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眼里充滿了光,明亮而清澈,沒有一絲的雜質(zhì),滿目星辰。
陸之喃晃了晃神,隨后也伸出手,溫和的笑道:“你好,陸之喃?!?/p>
池硯笑笑,陸之喃,校園里關(guān)于他的傳聞很多,尤其是昨天之后。
如今見到真人,腦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謠言終究只是謠言,當(dāng)不了真的。
“果然還是得見真人方才知道廬山真面目?!?/p>
陸之喃有些不明所以:“什么?”
池硯聳聳肩:“沒什么,你急著回家嗎?”
陸之喃搖搖頭,“怎么了?”
“借著今晚的月色,突然就想給眼前的陸之喃女士獻唱一曲了,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
陸之喃被逗笑,“謝謝你,不過我要回家了。”
少年無奈的點點頭,失落的說道:“看來只能等下次了?!?/p>
陸之喃回頭,“謝謝你,池硯?!?/p>
視線短暫接觸的瞬間,池硯就被她眼里的笑容所吸引,堅定,真誠。
池硯怔愣片刻,不自在的移開目光,咳了咳,心里默念著數(shù),差不多了才敢扭頭看她的背影。
少女扎著馬尾,身上的校服沾滿爆了灰塵,慢悠悠的往前一步步的走著,消失在黑夜中,池硯垂下眸,掩飾心口的那一陣悸動。
喜歡就是這么的不講道理,英雄救美的片段中如今卻是英雄先丟了心。
陸之喃回到房間立馬拿出手機,今天她和趙懷禮約好了八點半就開始講題的。
看了眼表,已經(jīng)八點二十了。
看了眼鏡子中的自己,除了頭發(fā)有些凌亂,臉上也有些臟兮兮的其他什么都好。
松了口氣,突然有些慶幸曹子俊那些人沒有打臉了。
陸之喃到浴室里洗了把臉出來,趙懷禮的視頻剛好打過來。
她撫平皺皺巴巴的衣服,又看了眼鏡子中的自己這才接聽電話。
“陸同學(xué),準備好了沒?”
陸之喃點頭,打開草稿本,“嗯嗯?!?/p>
趙懷禮看著陸之喃認真的樣子不自覺的被她逗笑,還挺可愛。
尤其是肉嘟嘟的臉頰,想掐一把,視線突然一頓,她的臉頰上掐痕,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認真看的話一定可以看的出。
見趙懷禮盯著自己的臉看,陸之喃心虛的連忙低下頭,自己狼狽的樣子一點都不想讓他知道。
“這兩天有記公式嗎?”
陸之喃點頭,“記了點,但總是記不牢,用的時候就會忘記其中的一個?!?/p>
越說到后面聲音就越小,陸之喃瞬間窘迫到臉紅,抬頭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鏡頭里趙懷禮的表情,見他緊緊皺著眉,又有些打退堂鼓的心理。
趙懷禮:“正常情況,一味的背也不行,關(guān)鍵是要理解公式,知道它是怎么推出來的。”
陸之喃咬著筆頭,嗯了聲。趙懷禮無奈的搖搖頭:“你別緊張,我又不是吃人的狼?!?/p>
陸之喃苦笑,在面對他的時候怎么可能做到心如止水,相處的每一秒她就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她怕她看他的眼神太過炙熱,被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小心思。
趙懷禮將鏡頭翻轉(zhuǎn),“陸同學(xué)這下要認真看鏡頭了?!?/p>
面前是一張空白的紙張,還有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我們先從三角函數(shù)的公式講起,可以嗎?”
陸之喃:“好?!?/p>
他開始耐心的一邊畫圖一邊講解,以前書本上光是看著頭疼的公式經(jīng)過他的講解似乎變得也不是那么難了。
他講的細,不僅將所有的公式都推了一遍,還給她舉了例子讓她深層理解。
攝像頭翻轉(zhuǎn),趙懷禮一雙帶笑的眸子看著她:“我講明白了沒?”
