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的雨連連綿綿下了整整一周還不見停。
中午A大的論壇上悄悄的上了一條八卦。
標題為:【18級漢語系陸之喃的真實身份只是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p>
刷到這個消息人們的視線往往先回放在私生女三個字上。
本著吃瓜的性子,點開圖片一看,覺得眼熟,好像是前幾天給趙懷禮表白的那個。
然后順著往下扒,下面眾說紛紜,充斥著各種言論,往上翻正面評價幾乎沒有多少。
尤其是前十條請輪一條比一條歹毒。
【什么私生女有什么臉竟然敢天之驕子的趙懷禮表白】
【趙懷禮還把人家當妹妹,結果這人存心惡心人,還偷偷喜歡人家,導致人家和女朋友分手,真不要臉?!?/p>
【私生女為什么還不去死,為什么還要活著?!?/p>
網上的消息來的快,消失的也快,更新換代,偏偏這一條一直在置頂。
像是有人在暗箱操作一般。
這兩天陸之喃三個字幾乎不亞于A大的三大才子。
以至于陸之喃走到哪里都有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甚至在排隊打飯的時候有人看到她會故意給她下絆子,或惡作劇般的將碗里的湯裝作不在意的灑在陸之喃的衣服上。
剛開始陸之喃真的單純以為他們是無意的,直到謝椿榕將手機遞給她看論壇上的消息。
那一刻,陸之喃就像是被推進了冰窖一般,整個人僵硬無比。
她有些難堪的問:“這···什么時候發(fā)的?”
謝椿榕抿抿唇,“三天前?!?/p>
這兩天她們一直在準備期中考試,網上的消息根本無暇顧及。
三天前。
陸之喃苦笑,怪不得怪不得總有人對她的惡意那么大。
只是自己一直不在意也不曾往深了去想。
私生女的身份果然到了哪里都逃不掉。
她將手機還給謝椿榕,蒙上被子,悶悶的說:“木木,我好困,睡了哈?!?/p>
睡著了什么都不會有了。
謝椿榕張了張嘴想要安慰,可看到陸之喃已經背過的身子默了默:“喃喃,好好睡一覺吧?!?/p>
陸之喃死咬著嘴唇,讓自己不去想,一遍遍的安慰自己說,網上的事情過一陣子就會有人忘了的。
到了大學人的素質都是不一樣的。
陸之喃,別在意,睡覺,睡著了什么都有了。
也許是心理暗示真的起了作用,陸之喃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那天北城下了一周多的雨終于停了,陽光傾斜,落在陸之喃的被子上和下巴上。
她始終睡得香甜,陸之喃做了一個極為美好的夢。
在夢里她不是私生女,被爸爸媽媽寵成了公主,周圍的所有人都喜歡她,夸她漂亮,明媚,陽光,是開心果。
她的性格也不似現在這樣畏畏縮縮,自卑敏感,她熱烈,奔放。
她交了好多的知心朋友,一起夜晚爬山,半夜發(fā)瘋看海,一起去旅游,站在學校的頂層喊下自己的夢想。
只不過她在大學才遇見了趙懷禮,她們經過朋友的介紹成為了朋友,好朋友。
她們一起看了煙花,那晚他給她表白了。
他說陸之喃,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她激動的熱淚盈眶,點頭說好,她們在人群中相擁,接吻。
夢醒了,一切都歸于平靜。
陸之喃將手塞進自己的嘴巴里,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她不甘心,為什么那只是夢呢,為什么不是真的,為什么?。?/p>
造物者給人分了三六九等為什么還要再增添幸與不幸的標簽。
陸之喃不明白。
“喃喃,你醒了嗎,快要上課了,你收拾一下吧!”
陸之喃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整兩點。
半個小時的時間,她夢了一場完全不屬于自己的人生。
姜早看著陸之喃,小心翼翼的問:“喃喃,你還好嘛?”
陸之喃從嘴角勉強扯出一抹笑意:“沒事兒,我挺好的?!?/p>
岑睿有些看不下去,主動上前抱了抱陸之喃,摸摸她的頭,“實在不行就請假吧,喃喃。”
“我可以的,不用擔心我?!?/p>
三人對視一眼,沒再說什么,只是默默地將陸之喃護在身后。
下午第一節(jié)是體育課,剛跑完兩圈班長就喊道:“陸之喃,導員找你有事兒?!?/p>
“現在嗎?”
