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這是十四爺派人送來的信。”夜幕籠罩著紫禁城,皇太極在正殿忙碌于國事,未能前來陪伴海蘭珠。烏雅輕手輕腳地走近,將一封簡短的信件遞到她的面前。
接過信封,海蘭珠眉頭微蹙,心中泛起一絲不祥的預(yù)感。“拿來吧。”她低聲說道,示意烏雅退至門外,確保無人打擾。展開信紙,那上面僅有一行觸目驚心的話:“小心玉兒和哲哲?!?/p>
目光凝固在那一行字上,海蘭珠的心思如同波濤洶涌的大海,難以平息。她知道多爾袞此舉必有深意,而自己攪亂了哲哲的冊后大典,皇太極立她為后的消息也已傳遍六宮。海蘭珠深知,哲哲與大玉兒不會輕易罷休,她們之間的斗爭早已超越了簡單的權(quán)力爭奪,而是不死不休的命運(yùn)之戰(zhàn)。
“姑姑,皇上鐵了心要立海蘭珠為后,還把關(guān)雎宮守得像鐵桶一樣,我們該怎么辦?”大玉兒焦急的聲音打破了哲哲宮殿中的寧靜。然而,哲哲卻顯得異常鎮(zhèn)定,從容地為侄女倒了一杯茶,“不必著急,作為她的姑姑,我自然會去祝賀她的新位。”
“姑姑!”大玉兒站起身來,眼中滿是疑惑。
哲哲沒有再多解釋,只是一抹淡淡的微笑掛在唇邊。隨后,她吩咐阿娜日備好賀禮,便帶著侍從向關(guān)雎宮走去。踏入那片金碧輝煌的殿堂,看到眼前的一切,哲哲的笑容瞬間凝固——皇太極對海蘭珠的情誼之深,已經(jīng)到了無以復(fù)加的地步。
“姑姑怎么有空到我這里來了?”海蘭珠坐在窗前,聽到通報(bào)后微微一怔,隨即迎上前去。
面對海蘭珠,哲哲再次揚(yáng)起了笑容,“我們畢竟有這層關(guān)系,你即將晉升為后,做姑姑的怎能不來道賀?”
“我還以為姑姑會怪罪于我,奪走了您的位置。”海蘭珠看著哲哲,思緒飄回到了卓林臨終時(shí)的畫面,“若非您克住了瑞澤,這皇后之位原本應(yīng)屬于您?!?/p>
哲哲的手緊握成拳,但她很快恢復(fù)平靜,“有些話,作為你的姑姑,我不得不說?!彼h(huán)視四周,最終目光落在了最顯眼處的皇后服飾上。
“殺死卓林的人,不是我。”哲哲直視著海蘭珠的眼睛,“而是最愛你的皇太極。”
海蘭珠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雪,“你說什么...”
“若非皇太極告訴我卓林藏身之處,我又如何能派人下手?為何卓林剛死,皇太極就找到了你?難道你從未想過嗎?”哲哲步步逼近,每一個(gè)字都似重錘敲擊著海蘭珠的心。
無力地靠在貴妃榻上,海蘭珠感到世界仿佛失去了色彩。哲哲凝視著失魂落魄的海蘭珠,“不知道卓林在天之靈,看著最愛的女人成為殺害自己的兇手的皇后,會作何感想呢?”
“你在胡說!”海蘭珠虛弱地反駁,但哲哲冷笑一聲,轉(zhuǎn)身離去,留下一片寂靜。
紅著眼眶,海蘭珠喃喃自語:“卓林...我該怎么做才好?”恍惚間,她竟在這悲傷中沉沉睡去。
“海蘭珠...”一個(gè)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仿佛來自遙遠(yuǎn)的彼岸。那是卓林的聲音,滿含深情地看著她,“看你過得好,我就放心了。”
“卓林...卓林...”海蘭珠淚流滿面,“我怎么能做殺了你的人的皇后...”
“不,海蘭珠?!弊苛州p輕走過來,擦拭掉她的淚水,“比起拖累你,我更愿意死去。我不該成為你的負(fù)擔(dān),也不該妨礙你追求更好的生活?!?/p>
“皇太極也許對不起我,但如果他能一生對你好,那我就原諒他?!?/p>
感受到有人緊緊抱住自己,海蘭珠不確定是否真的是卓林,但在朦朧的夢境中,她聽到了那句令人心碎的話語:
“只要你過得好,一切都無所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