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喃走在路上,抱著手臂,渾身冷的發(fā)顫,眼眶里蓄滿了淚水,咬著唇瓣,不讓它留下來,她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對著趙懷禮說出的那句話。
感性沖破了枷鎖,理性全無,閉上眼睛時滿腦子都是趙懷禮陰沉的臉。
就這樣吧,她想。
所有的故事兒在今天應(yīng)該畫上句號了,陸之喃和趙懷禮沒有故事,沒有未來,只有萍水相逢。
回到宿舍,謝椿榕格外歉意的看著陸之喃,解釋道:“對不起啊,喃喃,我想給你打電話來著,但是宿管阿姨突然查宿,我就沒打成。”
陸之喃笑著搖了搖頭,溫和的說:“沒關(guān)系的,不怪你的?!?/p>
看著陸之喃微微發(fā)紅的眼眶,謝椿榕抿抿唇,“你沒事兒吧?”
陸之喃聳肩,笑道:“我沒事兒的,工作太累我緩緩?!?/p>
謝椿榕:“那你休息會兒吧!”
陸之喃爬上床,插上耳機。
那里面唱著。
{你是留存心底的關(guān)于}
{是我拼命靠近}
{觸不可及}
{遺憾的距離}
{你是每分每秒的呼吸}
{是我剎那的交集}
{是殘留的痕跡}
{剩下我自己}
陸之喃的鼻子發(fā)酸,頭埋進被子里小聲地哭泣。
自嘲的笑了笑,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竟然變得這么愛哭,眼淚就像是水做的一般,怎么也流不完。
她拍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下來。
“陸之喃,睡覺吧,起來就什么都忘記吧,歡喜與憂統(tǒng)統(tǒng)的都忘記吧?!?/p>
往后的幾天,陸之喃都陷入了忙碌之中,絲毫不讓自己停下來。
心在撕扯,唯有忙碌才是解藥。
可能人在不順的時候往往會更不幸,破事兒破人總會以你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攪得你心煩意亂。
見到康興,完全是意料之外。
他抱著手臂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唇角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意,滲人的很。
他和康興之間的矛盾說來也可笑。
他是第一個喊她小私生的人,那時的自己正在往勇敢的路上那個邁進。
她當著一群人的面就那樣咬了他。
當時正是陸家的聚會,鬧得很大。
在指控時,她說:“是康興先喊我小私生的。”
結(jié)果哄堂大笑,陸家父母自覺她丟臉,一巴掌重重的打在她的臉上,吼道:“難道你不是?”
窘迫,尷尬,愧疚,羞怯,無地自容。那也是陸之喃第一次知道勇敢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她被罰著關(guān)在房子里整整一個月,出來時,所到之處,都有人喊她小私生。
“陸之喃你挺厲害??!”康興陰惻惻的說。
陸之喃的眉心微蹙,張了張嘴,還是選擇了閉嘴,多說無益。
康興挑眉:“這搭上了趙懷禮就是不一樣,骨頭都變硬了,你說是吧。”
曹子俊附和道:“陸之喃,本事兒挺大??!”
她咬咬唇,反駁:“我沒有?!?/p>
康興扯住陸之喃的頭發(fā),將人扯在墻上,后背落墻,發(fā)出砰的一聲。
陸之喃疼的小臉皺在一起。
“陸之喃,竟然你這么喜歡和趙懷禮混在一起,老子就讓你混個夠?!?/p>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從口袋里抽出一把刀來,冰冷的刀刃拍打在陸之喃的臉上。
康興笑笑,似乎格外的寬容,說出的話卻寒冷無比
“毀了你的身體還是臉選一個吧!”
陸之喃的整個身體都在顫抖,手指蜷縮在一起,拼命的搖著頭。
哀求道:“康興,你冷靜冷靜好不好?”