“嗯?!?/p>
謝椿榕有些擔心的望向陸之喃,“要不我陪你去吧。”
陸之喃搖搖頭,“沒關系的,你們好好上體育課吧!”
爬到四樓,陸之喃站在門口,遲遲不想進去。
又是因為這件事兒被老師約談,嘆口氣,“報告。”
“進來。”
周金樹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陸之喃,印象上來說是真的很好,運動服,馬尾辮,乖乖巧巧的。
“你就是陸之喃?!?/p>
她點頭,彎腰:“老師你好,我叫陸之喃。”
態(tài)度也不錯,完全和網上說的判若兩人。
有些不自在的咳了咳:“我找你什么事兒你應該知道吧。”
陸之喃點頭:“知道?!?/p>
“那你真的是?”
陸之喃苦笑,“私生女嗎?”
不知道什么時候她在面對這三個字的時候竟然能內心毫無波瀾的說出了。
周金樹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嗯。”
“老師,我是私生女,然后呢,我就該被別人口誅筆伐了嗎?”
“陸同學對于這一點我們很抱歉,但是網上說的”他抬眼看向陸之喃,猶豫片刻還是開口道:“說你是陪酒女,甚至說你常常和別人發(fā)生不正當關系?!?/p>
陸之喃沉默著,啞聲道:“這個不正當關系是和男生睡嗎?”
她說的太過于坦白,明明身體已經氣的發(fā)抖,但還是一字一句娓娓道來,不驕不躁。
做事也不錯。
“嗯,所以是真的嗎?”
“老師那你信我嗎?”
周金樹:“我信。”
雖然這僅僅只是她們私下見的第一面,他還是愿意相信眼前的女孩子不是她們口中說的那樣。
陸之喃鞠躬道謝。
周金樹嘆了口氣,“你的事稍后學校會做出處理的。”
“謝謝老師和學校對我的信任?!标懼屑さ?。
周金樹擺擺手:“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做好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陸同學相信我,陰霾過后終見陽光?!?/p>
陸之喃站在原地久久未動,半晌,眼淚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掉出一顆,她抬手擦掉,再次鞠躬道謝。
人啊,總是受一點點善意就會潰不成軍。
多少次的蒙冤都只是以一句為什么光說你不說別人,你難道不是那個身份嗎結束。
第一次,她聽到一個老師對她說,是什么身份不重要,做好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出了教學樓,她仰頭看向蔚藍的天空,笑了笑,和解吧,陸之喃。
是該和那段腐朽不堪的歲月說再見了。
陸之喃走在路上突然腦子里想起了網上流傳著的一句話。
不應該因為別人的錯誤來懲罰熱愛生活得自己。
到了宿舍樓下,不知道怎么的就陷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他輕輕撫摸著她的后腦,聲音沙啞:“陸之喃,對不起,我來晚了?!?/p>
她愣在原地,胳膊木然的立在半空,腦袋里像是有漿糊一般。
趙懷禮在看到陸之喃失魂落魄的那一刻,心里像是有密密麻麻的針一般,又因為他讓她受了無妄之災。
平生以來是趙懷禮第一次這么恨自己的濫情。
如果不是他,古藺就不會發(fā)瘋般的將陸之喃最難以啟齒的身份暴露在人前。
她明明已經慢慢的變活潑了些許,都怪他,間接的成為幫兇將她再次推入深淵。
他將頭埋在陸之喃的肩膀處,低聲說:“對不起?!?/p>
陸之喃抿抿唇:“又是為你的哪個女朋友道歉啊?”
她推開他,眼里泛著淚光,“是那個你很喜歡的女生嗎?”她看著他,無比認真的說:“給她說聲對不起,順便帶給她一句話吧”她指甲長長了些許,掐在無名指上格外的疼,她笑:“我的夏天結束了。”
趙懷禮心里反復的琢磨著她最后一句話。
她的夏天結束了。
她不要再喜歡他了。
像是有一張重重的巴掌扇在趙懷禮的臉上,悶疼悶疼的。
他在心里反復橫跳的結果在這一刻突然好像有了結果,他對她有好感,再說深一點,是有一點喜歡她的。
她轉身,她怎么會變成了這個樣子,僅靠自己的臆想去冤枉一個無辜的人。
愛情果然會讓人失去理智。
他慌亂的解釋道:“不是的,沒有替任何人,是我自己,我在為我自己道歉啊陸之喃?!?/p>
陸之喃腳步微頓,“不用的,你又沒做錯什么?!?/p>
趙懷禮第一次感到語塞,張了張嘴,看著她從自己的眼前離開。
他站在門口啞然,想追上去,可卻怎么也挪不動腿腳。
躲在暗處的顧世博也不知什么時候瞬移到了他面前,勾著他的脖子取笑道:“就說你來的不是時候吧。”
趙懷禮:“有煙嗎?”
