板:“我可以變年輕?!?/p>
沈鈺:“目的?”
老板:“一起沖出去?!?/p>
老板說這句話的時候,葉樟是沒什么感覺的,只是正在鐘樓上喝酒的李長生,立刻坐直了身子,往這邊看了一眼。
欽天監(jiān)的那位老國師,雪白的眉毛動了動,站起來,又坐了下去。
沈鈺:“我其實,不是很急?!?/p>
老板:“看出來了,你對司空都沒有過多的管教,是想他自由自在的度過他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吧?”
沈鈺:“少年人就該有少年人的樣子,不該過早的承擔不屬于自己的責任?!?/p>
老板:“三百年都等了,我也不介意再等三十年?!?/p>
沈鈺:“三十年?老板深藏不漏啊?!?/p>
老板:“那就約好了?”
沈鈺搖了搖頭,雖然他的最后目標是破壁飛升,可他一個躺平的咸魚,又沒有什么不得不赴的約會,又沒有牽腸掛肚的情人,飛不飛的,且熬著唄。
沈鈺:“不約。不過等我有這個想法的時候,自然會通知你。”
沈鈺是不怕老板發(fā)飆的,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要找自己,在自己沒有幫到他的時候,就還是安全的。
沈鈺:“你知道我不是此界之人,不奇怪,只是你好像見過其他不是此界之人?”
老板終于臉上露出了回憶的表情:“我一共見過兩個?!?/p>
沈鈺:“說來聽聽。”
老板:“第一個是在我小時候,我看著他從天下下來的,那時候我三歲?!?/p>
老板:“第二個是在我成為此界第一人的時候,親眼看到一個人身著一身奇奇怪怪的鋼鐵裝備,沖天而去,那時候我三十歲。”
沈鈺:“你怎么不跟著他飛上去?”
老板:“飛了,大概三百丈之后,他燒成了火球,我被氣浪拍回了地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