陸之喃連忙點頭,認真道:“很清楚?!?/p>
趙懷禮長舒一口氣,幾天的備課效果看來應(yīng)該還是不錯的。
“我給你手機上發(fā)了一道題,你試著解解看?!?/p>
陸之喃看了眼題,瞬間就覺得頭大,尤其是看到第二問求最大值三個字上。
△ABC三角形的內(nèi)角A,B,C的對邊分別為a,b,c,(2a-b)sin A+(2b-a)sin B=2csinC
(1)求∠C;
(2)已知c=6,求aABC周長的最大值.
看著陸之喃緊皺著的眉頭,趙懷禮安慰道:“你放心做,錯了也沒關(guān)系?!?/p>
陸之喃輕吐了一口濁氣,趴在桌子上開始認真的做題。
前面有了趙懷禮的鋪墊,陸之喃做第一問的時候明顯輕松了很多。
第一問做完,做第二問的時候明顯有些力不從心了。
尤其是寫到后面的時候,無從下筆,她的思緒完全亂了,草稿本上也是各種凌亂的公式,代了一遍又一遍算出來的值要不偏大要不就是直接算不出來。
“算不出來了?”
陸之喃的喉頭一緊,頓時尷尬的滿臉通紅。
她也真的是夠笨的,他都講的那么仔細了,結(jié)果她還是做不出來。
趙懷禮:“發(fā)過來,我看看?!?/p>
陸之喃乖順的拍照,發(fā)送。
隨后就不安的等著趙懷禮的批改,心里默默祈禱,千萬不要在不應(yīng)該錯的地方做錯啊。
趙懷禮:“你第一問做的很好,第二問算到(a+b)2=3ab+3b這兒就不會了也很棒了?!?/p>
聞言,陸之喃的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心臟一聲聲的跳著,他在夸她。
趙懷禮接下來又引導(dǎo)著陸之喃一步一步的做下去,用到公式的地方就會停下來問她,某些步驟上也會讓她先想。
陸之喃跟著趙懷禮的步驟一步步的走著,頗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一道題做完,陸之喃的心里產(chǎn)生了無比的滿足感。
見陸之喃高興的樣子,趙懷禮嘴角也露出了笑容,由衷的夸獎道:“很厲害,陸同學(xué)再接再厲。”陸之喃感覺臉上頓時燒燒的,恨鐵不成鋼的自己問自己,怎么就這么喜歡臉紅呢!
趙懷禮看了眼時間,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很晚了,“今天就到這里吧,陸同學(xué)早點睡,晚安?!?/p>
陸之喃現(xiàn)在感覺自己的心里像是有無數(shù)朵花在心中綻放一般。
抬頭認真的注視著他:“晚安?!?/p>
這是屬于她們第一次的互道晚安,哪怕知道沒有那個意思,但陸之喃的心里還是甜的發(fā)膩。
陸之喃第二天一到學(xué)校,就被高傾芮激動的抱住,“喃喃啊,我瘋了,徹底的瘋了?!?/p>
陸之喃不解的看著她,而且她感覺如果高傾芮再這樣抱著自己跳下去,很有可能出現(xiàn)事故,她的后背抵在后面的桌角上,磨得生疼。
“我給你說,我進入決賽了,而且還看到了我的偶像,她真的我哭死,人不僅長得漂亮而且還具溫柔,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說到激動的地方,高傾芮甚至抓住她的胳膊一陣狂搖,“喃喃啊,我真的,真的超級激動,你懂嗎,啊啊啊??!”