顧世博聳聳肩,取了一支煙遞給他,“哥,你都沒理明白就著急忙慌的從機場趕過來,你不吃閉門羹我吃閉門羹?!?/p>
趙懷禮噙著煙,猛吸一口,看著四樓最中間的宿舍,眸光沉沉。
“確定是古藺做的?”
顧世博點頭,“她專門是借咱們去比賽的時候發(fā)的,回來的時候又刪了,雖說隱蔽但還是留下了些破綻在。”
他抬腳,手插進褲兜里:“走,去堵人?!?/p>
念欽街道昏暗的巷子里昏暗一片,偶爾傳來幾聲狗吠和貓叫聲。
是黑夜,又被大樹層層籠罩,無端的壓抑感。
古藺蜷縮在角落,顫抖著抱著自己的身體驚悚的看著趙懷禮和顧世博。
兩個人只是悠閑的站著,顧世博甚至還有閑心討論今晚要去吃什么。
打火機扔在古藺面前,她嚇的身體又是一抖?!跋牒昧藛??”
古藺點頭,“我去道歉,我當著全校的面給她道歉?!?/p>
趙懷禮蹲在古藺面前,掐著她的下巴,逼迫著她看向他:“老子打不打女人考慮心情,下一次缺胳膊還是少腿就不是你自己說的算了?!?/p>
古藺瘋狂點頭。
趙懷禮就是一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她這次是真的怕了,這樣的人她惹不起,也不敢惹。
但就是不甘心,她自詡并不差,比陸之喃漂亮,比她家世好出身好,憑什么不能是她。
嫉妒的心理總是會讓人面目全非。
尤其是嫉妒一個比自己不知道差了多少的人。
古藺閉了閉眼,問:“你也喜歡她是嗎?”
趙懷禮沒否認,“是,所以離她遠點。”
顧世博錯愕的看著趙懷禮,有些不敢置信,他就這么承認了?
打死他都不相信竟然有一天真的會從趙懷禮的嘴里聽到喜歡二字。
出了巷子,顧世博忍不住的問他:“你是在騙古藺還是真的喜歡陸之喃?”
趙懷禮點頭:“真的?!?/p>
顧世博想不通。
“陸之喃和你平常談的那些差的不是一星半點,長相也算不上很好,頂多白了點,眼睛有點大,性格更不用多說,沉悶,自卑,膽小,無趣。哥,我想不通?。 ?/p>
趙懷禮在顧世博的屁股生狠狠地踢了一腳,“想不通就去吃屎,別在這里隨意評價女孩子。”
顧世博摸摸屁股,“客觀論述大哥。”
“你不滾是吧?”
顧世博訕訕的笑了笑:“我滾我滾?!?/p>
街角,趙懷禮蹲在地上,腳下全是煙頭。
身上的煙味格外的嗆人。
他在想他到底喜歡陸之喃的什么呢。
明明很膽小卻還小心翼翼說讓他給她補課的樣子,又或許是經常泛紅的臉頰,還是那治愈性的笑容。
越想他越想笑,小姑娘明明就很可愛。
哪里有那么差。
將地上的煙蒂撿起來丟進垃圾桶里,沒關系這次換他也來追一次人。
第二天。
學校的公告欄上貼了告示。
【茲有我校陸之喃同學的不實傳聞學校已經對相關人員做了警告處理,另外請同學們帶有理性的看待問題,勿要一味沉迷于網絡上的消息,另外校方送給諸位同學一句話,你我共勉——請尊重身邊每一朵殘缺的花朵,若能選擇她也會同樣美麗?!?/p>
這件事兒最終以古藺在校園廣播上向陸之喃道歉結束。
謝椿榕看著論壇上古藺貼出來的道歉聲明格外的解氣,:“又是她,天天陰魂不散的。”
岑睿摸了摸陸之喃的頭:“可真是可憐了我們的喃喃。”
陸之喃笑笑,“你們就沒什么想問的嘛?”