曹子俊拍拍康興的胳膊,也勸道:“哥,別沖動,因她進去不值當。”
聞言,康興舌尖抵了抵腮幫,口水吐在地上。
TM的,曹子俊說的沒錯,自己好不容易剛出來,在因為這個婊子進去三幾年確實不值當。
“今天算是便宜你的了?!?/p>
人走后,陸之喃雙腿發(fā)軟的跪倒在地上,面色煞白,渾身都在發(fā)著抖。
差一點就差那么一點她就要被那個惡魔徹底的毀了。
緩了會兒,她拍了拍胸脯,陸之喃別怕,別怕。
看了眼手機,快要到她和池硯約好的時間了。
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扶著墻一步一步的往巷子外面走去。
腿酸軟的厲害,陸之喃垂眸,低聲暗罵自己沒有出息。她閉上眼,任由淚水滑落。
陸之喃將心里難受的情緒強忍著壓下,扯了扯唇角,從包里拿出一支口紅,淺淺的抹了一點,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差。
到了飯店門口,池硯向她招了招手。
陸之喃向他回了一個笑意,往店里走去。
這是一家古色古香的火鍋店,店里人偏多,嘈雜聲一片。
“抱歉,我來遲了?!?/p>
池硯搖搖頭,溫和的笑了笑:“其實我更怕你來早了呢!”
陸之喃笑笑。
池硯將餐單遞到陸之喃面前:“請喃喃公主點餐。”
她錯愕的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后低下頭,第二次聽見有人喊她公主,還是以這么溫柔的聲音。
池硯真的是一個很適合結(jié)交的朋友。
“菌湯的可以嗎?”
池硯點頭。
點完菜,陸之喃抬頭看池硯:“軍訓的時候怎么沒見你?”
池硯低垂下眼眸,一種說不出的酸痛,從他的心底翻涌,洶涌地沖到了他的咽喉處,為什么呢,大抵是上天和他開了個大大的玩笑,再次抬頭時,眼底的失落被掩飾,開口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家里有點事兒?!?/p>
陸之喃點點頭。
隨后說道:“那天謝謝你?!?/p>
池硯苦澀的笑了笑,她永遠還是那么的客氣。
“喃喃公主這是沒把我當朋友啊?!?/p>
陸之喃臉色一紅,“哪里有,我們永遠都是最好的朋友?!?/p>
她的眼神清澈無敵,是發(fā)自內(nèi)心。
他苦笑,應(yīng)道:“好啊”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等著她回頭,可惜他沒機會,永遠都沒有了。
她們注定錯過。
“呦,小硯也在這里??!”
女聲傳來,陸之喃聞聲看去,結(jié)果首先看到的是女生旁邊的男人。
眸底晦澀,他又換女朋友了嘛,真快啊!
趙懷禮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陸之喃,小丫頭僅僅只是看了一眼就移開目光。
胸腔里傳出一陣哼笑聲,還鬧脾氣呢!
池硯尷尬的笑笑:“洛聲姐?!?/p>
洛聲看了眼角落里小口小口喝水的陸之喃,她就是池硯喜歡的那個女孩子吧。
趙懷禮看了眼池硯,“你的身體能吃火鍋?”
池硯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陸之喃,見她沒反應(yīng),這才道:“偶爾一次沒關(guān)系的?!?/p>
趙懷禮笑笑,主動提議道:“一起?”
池硯又看了眼陸之喃,硬著頭皮說好。
陸之喃感覺到自己旁邊的沙發(fā)塌陷,這才收回視線,她剛剛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的動靜。
她微愣,趙懷禮怎么坐在了她身邊。
“陸同學見人都不知道問好了?”
陸之喃有些尷尬,畢竟前兩天兩個人散場的并不愉快。
“趙老師好?!?/p>
洛聲挑眉,“你們認識?”
陸之喃小聲解釋道:“趙先生給我補過課?!?/p>
趙懷禮的手指一聲聲的敲著桌子,嘴角揚起一抹不可忽視的笑意,好一個趙先生。
在這里故意拉開距離呢。
小貓的脾氣還挺大。
池硯見桌上的氛圍尷尬,打岔道:“洛聲姐你們要不要再點一點菜,我們點的少?!?/p>
洛聲點頭說好,拿過菜單,抬眸看向趙懷禮:“阿禮你有什么想要吃的嗎?”
趙懷禮:“你點就好。”
洛聲點頭,“那我就點了?!?/p>
陸之喃強壓下心里的苦澀感,盡量讓自己做到不在乎。
只要當看不見就沒那么痛了。
一頓飯吃的除了后來的兩人,前兩者都沒怎么吃好。
一個比一個心里面苦澀。
吃完,趙懷禮付了錢,抬眼看向他們:“一起還是?”
