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來不及自嘲,只是看似云淡風(fēng)輕地隨意挑了一本書遞給謝必安:“替我去看看他。”
那本正是葉靈兒剛才看到的幾本圣賢書。
白衣劍客接過書,頓了一頓,看了眼再次蹲下的二皇子,沒有說話,立刻離開了。
“好一盆臟水?!比~靈兒還不曾知道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便見二皇子又凄涼地笑起來。
這是自嘲,還是夸贊?
但聽他說起范閑,又提起劫獄,也大概能猜出是最近發(fā)生的抱月樓一案。
“聽聞督察院正査污懲貪,肅清吏治,查的是那鑒查院所供名單,那上邊兒的,可都是殿下門下?!?/p>
聞言,二皇子沒有說話,只是威脅一般地瞥了她一眼,示意她繼續(xù)說下去。
“世上絕無這般巧合,既然范閑能查出這些,恐怕不止是潑臟水這么簡單?!?/p>
那人有些吃驚地看著她,眼中滿是懷疑。
“殿下不信我?”
“你與范閑一樣,不可深交?!彼捻佑由畛?,讓葉靈兒感到了一絲詭異的殺氣。
葉靈兒自知二皇子是在忌憚她所表現(xiàn)出來的老謀深算,她也自知自己從來十分聰慧。
但有些想法她本是想不到的,可腦中就是出現(xiàn)了,這種東西像是常識一般存在在她的腦中。
“我與范閑不一樣,”她的眸子格外明澈,不含一絲隱瞞,這倒與當(dāng)初范閑的笑不一樣。
怕自己表現(xiàn)的忠誠還不夠,她又說道:“我會助殿下一臂之力?!?/p>
這句話讓二皇子有些動容,卻好像立刻就明白了些什么。他漠然將嘴一抿,從長椅上起身,來到葉靈兒面前蹲下。
“你要什么?”
聰明人說話就是不需要繞太大的彎子,她抓緊誠懇地作了一揖:“留范閑一命,至少為婉兒留下夫婿。”
“你不說,我也知道?!彼斐隼w手,輕輕握住眼前人的雙手,再緩緩扶起。
“你想的沒錯,京都府是我門下。”
“那范閑是要……”
葉靈兒痛苦地拍了拍額頭:“那可難辦了,范無救不死,殿下有難,若死了,殿下的勢力也會受到極大打擊?!?/p>
葉靈兒還在仔細(xì)掂量這兩種結(jié)果的利益,卻然聽見旁邊那位冷哼一聲,漠然道:“誰說我們有所選擇了?”
“我就算不殺他,他也離死不遠(yuǎn)了?!?/p>
“京都府,是保不住了。”
這幾天,葉靈兒都待在王府,果然就在第四天,傳來了京都府被扳倒的消息。
謝必安去看范無救時人已經(jīng)奄奄一息,給他送完書后不久就咽了氣。范閑利用此事怪罪京都府辦事不利,京都府被扳倒。
見二皇子依舊沒事,葉靈兒準(zhǔn)備離開。
她站在門口,外邊已經(jīng)備好了嗎,二皇子也來送她。
她望著那個孤單的人影,略有所感:“殿下,今日前去,小心督察院?!?/p>
說罷,非常干脆地離開了王府。
他也聽明白了,范閑告他走私那一件事他可一直記著。
只是不知這一次,沒有證據(jù),范閑又能耐他何。
他望著門口揚(yáng)起的灰塵,微羞一笑,等待片刻,也離開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