見高傾芮高興,自己也被帶動了情緒,彎彎唇角:“恭喜你啊,阿芮。”
高傾芮嘿嘿的笑了兩聲,揚起下巴:“今天食堂飯吃什么都由本小姐買單。”
陸之喃點點頭,“好,先坐下吧,快上早自習(xí)了?!?/p>
高傾芮有些意猶未盡的坐在座位上,掏出書本,卻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滿腦子都是自己的偶像對自己笑的樣子。
陸之喃揉了揉腰,昨天被打出來的淤青還沒有完全好,剛剛又不經(jīng)意間撞在了桌角上,又麻又疼。
早上的最后一節(jié)課放學(xué)鈴聲剛響,高傾芮迫不及待的拉住陸之喃的胳膊想往食堂里沖。
數(shù)學(xué)老師微瞇著眸子,一個粉筆頭重重的砸在高傾芮的頭上:“學(xué)習(xí)學(xué)不好,一天就想著吃,你們兩個,真是我們班的害蟲?!?/p>
數(shù)學(xué)老師王濤,典型的偏心男,男生成績差點就是可以有挽救的機會,女生就是害蟲。
極端到平等的想要罵死每一個數(shù)學(xué)不好的女生,嘴下從來不饒人,沒理也得占理,關(guān)鍵是你還不能反駁,多說一句,就是全班聽課,請家長道歉。
高傾芮和陸之喃主動彎腰道歉道:“對不起王老師,我們錯了?!?/p>
王濤意味深長的看了兩人一眼,“最好是真心知道錯了,天天別總想著吃飯了,有時間把你們那屎一樣的數(shù)學(xué)挽救挽救?!?/p>
兩個人乖乖點頭,王濤又罵了兩句,這才下課。
高傾芮有些無語的看著王濤的背影:“絕對有病?!?/p>
陸之喃:“別氣了,不是要請我吃飯嗎,走吧。”
說罷,高傾芮瞬間驚呼一聲,拉著陸之喃的手就往前沖:“快走,再遲一會兒周子言又要說我了。”
到了餐廳,全是人,烏泱泱的。
周子言看見兩人,:“你們怎么回事兒,這么慢。”
高傾芮不滿的回答:“還不是那個王八,被抓住了就一頓訓(xùn)唄?!?/p>
周子言沒再說什么,拉著她們就往二樓食堂走,“幸虧我讓我朋友替我排著了,要不然咱們鐵定吃土?!?/p>
高傾芮心情現(xiàn)在賊不爽,脾氣也不受控制,:“周子言,你什么意思?。 ?/p>
見兩個人又要吵了,連忙拉了拉高傾芮的校服袖子,又沖周子言搖搖頭,這才避免了場大戰(zhàn)。
“喃喃,你竟然幫著他?!?/p>
見高傾芮氣鼓鼓的樣子,陸之喃順了順她的背,解釋道:“沒有,只是···”
“陸之喃?!?/p>
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陸之喃抬頭,是池硯。
他沖著陸之喃招了招手。
周子言:“你們認識?”
陸之喃點點頭,:“算是吧,他昨天幫了我?!?/p>
高傾芮一聽見感覺有故事,眨眨眼,“仔細說來,保你不死?!?/p>
“沒什么啦,去吃飯吧!”
往往陸之喃用這種軟軟的嗓音說話的時候就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高傾芮有些失望的垂下頭,算了她不想說肯定有她的道理。
幾人走近,池硯笑道:“沒想到周子言等的人是你啊!”
陸之喃尷尬的笑了笑,沒答,她最多就是沾了高傾芮的光,實則她和周子言真不怎么熟。
池硯看了眼挽在一起的高傾芮和周子言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打茬道:“周子言,不錯啊,女朋友很漂亮?!?/p>
被人夸高傾芮還是很受用的,“那是必須的?!?/p>
陸之喃靜默的聽著,隱隱有些佩服池硯,似乎輕而易舉就將尷尬的場面圓回來。
剛好到了她們,高傾芮搖了搖手里的飯卡,“今天姐請你們吃飯?!?/p>
池硯也沒拒絕,“豪爽啊,姐?!?/p>
高傾芮笑笑,在周子言的耳畔小聲說道:“可以啊,你這朋友不錯??!”
周子言看了眼池硯,發(fā)現(xiàn)他的目光始終若有若無的放在陸之喃的身上,當(dāng)即明白過來,勾上他的脖頸,“兄弟,玩暗戀?。 ?/p>
池硯扯扯唇角,“暗戀你大爺!”
