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很快傳回到京城中,李巍神色匆匆的趕了過來。
“陛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他著實有被累到,氣喘吁吁,此時李承乾正陪同韓初若和安陽公主在御花園中游走散心。
見他這么慌慌張張,不由得皺起眉頭,眼神中流露出疑惑不解的之色。
韓初若和安陽公主對視一眼,也都不明所以,根本猜測不到出了多大的事情。
“李公公,不要著急,有什么話慢慢講來。”
韓初若開口勸慰,萬萬沒有想到,李巍接下來所講的話,會讓她整個人都愣在了原處,仿佛丟了魂一般。
“陛下,衡陽城下,那些草原蠻子讓韓將軍充當人肉盾牌,來替他們開辟一條前進的道路!”
什么?
聽聞此言,就連李承乾的內(nèi)心都不能夠淡定如初,緊緊咬住牙關,面色無比陰沉。
趕緊招了招手,叫來幾名宮女,隨后開口叮囑道。
“你們帶韓妃娘娘和公主下去歇息。”
他考慮的還算周全,既然這件事情與韓沖有關,理應讓韓初若回避。
安陽公主也在一旁勸說,太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生離死別,乃是人生一大痛事。
韓初若不肯聽從,連連擺手,眨眼間的功夫就跪到了李承乾面前。
“陛下,就讓臣妾一起聽,那是臣妾的弟弟,臣妾怎么可能當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她都已經(jīng)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李承乾輕嘆一口氣,便算是默許了她的請求。
見此情形,李巍哪敢有一絲一毫的猶豫,趕緊將實情娓娓道來。
“娘娘,你也不用太擔心,一切都是有驚無險,韓將軍還活著!”
“他不想因為自己而導致衡陽城被攻破,才會想用那般痛苦的方式來將自己的性命了結(jié),可那些混蛋不肯讓他如愿?!?/p>
李巍滔滔不絕的講述,李承乾的眉頭越皺越緊,總覺得這件事情并不簡單。
“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快說來!”
他不斷的開口催促,李巍流露出一絲苦笑,再不敢有太多的彎彎繞繞,直截了當?shù)拈_口道。
“韓將軍被救下之后,趙老將軍就率軍發(fā)起反攻,成功打退了敵軍?!?/p>
“可就在夜里,他們就派來一名使者,想要和談?!?/p>
一聽這話,李承乾的內(nèi)心立馬變得不淡定,和談這兩個字,從那些草原蠻子的口中說出,總給人一種兒戲的感覺。
就連不諳軍事的韓初若和安陽公主也都察覺到一絲不對勁,異口同聲道。
“陛下,會不會是敵人的陰謀?”
兩人對視一眼,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這次的戰(zhàn)事是他們主動挑起,衡陽城久攻不下,可對他們來講也沒有多大損失。
主動提出和談,怎么看都像是一個圈套,就等著他們往里跳。
一時之間,李承乾也想不明白,就用眼神示意李巍繼續(xù)講下去。
“陛下,那名使者提出了三個條件,只要我們能夠滿足,就肯把韓將軍放還。”
“他們還答應,退兵罷戰(zhàn),再不起爭端。”
李巍卻在最后時刻表現(xiàn)的為難,緊緊咬住嘴唇,欲言又止。
看他這個樣子,李承乾的心中便有了答案,這三個條件恐怕不好滿足。
對方在占盡優(yōu)勢的情況下,肯定是要敲竹杠,不把便宜占盡了,絕不肯善罷甘休。
“有什么話只管說,再大的不敬,朕都恕你無罪?!?/p>
李承乾搖頭嘆息,就知道這件事情很不簡單,給李巍吃了一顆定心丸,讓他大膽的說出口,不要有任何的顧慮。
果然不出所料,草原上的那位左賢王,提出的三個條件無比苛刻。
“那些混蛋要讓我們大夏天朝每年給他們交十萬兩銀子,當做歲幣。”
“這……這怎么能行?”
“十萬兩白銀,便是江南最富饒幾州的賦稅,都給了他們,朝廷日常的維支又該怎么辦?”
韓初若猛然變了臉色,搶著開口,勢必不能答應。
“陛下,臣妾的弟弟固然重要,可和大夏國和以后比起來,又能算得了什么?”
“歲歲年年,這可是一個大窟窿,想堵都堵不住。”
她哀求李承乾能夠義正言辭的拒絕對方的無理要求,哪怕韓沖再也回不來,都不能讓他們奸計得逞。
“愛妃,稍安勿躁?!?/p>
李承乾輕嘆一口氣,表現(xiàn)出了前所未有的冷靜,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自亂陣腳。
對方提出三個條件,只怕是一個更比一個苛刻,相比較而言,這十萬兩白銀又算得了什么?
他笑了笑,示意李巍繼續(xù)講下去。
和他所想的一模一樣,李巍用力吞咽幾口脫模,盡可能讓自己言語平靜些。
接著開口道。
“他們開出的第二個條件,是要讓我們割讓衡陽城以北地區(qū),拆屋毀房,充當他們的草場!”
什么?
哪怕李承乾做好了心理準備,聽清楚后,依舊是有被震驚到。
在他眼里,錢財乃身外之物,真要是賠上十萬兩白銀就能把人放回來,眼睛都不眨一下便能答應。
歲歲年年,不過是一紙承諾,只要人能夠平安歸來,將其撕毀掉再有決戰(zhàn),也非不可。
可這第二個條件,確實是太過分,古往今來,對圣明之君的評判標準無非只有幾點。
百姓安居樂業(yè),國庫充足,無災無亂。
要再說出來一點,那便是國土完整,不容有失。
“好啊!真是太好了!”
李承乾當場就被氣笑,對方要走北方三州十四郡,拆屋毀房,只用來放牧。
他要真的答應了,后世千萬年,都會被漢族兒女罵的直不起腰來。
身死入土,墳墓都得被掘千萬遍,亦不能解心頭之恨。
喪權(quán)辱國,失地負民,自己將成為千古罪人。
“陛下,他們真是太過分了,萬萬不能答應!”
“皇兄,大不了就再集結(jié)重兵,和他們決一死戰(zhàn),也不能答應這些無理的要求。”
韓初若和安陽公主都持有一樣的態(tài)度,大是大非面前,她們從不含糊。
李承乾強壓下去心中怒火,便讓李巍講明對方的最后一個條件。
“陛下,奴才……奴才不敢講!”
李巍趕忙跪倒在地上,聲音發(fā)顫,忌諱頗深。
“有什么不敢的,難道還能比前兩條更過分的事?”
李承乾氣極反笑,倒要好好的聽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