池硯看向陸之喃,在尋求她的意見。
陸之喃眨眨眼,她并不想和他們一起回去,她怕她的情緒快要崩潰了。
“我們自己回吧?!?/p>
趙懷禮挑眉,不著痕跡的瞥了眼陸之喃,咬牙道:“好啊,玩得開心?!?/p>
語氣里帶著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酸味。
晚上的微風輕輕的吹著,帶來了一絲的清涼,樹枝在晚風中輕輕搖曳,發(fā)出微微的沙沙聲。
陸之喃瞥了眼便利店,突然想喝酒,她側(cè)身問:“池硯你晚上那個有事兒嗎?”
池硯搖搖頭。
陸之喃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想喝酒,你要一起嗎?”
池硯深邃的目光看著陸之喃,苦笑:“好啊?!?/p>
手按著胃部,隱隱有些作痛。
他心想,沒關(guān)系的,偶爾一次,他還是第一次見她悲傷到想要喝酒的樣子。
即使不是為他,但他還是想陪陪她。
買了四瓶酒,兩個人坐在椅子上,抬頭看著月光。
陸之喃抬手,猛地將酒灌入口中,又苦又澀,和她的心一樣。
以前并不怎么碰酒,今天還挑了幾瓶度數(shù)大的,喝完她就有些上頭了。
側(cè)眸淚眼朦朧的看著池硯。
“池硯,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啊?!?/p>
池硯看著眼前的人,點頭。
她笑,明媚動人。
“我也有,池硯,你知道嗎,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他?!?/p>
他盯著她的眼睛,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嘴里泛著苦意,像是吃了十根苦瓜一般,動了動唇,略帶著幾分自嘲的笑了笑:“我知道,很早很早之前就知道了。”陸之喃又是一口猛灌,喝的太急,劇烈的咳嗽著,咳得眼淚都出來了。
捂著臉,失聲痛哭著。
“心真的好痛啊,池硯,只要他回頭我就在的,可是他沒有,他永遠都看不見我?!?/p>
池硯想要抬手去抱她,快要碰到她的肩膀時又垂下來,苦澀的笑著,“陸之喃,我也喜歡你,你什么時候也回頭看看我???”
這場游戲里她們都是卑微的輸家。
陸之喃眼睫微顫,“你喜歡我???”
池硯點頭,格外認真的說:“池硯喜歡陸之喃從見到的第一眼就喜歡?!?/p>
陸之喃擺擺手:“別喜歡我,沒有人會喜歡這樣的我的,不值得的?!?/p>
“值得,很值得?!?/p>
她笑,眼睫彎彎的,搖搖晃晃的站起身,“趙懷禮我再也不要喜歡你了,我要去喜歡”她頓住,轉(zhuǎn)身看他,真誠發(fā)問:“你叫什么名字來著?”
池硯也頓住,看著她的目光里由希冀再到失落悲傷,淚水落下,他轉(zhuǎn)身不再看她。
陸之喃,你真的好殘忍。
陸之喃見沒有人回答她,失落的又重新坐回椅子上。
“再也不要喜歡他了,我要去喜歡別人了?!?/p>
聲音消散,池硯才有勇氣回頭去看,她已經(jīng)蜷縮在椅子上睡著了,嘴里還呢喃著不要喜歡趙懷禮了。
壓下心里的悲傷,從她的包里掏出手機,手忙腳亂的解鎖,給她的舍友發(fā)消息過去。
【二十一:你們好,我是陸之喃的朋友,她喝醉了,麻煩你們到校門外接一下她。】
眼睛瞥向那個唯一的置頂,凄聲笑笑。
隨后又面無表情的將她的手機重新放回她的包包里。
彎腰將人抱起,看著她的臉,呢喃道:“原來你起二十一的網(wǎng)名也是因為他啊。”
趙懷禮,不偏不倚二十一畫。
他的肩膀微微低垂,你的愛真的是把利劍,寸寸的刺向我的心啊。
將人交給她的舍友,這才放心的離去。
無人的角落里,池硯跪坐在地上,臉上都是層層薄汗,臉色煞白,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感,撥通電話,“120嗎,我在A大中門?!?/p>
他抬頭望著月光,如果以朋友的身份陪你一生一世也是好的,可惜·····