周子言看了眼自己被池硯拍打過的手背,幽怨道:“你最好沒嘴硬,要不然我笑你一輩子?!?/p>
池硯懶得再和周子言爭論什么,更何況他也需要時間確定他對陸之喃的心思是一時興起還是自始至終,沒有徹底確定之前,說喜歡就是對陸之喃的不尊重。
抬眼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陸之喃,她正在和高傾芮說著些什么,眼睛彎彎的,臉頰處還有淺淺的酒窩,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同時也松了口氣,幸虧她的關(guān)注點剛剛沒有在這兒。
打完飯,幾個人找了處角落的地方坐下,還沒吃幾口。
高傾芮就開始和周子言開始了搶奪雞腿大戰(zhàn),誰也不讓著誰。
“周子言,你大爺?shù)?,和女朋友搶雞腿你也是第一個?!备邇A芮撇嘴,手和嘴感覺都在用力。
周子言:“那你在看看其他女生有和你一樣一口炫兩個雞腿的不?”
“那你算是見到了。”
雞腿最終還是進了高傾芮的餐盤里,她得意洋洋的沖著周子言挑了挑眉。
周子言無奈的嘆了口氣,“胖死你?!?/p>
高傾芮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狂吃不胖體質(zhì)?!?/p>
陸之喃已經(jīng)見慣了兩個人的互懟場面,一個說話不過腦,一個刀子嘴豆腐心。池硯看了眼陸之喃的餐盤,想了想,將自己盤中的雞腿夾到她的餐盤里,然后低頭默默地吃飯。
陸之喃看著自己餐盤里的雞腿陷入了沉思,她是重新給池硯夾回去,還是給他說自己不吃雞腿,再由他親自夾回去。
高傾芮側(cè)眸,就看到了陸之喃餐盤里的雞腿,驚訝道:“喃喃,你哪里來的雞腿?”
陸之喃:“······”
她該怎么說。
周子言聞言也側(cè)眸看了一眼陸之喃的餐盤,隨后目光轉(zhuǎn)移,又看向池硯的,雞腿沒了,挑挑眉:還說不玩暗戀呢,兄弟你口是心非的有點明顯??!
“池硯夾的。”
高傾芮搓了搓手,“喃喃反正你也吃不了,給我好不好?”
她抬眸,看了眼池硯,“那個····”
池硯點點頭,“沒關(guān)系?!?/p>
“謝謝。”
陸之喃將雞腿給高傾芮夾過去,就埋頭小口吃著飯。
周子言看了眼池硯失落的表情,轉(zhuǎn)頭,懟道:“三個,你也不怕?lián)嗡馈!?/p>
高傾芮擰眉,“你今天說話怎么總是夾槍帶棒的?”
周子言:·····
完了浪過頭了。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周子言輕聲細語的哄高傾芮,態(tài)度好的不要不要的,就差給高傾芮跪下了。
陸之喃和池硯跟在兩個人的后面,離得不近不遠,陸之喃因為剛剛的事情還有些尷尬,而池硯則是全身都緊張,僅僅只是走在一起,他的心跳都跳個不停。
深呼吸了幾次,這才問道:“她們兩個經(jīng)常這樣嗎?”
