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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晏鳶是實打實的瘋子,近乎癡狂于愛情。那左奇函能和瘋子相處那么久,又怎么會正常。
每一次,他抱著晏鳶腰去和她接吻的時候,手都摟得很緊,恨不得把她拆之入腹,融入骨血。
他知道晏鳶喜歡自己的緣故,但他清楚,高中畢業(yè)這幾年來,他接手公司的路走得并不穩(wěn)當,碰過幾次壁下來,少年的心性也被磨滅得差不多了。
當他發(fā)覺,自己非晏鳶不可的那一刻,左奇函就陷入無盡的恐慌里。
他早不是當初意氣風發(fā)的傻小子,那她發(fā)現(xiàn)自己變了之后,還會不會義無反顧地愛他。
他故意讓她不安,故意和她拉扯,卻又在每一個瀕臨爆發(fā)界點的時刻,把她抱進懷里,叫她“阿鳶”,在她耳邊重復“我愛你”。
女人的心,是水做的,太軟了。
他要她的阿鳶,對自己不再心軟。
他要他的阿鳶,離不開自己,舍不得自己,瘋狂地想占有自己的全部。
他要在自己完全深陷之前,讓阿鳶身陷其中,無法自拔。
那是他最卑劣,卻也最聰明的手段。
近岸的海域被血染紅,墻上的倒計時越來越捉襟見肘,又過了二十四小時,就只剩下最后一天。
左奇函目光沉沉,落在晏鳶身上。
在那幫圈子里玩慣了,誰都覺得左奇函脾氣好情商高,照顧人體貼到位,說話也風趣幽默,心里不裝事兒,是個特別好相處的。
卻忘了,他們見左奇函的第一面,都覺得他面冷心也冷。
他眉眼凜冽,身上帶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清,只有朝你彎唇笑起來,你才覺得他身上的寒意散了些。
現(xiàn)在,他臉上血跡斑駁,可配上他凜冽的眉眼,卻也不覺得突兀。好像他本該就該是個滿手鮮血的惡徒,用赤裸的目光盯著你,再強勢也無所謂。
他盯著晏鳶,心里反復著晏鳶方才哭喊的那幾句話。
混蛋他認了。
討厭他,他也能認了。
那恨呢。
她恨他么。
左奇函“阿鳶……”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再叫出她名字后,舌尖抵著牙關,輕輕地“嘖”了一聲。
抬手,撫開她額前凌亂的碎發(fā),一點點捋順她潮濕又打了結的長發(fā)。
左奇函“你恨我么?!?/p>
別恨我,阿鳶。
不能恨我,晏鳶。
你沒有權力恨我,我愛你遠勝于你愛我啊,阿鳶。
阿鳶。
晏鳶抬眸,看向左奇函的那一瞬間居然開始覺得陌生。就好像她從來就沒參透過左奇函的本質。
為什么記憶里那個陽光開朗的小太陽不復存在了呢。
那即便如此,她還愛他嗎。
晏鳶握住左奇函伸過來撫弄自己頭發(fā)的手,抓住他的手腕,反過來和他十指相扣。
晏鳶“怎么不恨你呢?!?/p>
左奇函目光微怔,苦笑還沒來得及浮現(xiàn),就僵硬在唇角。
晏鳶“但又……”
她注視著左奇函,一字一句,說得清晰。
晏鳶“怎么不算愛你呢?!?/p>
浪花沾濕左奇函顫動的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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