一個晚上的宿醉換來的就是極致的頭疼,陸之喃拍著腦袋從床上坐起來。
迷迷糊糊的,打開手機一看已經(jīng)快十二點了。
她好像貌似沒有請假,煩躁的抓了抓頭發(fā),幸虧今天早上就一節(jié)課,要不然連曠兩節(jié),心里總歸是擔心的。
手機恰時響起,是岑睿發(fā)來的消息。
【岑睿:喃喃,你醒來了沒?】
【二十一:剛醒。】
岑睿:搓手表情包。
【岑睿:我們想吃三食堂的糖酷里脊還有年糕,求打?!?/p>
【二十一:好的,沒問題?!?/p>
【二十一:老師沒點名吧?】
【岑睿:大英課,隨便叫了幾個人自我介紹,沒點名?!?/p>
陸之喃松了口氣,拍拍胸脯,幸虧是大英課,要不然她真的得完。
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套上外套就去了食堂。
三食堂離宿舍稍微有點遠,陸之喃一路小跑,剛進食堂的門,下課打鈴的聲音就傳來了。
微微喘氣,幸虧不是太遲。
打完飯,陸之喃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給岑睿發(fā)消息。
【二十一:第三排靠窗已打好】
乖巧表情包。
腦子里還是有些疼,拍拍腦袋,一些若有若無的記憶回歸,但是格外的模糊。
大概好像是她拉著池硯說她再也不喜歡趙懷禮了。
她抿唇,保守了好久的秘密就這樣顯露在人前了。
心里有些坎坷,猶豫了會兒給池硯發(fā)消息道。
【池硯,昨天我醉酒后說的那些可不可以幫我保密?】
約莫一分鐘后池硯還沒有回復(fù),陸之喃有些氣餒的縮了縮肩膀。
陸之喃,讓你喝酒。
失神間,姜早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從背后抱住了自己,“喃喃,想什么呢?”
陸之喃搖了搖頭:“你們來了?”
岑??吹教强崂锛挂呀?jīng)是兩眼放光的程度了,湊近抓住陸之喃的手,滿目真誠的說道:“喃喃,你就是我們的神,太愛你了?!?/p>
陸之喃揚了揚唇角,“昨天是你們送我回來的?”
謝椿榕搖頭,“算也不算,你的那個朋友將你送到校門口我們來接的你,不過他的臉色不太好,像是生病了?!?/p>
陸之喃眸中閃過一抹擔心。
點開手機屏幕依舊沒有池硯的回復(fù)。
一頓飯陸之喃吃的心不在焉的,滿腦子都是池硯現(xiàn)在在哪里,為什么不回消息。
要是因為自己的任性導(dǎo)致池硯進醫(yī)院,她真的會愧疚死的。
倒剩菜的時候不知道怎么被人推搡了一下,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撞到了旁邊人的身上。
陸之喃連忙說對不起。
抬眼看去時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是古藺。
她抱著手臂,眼神厭惡的盯著陸之喃,“怎么哪里都有你?!?/p>
陸之喃自知理虧,垂眸,“撞到你很抱歉。”
剛轉(zhuǎn)身想要和謝椿榕他們離開,古藺就又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將她往回扯去。
兩個人的距離拉近,古藺俯身在陸之喃的耳畔說道:“你喜歡趙懷禮吧,怪不要臉的?!?/p>
陸之喃的臉色瞬間變白,表情僵硬的看向古藺,張嘴想要否認,古藺又給了她重磅一擊。
“若是讓趙懷禮知道你齷齪的心思,你說他會不會還像現(xiàn)在一般的護著你,只會覺得你惡心吧!”
趙懷禮拽住陸之喃的手腕將人拉在自己的身后,薄唇緊抿沉聲道:“古藺我勸你適可而止?!?/p>
古藺看著眼前的男人,冷笑一聲,這就是她心心念念的人啊,毫不猶豫的將另外一個人護在身后,讓她適可而止?!摆w懷禮,什么叫做適可而止,我做錯了什么你讓我適可而止。”
趙懷禮已經(jīng)懶得再和古藺多廢話一句。
轉(zhuǎn)身上下打量了下陸之喃,擔心的問道:“你沒事兒吧?”