幾人搖頭。左右不過一個身份,人品才是最重要的。
“我其實真的是私生女?!?/p>
姜早格外心疼的抱了抱陸之喃,“抱抱你?!?/p>
謝椿榕最終還是問道:“那你母親現在?”
陸之喃無奈的垂下頭:“我母親喜歡賭博,小時候我都是由外婆看著長大的,十四歲那年我外婆去世了,她也欠了好多債,主意就打在了我身上,帶著我去了陸家,不知道怎么說的,她拿了錢我也留在了陸家?!?/p>
謝椿榕格外氣憤的罵道:“世界上怎么會有這樣自私冷漠的母親?”
岑睿:“世界之大,無奇不有?!?/p>
“喃喃,那陸家父母對你好嗎?”
“談不上好也談不上很好,某種程度上我應該感謝他們收留了我。”
陸之喃想過,如果他們沒有收留自己,她不會有現在的生活,現在恐怕都不知道給誰當老婆呢!
而且她也不會遇見他。
晚風輕輕吹著,陸之喃站在陽臺上,視線緊緊地盯著手機,隔了半晌最終還是打通了那個她存了好久卻始終不敢打的那個手機號。
“喂”
“我是陸之喃?!?/p>
趙懷禮錯愕一瞬,她怎么會有自己的手機號,最終想想也是,她怎么可能會沒有。
“舍得理我了?”
“今天古藺的事兒謝謝你?!?/p>
她知道能讓古藺低下頭主動給她道歉的人只有趙懷禮。
“要不要下來真心實意的和我道個謝?”
陸之喃錯愕:“什么?”
趙懷禮笑笑:“我在你們宿舍樓下?!?/p>
她猛地一頓往下張望,并沒有看到人,又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快十點半了都,想到什么,她又苦笑一聲。
這個時候或許他正送女朋友回來吧!
“算了吧,我們還是保持保持距離吧?!?/p>
趙懷禮眉頭輕挑“我沒有女朋友,也沒送別的女孩子回宿舍,來專門找你的?!?/p>
陸之喃有些不可置信的問:“找我?”
“嗯。”
她咬咬唇,拒絕道:“趙懷禮,算了吧。”
忘記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忍住想要靠近他的心理。
時間總會沖淡一切,她總會忘掉他的。
“陸之喃,你還喜歡我嗎?”
隔了半晌,他聽見聽筒傳來一聲低低的聲音:“已經在努力做到不喜歡了。”
做到不喜歡,那就是還喜歡。
“陸之喃,謝謝你?!?/p>
她擰眉,有些搞不懂他的意思。
“為什么?”
“沒什么,陸同學晚安?!?/p>
陸之喃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回了對方一聲:“晚安?!?/p>
黑暗里,男生點燃煙,吸入吐出。
今天的月亮格外的圓。謝謝你在無人的角落里默默地喜歡著我。
第二天是周末,陸之喃剛睡醒,看到手機上的消息就被嚇得猛地坐起身來。
陸肆約她中午在咖啡館見面。
她煩躁的揉了揉頭發(fā),渾身寫滿了抗拒,消失了幾個月不見的人又詐尸了。
這次他又有什么樣的“驚喜”等著她。
陸之喃換了衣服,謝椿榕也剛從床上爬起來,睡眼朦朧的問她去哪里。
陸之喃回道:“外面見一個人?!?/p>
謝椿榕點點頭,隨后往床邊爬了爬 :“幫我?guī)б环萃跗偶业穆槔睜C唄!”
陸之喃:“我怕我回來的晚?!?/p>
“沒事兒扛餓?!?/p>
“好吧。”
到了咖啡館陸肆已經坐在那兒等她了,見到她招了招手:“陸之喃,在這兒。”
她硬著頭皮走過去,乖巧的問候道:“哥哥好?!?/p>
陸肆仔細打量了下她,見她精神狀況良好,松了口氣,將旁邊的禮物袋子遞給她:“看看?!?/p>
陸之喃緊了緊手,從他手中接過,“謝謝。”
陸肆無奈道:“打開看看吧,沒有惡作劇?!?/p>
迫于無奈,陸之喃還是在陸肆的目光中打開了禮物袋,映入眼簾的是一條墨綠色的裙子,質感光是看著就很好看。
“她說你穿上肯定很好看?!?/p>
陸之喃不知道說什么,也未追究他話里的她是誰。
“謝謝?!?/p>
“喜歡嗎?”
