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有事瞞著我們。"

林默把消防斧靠在管理員辦公室門上，金屬碰撞聲在凌晨三點(diǎn)的走廊里格外清晰。自從圖書館事件后，老周就變得更加詭異——總是在他們出門時"恰好"出現(xiàn)，眼神躲閃，說話也前言不搭后語。

"檔案室的鑰匙應(yīng)該在他抽屜里。"蘇晴從背包里拿出一根發(fā)夾，插進(jìn)鎖孔輕輕一擰。

咔噠一聲，門開了。

辦公室比想象中整潔，書架上擺滿了公寓的維修記錄，墻角的保險柜擦得锃亮。最顯眼的是桌上的相框——里面是老周和一個陌生男人的合影，背景是1992年的無燼公寓，男人手里拿著一個銀色懷表。

"這是......"蘇晴拿起相框，照片背面寫著一行小字："1992.12.23，與父親最后合影"。

"父親？"林默皺眉，"創(chuàng)作藍(lán)圖里說老周是1992年事件幸存者之子，難道他父親是......"

"噓！"蘇晴突然捂住他的嘴，指了指門外——走廊里傳來腳步聲，越來越近。

兩人迅速躲進(jìn)辦公桌下，狹小的空間里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門被推開，老周走了進(jìn)來。他徑直走向保險柜，輸入密碼時嘴里念念有詞："1224......1224......"

保險柜打開的聲音傳來，接著是翻找文件的沙沙聲。

"還沒找到......第十二個祭品必須是......"老周的聲音嘶啞，"不然詛咒永遠(yuǎn)不會結(jié)束......"

腳步聲遠(yuǎn)去后，林默和蘇晴從桌下鉆出來，渾身都被汗水浸濕。

"第十二個祭品......"蘇晴的聲音發(fā)顫，"圖書館的空白書里提到過。"

保險柜沒鎖。

里面只有一個黑色文件夾和一個銀色懷表——和照片里老周父親拿的那個一模一樣。

文件夾里是1992年警方調(diào)查報告的復(fù)印件，最后一頁貼著12名受害者的照片：11個住戶+1個圖書館管理員。照片下方有手寫批注：

"祭品名單（還差1人）：

李曉雅（音樂教師）- 藝術(shù)

張建國（圖書管理員）- 知識

3.......

_______（需具備'靈視'能力者）"

"靈視能力......"蘇晴的心沉了下去，"創(chuàng)作藍(lán)圖里說我這種能看見記憶的能力，就叫'靈視'......"

林默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向下一頁——那里貼著一張報紙剪報，標(biāo)題是《邪教'銀蝶教'覆滅，主犯周正雄畏罪自殺》，照片上的男人正是相框里和老周合影的人。

"周正雄......老周的父親是邪教主犯？！"

蘇晴拿起那個銀色懷表，表蓋內(nèi)側(cè)刻著一行小字："獻(xiàn)給我兒老周，愿你完成'十二獻(xiàn)祭'，解脫眾生"。

指尖觸到懷表的瞬間——

轟——

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涌來。

【老周的記憶】

1992年除夕夜，12歲的老周躲在衣柜里，透過縫隙看見父親戴著銀色面具，將11名住戶和圖書管理員領(lǐng)到天臺。父親手里拿著銀匕首，嘴里念著："以藝術(shù)、知識、勇氣......獻(xiàn)祭，換取永恒生命......

父親在儀式進(jìn)行到一半時突然反悔，試圖破壞祭壇，卻被其他教徒殺死。臨死前，他把懷表扔給衣柜里的老周，用口型說："毀掉它......"

"所以老周一直在找第十二個祭品？"林默的聲音干澀，"他想完成他父親沒做完的儀式？"

"不。"蘇晴搖頭，"他父親最后想毀掉祭壇，說明儀式是錯的。老周找祭品，可能是想......"

"阻止儀式？"

突然，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推開。

老周站在門口，手里拿著一把菜刀，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應(yīng)急燈的綠光映在他臉上，一半明亮一半陰影，像個分裂的人格。

"你們都知道了......"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既然這樣，就別怪我了。"

"老周，住手！"林默舉起消防斧，"你父親是想讓你毀掉儀式，不是完成它！"

老周的身體僵住了，菜刀"哐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你怎么知道......"

"我們看了你的記憶。"蘇晴舉起懷表，"通過這個。"

老周突然跪坐在地，捂著臉哭起來，像個無助的孩子。"我父親是好人......他被邪教騙了......儀式一旦開始就不能停，必須找齊12個祭品才能......"

"才能什么？"

"才能徹底毀掉祭壇！"老周抬起頭，眼睛通紅，"第十二個祭品不是用來獻(xiàn)祭的，是用來當(dāng)'鑰匙'的——只有具備靈視能力的人，才能打開'記憶幻境'，破壞詛咒核心......"

走廊里突然傳來《十只兔子》的童謠，這次是完整版：

"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買藥，四兔子熬，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九兔子坐在地上哭起來，十兔子問它為什么哭？九兔子說，五兔子一去不回來......"

歌聲越來越響，仿佛整個公寓都在唱歌。

老周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它開始了......記憶幻境正在形成......"

（第四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