陸之喃點點頭,“嗯,她們在一起總嗆,嗆完阿芮一生氣,周子言就會哄?!?/p>
看著兩個人的背影,陸之喃有些羨慕,她若是也能和自己喜歡的人這樣就好了,可惜永遠都不可能。
她的喜歡,只有風(fēng)知道。
池硯看著陸之喃的眸光,垂頭,他是喜歡她的吧,若是現(xiàn)在表白會不會太倉促。
池硯搖搖頭,還是在等等吧,等她們相熟一些,那時也不至于太過唐突。
三月一號,北城一中正式舉辦高三的百日誓師大會。
所有的高三學(xué)子都聚集在了操場上,校領(lǐng)導(dǎo)在臺上一頓長篇大論,陸之喃聽的有些昏昏欲睡,這幾天她不僅跟著趙懷禮補數(shù)學(xué),晚上還熬夜背政治歷史。
上課也有些力不從心,好幾次都差點被老師抓住打瞌睡。
高傾芮用胳膊碰了碰她,“喃喃,你還是偶爾休息休息吧,你眼底烏黑烏黑的。”
陸之喃打了個哈欠,搖搖頭,“沒關(guān)系?!?/p>
她不敢休息,也不敢有絲毫的松懈,離自己的目標還有一段距離,她得不停地往前跑,這樣才能夠到太陽。
高傾芮嘆了口氣,挽起她的胳膊,“走吧,去簽名?!?/p>
前面的桌子上放了一條很長的橫幅,上面寫著:決戰(zhàn)高考,改變命運,屢挫屢戰(zhàn),笑傲群雄。
“找他們簽的地方,我們簽一起?!标懼c點頭。
這幾天,她們從先前的三個人變成了四個人,和池硯差不多也混熟了。
陸之喃接過高傾芮遞過來的筆,在池硯的名字下方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和一句話。
陸之喃,向著你的光前行吧!
最后一個班簽完,由學(xué)生會的同學(xué)掛在主席臺的最上面,瞬間周圍響起了熱鬧的掌聲和一聲聲高三加油。
“最后,有請高三一班的池硯同學(xué)帶領(lǐng)大家宣誓?!?/p>
池硯穿著校服,青春氣息滿滿,他站在臺上,曲起手臂,舉起右拳,“我在此莊嚴宣誓,在百日沖刺階段,我要以最飽滿的熱情,最刻苦的精神,最堅韌的毅力,腳踏實地,全力拼搏,決勝高考!我自信!我能行,宣誓人,池硯?!?/p>
一聲一聲慷慨激昂,大家都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眼神堅定,認真。
高三,是痛的,也是快樂的。
這一年的回憶,永遠都是人生中最彌足珍貴的。
臨終,池硯鼓舞到:“祝大家終能得償所愿,所愿皆所得?!?/p>
視線尋到陸之喃,看著她的眼睛,無聲的說道,“陸之喃,希望最后的最后我們會有好結(jié)果?!?/p>
暗戀的酸味又苦又澀,來日他希望是甜的,比任何東西都要甜。
百日誓師大會結(jié)束,就很快迎來了北城一中的第一次月考。
考試時間為周四,周五兩天,第一天考語文和數(shù)學(xué),第二天考英語和文理綜。
面對考試陸之喃心里還是有幾分忐忑的,畢竟這一次的數(shù)學(xué)成績對她來說相當(dāng)?shù)闹匾?,雖然平時的卷子也有做,但也都是在趙懷禮的輔導(dǎo)之下。
這次,全部要靠她一個人。
只求她能幸運一些,里面的題型都是這幾天練習(xí)過的。
早上考完語文,陸之喃感覺自己的手感相當(dāng)?shù)暮茫绕涫亲魑?,她覺得這次可能會達到歷史的最高分。
下午數(shù)學(xué)卷子發(fā)下來的時候,陸之喃大致預(yù)覽了一遍,在看到解三角形的題型時,嘴角的笑容怎么忍也忍不住,可以說相當(dāng)于是原題了。
陸之喃頓時松了口氣,開始從選擇題做起來,一直做到第八個感覺到了有些困難,后面的四個選擇題她大概掃了一眼,選了個差不多的答案。
填空題仍然是做了前兩個,后面兩個蒙了一個0和1.
做完這些陸之喃抬頭看了眼表,五十分鐘,對她來說已經(jīng)算是快的了。
后面的題,解三角形她全做了,證明題第一問寫了半個,十九題做了前兩問,后一問有些力不從心,二十、二一以及選做題陸之喃也都只做了第一問。
下來還剩五分鐘,陸之喃大概算了一下分數(shù),終于不是五十分了。
后面考的陸之喃也都差不多沒有多少壓力。
考完出了考場,高傾芮就忍不住問陸之喃考的怎么樣。
陸之喃這次點了點頭,她除了數(shù)學(xué),其它的也都屬于中等偏上的水平。
高傾芮瞪大眼睛,“數(shù)學(xué)也不錯嘍?”