陸之喃點點頭,“喜歡?!?/p>
陸肆沉默下來,他始終欠她一句對不起。
他和楊枝意提過一嘴陸之喃,聽完后楊枝意可是整整三天沒有理他,覺得他這人有毛病,竟然那個樣子對一個女孩子。
站在誰的角度上都沒有錯,可陸肆做的太過。
后來哄好后,楊枝意給他好一頓的教訓。
陸肆原本愧疚的心更加的愧疚。
他抿抿唇:“對不起?!?/p>
陸之喃呼吸猛地一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陸肆竟然在給自己道歉。
她故作鎮(zhèn)靜,“哥哥還有事兒嗎,我回去還要背單詞的?!?/p>
她的聲音中透著驚慌失措,明顯的躲避,不想聽他再說。
陸肆喉間干咽了下,眼尾泛著些許紅意,“喃喃,你聽我說,對于之前我對你所做的一切我很抱歉,當時的我年輕氣盛,混賬,不是人,對你作惡太多,真的真的抱歉?!?/p>
聽啊,一句年輕氣盛和混賬就簡簡單單的給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了合理的解釋。
他看著陸肆,嘲諷的笑了笑,“陸肆,你年輕氣盛,你混賬,所以我就該為你買單嗎?”
陸肆啞然,瞬間失聲。
她沒道理給自己買單。
“喃喃,真非常對不起。”陸之喃站起身,將裙子重新放在他的面前,“我不需要,另外”她頓了下,不管他是否拿自己尋趣,她都要表明自己的立場“我不會原諒你?!?/p>
傷害已經造成,一輕飄飄的對不起就能揭過的話那她是真的看不起自己。
陸肆沒說話,垂著眼眸,指尖撫摸著杯子,無聲笑笑。
罷了,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幫到她就好,也算贖罪。
“陸總,好久不見?!?/p>
陸肆抬起頭和趙懷禮四目相望,他蹙眉問“趙懷誠的弟弟?”
他點頭,“趙懷禮,久仰陸總大名?!?/p>
北城的小霸王的確不凡。
他挑眉問:“在這兒和女朋友約會?”
趙懷禮笑笑,還真是名聲在外。
“跟一個朋友來的?!?/p>
“朋友?”
趙懷禮沒打算再寒暄下去,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陸家包括你對她都不好是嗎?”
陸肆淡定的喝了口咖啡,:“這和你好像沒什么關系吧!”
趙懷禮有些不爽的坐在椅子上,端起陸之喃剛剛喝過的咖啡,絲毫不帶嫌棄的飲下,挑眉問:“懂了嗎?”
陸肆嘴角的笑意收盡:“趙懷禮收手吧,她玩不過你?!?/p>
“倘若我是真心的呢?”
陸肆搖搖頭,真心最是瞬息萬變,當不了真。
“你有真心二字?”
趙懷禮被嗆住,他在外面的名聲真的有那么的差嗎?
“有,但是陸總好像沒有吧,名聲在外,我好歹是真的,陸總呢?”
陸肆眼神微瞇,往后一躺,陸家的小兒子倒還真沒有傳言中那般的玩世不恭。
至少腦子還是夠用的。
“陸之喃的事情我沒什么需要向你匯報的,你也沒資格聽我講?!?/p>
趙懷禮是眾星捧月不假,陸肆是真正的天之驕子也不假。
陸肆的厲害僅僅靠所謂的成績無法定義,這就是過人之處。
他的確沒有資格。
他站起身,攏了攏身上的衣服,“我心疼她,你呢,自稱是好哥哥的你有一瞬間的心疼嗎?”
陸肆沉默著看著他,半晌,“有?!?/p>
只是已經遲了。
陸肆也站起身,走到趙懷禮的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們就算在一起也走不到以后,信嗎?”
那天趙懷禮的心猛的沉了下,他也怕,但是他想賭。
青春時期總是會相信愛會贏萬難的。
尤其對驕傲的少年來說骨子里還有不服輸的傲氣,想做的,想要的,都堅信會順自己的心意。
“我不信?!?/p>
三個字趙懷禮說的鏗鏘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