陸之喃搖搖頭。
看著兩人你儂我儂的場面,古藺忽然一笑,眼眶通紅,指著陸之喃的鼻子,“你知不知道····”
“古藺。”陸之喃喊。
眼神里帶著哀求,他不想讓他知道,她怕,渾身都是抖動的。
從牙關(guān)中憋出兩個字,“求你?!?/p>
古藺笑得前仰后合,笑聲凄厲滲人,挑眉:“求我啊,沒用,我得到的也不會讓任何人得到?!?/p>
趙懷禮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陸之喃突然會求古藺,但冥冥之中有種感覺,這件事兒多少和自己脫不了關(guān)系。
只不過現(xiàn)在陸之喃不想讓古藺說,他不聽就是了。
他有些不耐煩的皺著眉頭,目光淡淡的掃過古藺,“我勸你最好閉嘴。”
在趙懷禮最后一個尾音結(jié)束,古藺瘋了般的喊道。
“她喜歡你,陸之喃喜歡你?!?/p>
陸之喃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的少女心事兒就這樣暴露在人前,還是以這種不堪的方式。
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急忙去拉趙懷禮的胳膊,搖頭,“我沒有,求求你別信她?!?/p>
卑微到了極致。
陸之喃渾身已經(jīng)脫力,像是一個破布娃娃一般,眼里沒了焦距,滿腦子都是不能讓趙懷禮知道,更不能讓別人知道。
她的喜歡無疑是他人生中的污點,他會和其他人一樣厭惡她的,她不要,她受不了。
一遍遍重復(fù)著我沒有,句句泣血,聲聲悲鳴。
趙懷禮緊緊皺著眉頭,往日種種都似乎成了一條線,串在一起,迷迷糊糊的,不清晰但也非迷霧。
他緊緊攥著拳頭,出聲:“喜歡我又如何,然后呢。”
真相如何,他不在乎,心里有個聲音,他不能再讓場面再這樣發(fā)展下去,她已經(jīng)很難堪了。
隨時都有可能碎掉的樣子,光是看著都心疼。
古藺張口還想說什么。
趙懷禮冷漠的聲音繼續(xù)響起:“就算她喜歡我那也是我趙懷禮的榮幸,有什么問題嗎?”
古藺不可置信的往后退,即使這樣他依舊維護她。
多么可笑啊。
一個私生女也配他趙懷禮這樣維護,那么她又算什么?
古藺看著趙懷禮,吼道:“我恨你趙懷禮?!?/p>
他無所謂的說:“隨你?!?/p>
古藺哭著跑出了食堂,周圍的討論聲還在繼續(xù),絕望像是一座無形的山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謝椿榕有些看不下去,想去抱抱她,她喊:“喃喃?!?/p>
陸之喃轉(zhuǎn)頭看她,眼神空洞一片死寂。
她抿唇,看向趙懷禮,“帶她出去吧,她撐不下去了?!?/p>
趙懷禮猶豫一瞬,拉著她的手腕,緩慢的走出了食堂。陽光刺眼,陸之喃身上的那股子死氣像是被驅(qū)逐,她抬頭看著他,突然出聲道:“趙懷禮,你信她嗎?”
聞言,趙懷禮停下腳步,回頭看她。
反問:“你信嗎?”
陸之喃抿抿唇,和她對視,一字一句:“倘若我真的喜歡你呢?”
他松開拉著她的手臂,“陸之喃”他的嗓音很啞,眸底一片漆黑:“不要喜歡我,我配不上你?!?/p>
她笑著搖頭。
他連拒絕都說的這般冠冕堂皇。
一個陸家的私生女,一個趙家寵著長大的天之驕子。
誰配不上誰,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還用這句話來當理由。
“陸之喃”他又喊。
她已經(jīng)沒有勇氣在看向他,心里像是壓了一塊石頭,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你很好,別妄自菲薄,我也不會討厭你?!?/p>
她捂著臉,蹲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他輕易的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又怎么會不知道她喜歡他呢!
陸之喃啊,陸之喃,你真是個傻子。
趙懷禮摒著氣息,垂眸看她,“你舍友來了,我先走了?!?/p>
他已經(jīng)不適合再待下去了,待的越久她也只會越難過。
那天的風溫柔,陽炙熱,陸之喃的心卻冰冷至極。
她知道,他們的結(jié)局就到這兒。
遮羞布被殘忍的扯掉,他們之間什么關(guān)系也不會有了。
少年身上明媚的光再也不會照在她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