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祖屋內(nèi),少年縮在墻角,他已經(jīng)哭不出淚了,只是身子一抽一抽的,還未從悲傷中緩過來。
父親在4天前離世,葬禮結(jié)束后這個小小的出租只剩下少年一人,好在警察聯(lián)系上了少年的另一位親人,他才知道他還有一個哥哥。
于是,他被警察安排給他的那個哥哥,聽警察說,他的哥哥是父親當年收養(yǎng)的孩子,后來婚嫁給少年的母親之后就再也沒跟這個孩子聯(lián)系過,兩人除了都姓連之外,還真的看不出來什么共同。
少年叫連故雨,而那位哥哥叫連安北。
連故雨麻木的起身,往身上隨便套了件衣服推開房門,因為今天要去警察局見那位哥哥。
門開時撲面而來一股涼意,連故雨抬起頭,雨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傾瀉而下,每一滴都似乎攜帶著無盡的哀愁,敲擊著大地,也敲擊著心扉。
他沒有返回去拿雨傘,任由大雨沖刷著,一步一步移動到公安局。
警察見他這樣子連忙找毛巾,可連故雨只是看向四周,他不知道怎么稱呼連安北,只能生硬的問出一句"他人呢?"
人群中一人抬起了頭,連安北穿著黑色的大衣,目光平靜的望著連故雨。
連故雨察覺到了目光,卻沒有繼續(xù)問下去,只是任由警察給他裹上毛毯,拉到一邊的談話室。
談話的內(nèi)容,他幾乎沒聽,用余光小心翼翼的看著連安北。
他幾乎沒有從父親的嘴里了解過連安北,但記憶里似乎也有這樣一個模糊的身影在陪他長大,可在他完全可以記事的時候,卻看不到這道身影了,一晃這么多年過去,他也將這件事給徹底忘卻,如果沒有今天,他真的不知道他還有個哥哥。
交代完的事情都說完之后,連安北便準備帶連故雨回家,連故雨麻木的跟在身后,跟著連安北上車,"你餓嗎?“
連安北看向連故雨,連故雨沒反應(yīng),車窗外的雨一下又一下敲著玻璃。
此時的連故雨在發(fā)呆,他不知道怎么面對父親離世,這四天仿佛活在混沌中看不見真實,呼吸的每一下都生疼。
到了家,連安北翻出衣服扔給連故雨,自己去廚房熬姜糖水。
連故雨麻木的換好衣服,他看著向一處房間,那里擺著靈牌,是四天內(nèi)唯一不敢踏入的地方。
他記得每到下雨,父親就會在家里看電視,因為下雨天不用上班。
可現(xiàn)在的家里卻是死一般的寂靜。
他縮在沙發(fā)上望著電視機,一下又一下按著遙控器。
世界是父親的遺書,而連故雨是他的遺物。
連故雨的母親也走的早,在連故雨還沒有生死這個概念時就生了場大病倒在病床上,空氣中的消毒水味和監(jiān)護儀的滴答聲充斥著連故雨的記憶,后來有一天,連故雨看到許多白大褂沖進病房,后來就再也沒見過母親,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小小的墓碑,直到舉行完葬禮回家,連故雨才反應(yīng)過來什么嚎啕大哭,他的哭聲變成了發(fā)霉的糖果,將整個童年包裹而變的苦澀。
回憶到這里,基本中斷,他抬起頭看見一個。
連安北端著姜糖水,輕聲問,"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