“比起以前應(yīng)該算是不錯?!?/p>
高傾芮默默地咽了咽口水,完了這些可能就剩她一個五十幾分了,這王濤還不得把她吃了??噘赓獾牡拖骂^,“這下,看來我也得好好的學(xué)習(xí)數(shù)學(xué)了?!?/p>
陸之喃給她做了加油的姿勢。
池硯出來的時候剛好看到言笑晏晏的陸之喃,這幾天的相處之中,池硯已經(jīng)將陸之喃的性格摸得差不多。
不喜歡吃肉,胃口很小,喜歡喝葡萄味的優(yōu)酸乳,怕麻煩別人,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沉默寡言,不常笑,但是笑起來會有兩個淺淺的酒窩,眼睛也會瞇在一起,很乖,很可愛。
周子言拍了拍池硯的肩膀,“別看了,都要把人家盯一個洞出來了”
池硯有些尷尬的別過頭,耳朵連帶著臉通紅通紅的。
周子言被池硯的表情逗笑:“喜歡就去表白唄!”
池硯搖搖頭,“在等等吧,表白太快她會認為我只是玩玩而已的。”
周子言無奈的聳肩,純愛戰(zhàn)神啊。
不過也是實話,想要被接受就要拿出誠意,輕而易舉的說喜歡,不僅說喜歡的人廉價,被表白者多少也顯得有幾分廉價,這明顯是不尊重人。
喜歡應(yīng)該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了解清楚她的所有,才夠資格宣之于口的。
喜歡本就是浪漫本身。
“這次放兩天假真的是太好了,感覺快樂已經(jīng)奔我而來了。”
“可不是,也算是學(xué)校有點良心了,沒把我們壓榨的太狠?!敝茏友愿胶偷?。
高傾芮:“今晚看電影去不去?”
周子言格外贊同的說道:“可以有。”
視線落在陸之喃的身上,高傾芮滿懷期待的問道:“喃喃,去不去?”
池硯的目光也看向她。
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她的身上,陸之喃格外的不自在,想拒絕,可是看著大家眼中期待的表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高傾芮隨即高興的跳了起來,“太好了,我們?nèi)タ础缎艹鰶]之奪寶雄兵》,新年剛上映的,聽說巨好看?!?/p>
周子言捏了捏高傾芮的臉,問:“你幼不幼稚,多大了還看熊出沒?”
高傾芮白了一眼周子言,“不會說話就閉嘴?!?/p>
周子言自知說錯了話,主動說道:“走吧,少爺小姐們,小的請你們?!?/p>
吃完飯出來,此時正值傍晚,春染了綠,林間小道,四個人走成一條直線,說說笑笑,一切都是最美的模樣。
高三的最后的一學(xué)期,池硯總是難以忘懷。
盎然的春,炙熱的夏,最是愛嘴賤的周子言,一點就炸的高傾芮,和那個溫柔乖巧的少女。
后來總有人問他是如何度過那一次次疼痛的。
他總是笑著回答:“一段炙熱的回憶?!?/p>
到了電影院,四個人買票進去,出來的時候,一個個眼睛都哭的紅紅的。
尤其是高傾芮,差不多都要哭成一個兔子了。
周子言心疼的給高傾芮擦著眼淚,“別哭了,再哭明天該腫了。”
高傾芮吸了吸鼻子,“可我就是忍不住嘛!”
池硯看了眼角落里的陸之喃,她背對著他們,小肩膀哭的一抽一抽的,格外的惹人憐惜。他走過去,遞給她一張紙,安慰道:“她們一定會再見的?!?/p>
陸之喃看了眼池硯手中的紙,小聲道:“謝謝。”
池硯笑笑,他也想像周子言那樣給她擦眼淚,可他缺少身份。
周子言:“我先送小芮回家了,池硯你要是方便幫忙送送陸之喃哈?!?/p>
池硯點頭,“嗯。”
陸之喃控制好情緒,“我一個人回家可以的?!?/p>
池硯:“先走吧?!?/p>
知道她不喜歡麻煩別人,池硯也沒急著答應(yīng),跟在她身后就好了。
一路上,陸之喃走哪兒他就默默的跟上,也不多說,靜靜地。
陸之喃想了很久還是問道:“你家也在這附近???”
