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在意他,”范閑突覺不妥,于是換了個說法,“你知道一般重生都是有任務(wù)的對吧?!?/p>
“我的任務(wù)就是保住二皇子的命?!狈堕e來范府的路上想了許久,總覺得自己這樣做沒有理由,于是捏造出了任務(wù)這個東西。
范慎沒有多想,只是禮貌伸手敬意:“那你說說看?!?/p>
“宮典被貶至定州,葉重也去了那兒。”
二人交談許久,黃昏時范閑才離開。
他到王府時已然到了深夜,而在王府之中,書房仍舊燈火通明,王府中的那位皇子殿下看來是還未入睡,不知是為了何事。
范閑沒有想太多,直接走了進(jìn)去。
只見那位貴人半蹲在椅上,手中執(zhí)著一本書,見到他來,立刻便將書反手罷在書案上。
他的雙眼透著笑,以極快的速度踱步而來。
行止半路,他忽的頓下,仔細(xì)瞧了瞧紅衣人的容貌,才不敢相信地道出口:“范閑?”
謝必安正站在離書案不遠(yuǎn)的地方,聽見殿下說了句“范閑”便立刻警惕地望了望四周,心中還奇怪不會武的殿下是如何比他先察覺出范閑在附近的。
而二皇子依舊盯著來人,眼中盡是疑惑,卻又忽然覺得頭振欲裂,不得已閉上眼緩和了下,再一睜眼,這張臉卻和這件衣服完美搭配,自己的記憶中……葉靈兒竟然就是這個樣子。
“殿下,”來人一步一步平穩(wěn)地向他靠近,“借一步說話?”
他又端詳了一會兒對方的臉,聯(lián)想到早上的夢,他忽的明白了什么。
這個男人……今天早上的不是夢,他說的都是真的!
他向謝必安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
劍客似乎有什么顧慮,但還是微微點(diǎn)頭,離開了。
見謝必安走了,看著眼前的美人一臉強(qiáng)裝鎮(zhèn)定的樣子,范閑有些忍不住笑了出來:“殿下現(xiàn)在相信我了嗎?”
美人寵溺一笑,眼中卻帶著一股落寂之色:“嗯,所以呢,你扮成她只是為了……”
“為了來勸我,來打擊我奪嫡的念想?”
“小范大人無所不能,小王能得此垂憐,實(shí)在惶恐!”
他的眼睛被點(diǎn)點(diǎn)珠露濛上,眼眶邊帶著血絲,聲音都有些顫抖。
比起自己所說的,二皇子現(xiàn)在倒希望他一口否認(rèn),像以前一樣,擁抱住他,用忠誠溫暖他這顆冰冷了許久的心。
可眼前的人完全沒有動作,好像是默認(rèn)了一般。
“你也要逼我?”二皇子還是有些不太相信,自己自己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忠誠,竟這般粉碎了。
看著這張臉,他心中還是有些觸動,依舊還想和這位“小范大人”打感情牌:“葉家的事會牽連到我,有人勸我把你殺了,可我沒有……”
“我還托必安給你捎去口信,還想讓葉家重返京都……”
“可你……”
“范閑,”他終于叫出了這個名字,“你這樣的話,那我的靈兒呢?”
葉靈兒畢竟是婉兒的閨中密友,臨時頂替就算她包庇她身邊的侍女也必會察覺,那這個人……究竟是范閑,還是葉靈兒呢?
“我就是……”還不等范閑說完,二皇子便急著打住他的話:
“不,你不是……”
接著,他露出了一個兇狠的表情,瞪著范閑:“范閑,還是那句話,要么臣服,要么……殺你!”
范閑記得這位的情緒從前也那么難以掌控,便是殺了八大將,捕了他的親信那會兒的情緒還算穩(wěn)定,這會子工夫竟然就鬧成這樣了。
他忙伸出手撫了撫二皇子的腦袋,眉目溫柔:“殿下開什么玩笑,臣,一直都是臣服于殿下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