池硯點點頭,“嗯。”
陸之喃頓時松了一口氣,那就好要不然她還真不知道怎么辦。
北城一中老師改卷的速度異常的快,僅僅兩天的時間,硬是將全校高三的卷子改完了。
第二節(jié)課下,班長從辦公室拿過成績單后,就貼在了后面的墻上,上完操上來,后面站滿了人。
陸之喃想著中午再看,坐下來就開始背單詞。
第三節(jié)課,王濤的。
一進來,他就將書狠狠地摔在講堂上,“你們班,態(tài)度極其不端正,這次題簡單你看看你們考的都是什么,另外,竟然還有人作弊,考不好是學(xué)習(xí)問題,作弊就是人品問題了?!?/p>
視線落在陸之喃的身上,吼道,“說你呢,陸之喃,數(shù)學(xué)抄的誰的?”
陸之喃站起身,剛想說自己沒有,王濤又是一陣批評,難聽的話層出不窮。
先前欺負過她的男生明顯的按捺不住,諷刺道:“怪不得能考第二呢,原來是抄的呀,真不要臉。”
“陸之喃,抄襲狗吧你?!?/p>
“建議全校批評,寫檢討。”
陸之喃委屈的站著,一聲又一聲的說著自己沒有,聲音哽咽,奈何自己的聲音太小,完全被那群男生的聲音蓋過。
高傾芮見狀,“你們有什么證據(jù)證明陸之喃是抄的?”
周耀譏諷道:“高傾芮,難道你是在質(zhì)疑老師嗎?”
他算是什么老師。
高傾芮心里氣憤,她說不過歪理,更何況王濤在這兒,說再多也沒有用。
班里的女生有的也看不下去,“老師,聽聽陸之喃同學(xué)的吧。”
“這學(xué)期,陸之喃同學(xué)的努力有目共睹,老師,她不一定抄的?!?/p>
王濤冷哼一聲,“努力,數(shù)學(xué)是光努力就有用的嗎,靠的是天賦,考五十分
能有什么天賦,更何況你也說了,不一定?!?/p>
高傾芮能被王濤咄咄逼人到的話語氣死。
陸之喃一雙眼睛通紅,放大聲道:“我沒抄襲,老師不信的話我可以講我做對的題目。”
周耀:“萬一你私下就把答案背下了呢!”
高傾芮指著周耀罵道:“故意找茬是不是?”
王濤:“周耀同學(xué)說的也不無道理。”
“你······”
陸之喃抬眸認真道:“老師也可以現(xiàn)場出題。”
王濤皺眉,“承認有那么難嗎?”
“我沒做過的事兒為什么要承認?”
王濤點頭,隨后就在黑板上寫了兩道題,難度比平常的考試高出了很多。
陸之喃坦然的走上去,面無表情的取出粉筆,在黑板上做題,沒有絲毫的退縮。
四十分鐘后。
滿滿一黑板的答案,沒有一處地方出錯。
王濤的臉都憋紅了,臨了來了句,“繼續(xù)努力?!?/p>
陸之喃站在講臺上,心里忍不住冷笑,人的潛力都是被逼出來的,也多虧了這幾天趙懷禮的輔導(dǎo)。
她抿抿唇,淡然道:“老師,努力可能在天賦面前不值一提,但是光有天賦沒有努力也注定會被淘汰,而且我相信努力一定會有用。”
說完,班里除了那幾個找茬的男生,大家都鼓起了掌。
要問陸之喃前半生做過最勇敢的三件事兒。
第一件是找趙懷禮補課。
第二件事就是今天反駁數(shù)學(xué)老師。
第三件事兒和趙懷禮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