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過一次手,影子算是明白為什么影一他們來信說根本碰不到天祿了。這種非人的速度加上她那奇形怪狀能把身體扭成各種形狀的身法,自己想捉到都有點難度。
陳萍萍正饒有興趣的擺弄著小姑娘那個吱哇亂叫的長翅膀圓球,小孩乖乖的趴在老人的輪椅上,背后奪命的機翎此時卻如同蝴蝶的翅膀一樣開開合合。
“孩子,你的速度很快,但攻擊的方式狠雜亂。換言之,只要有比你速度快的人襲擊,你躲不開?!标惼计挤胚^了手里的羲和,摸了摸天祿的頭。
天祿乖乖的趴在他腿上看著他。
“你可愿拜影子為師,由他教你武學?”
“可我有師父了院長?!碧斓摀蠐项^,愿意當然愿意,就是有些難辦。以師父的脾氣,知道寶貝的小徒弟被影子拐了,不會給他下毒吧......
“要不......我稱影子大人一聲......小師傅?那個......影子大人樂意嗎......”
“影子?”
影子樂意嗎?影子當然樂意。這么一個十來歲樣子的小孩兒,在自身毫無真氣,攻擊毫無章法的情況下,居然能將他這個九品巔峰的高手拖住幾息時間,他親自教導的影一他們更是根本碰不到她,若是將她善加培養(yǎng),必能出人頭地。而且......
她是五大人帶大的誒!
影子自認為是個糙人,當然也沒有糾結讓天祿行拜師禮的事情,得了陳萍萍準許,當即就把小孩兒領走了,鑒察院那個冷冰冰的影子大人后邊多了個叫他小師傅的小尾巴。
天祿天賦異稟,無論影子教什么都是一遍過,甚至休息時間還會自己默默練習。影子本以為她是一時興起,誰料一連幾天下來她都毫不懈怠,故而影子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歡這個小徒弟。
跟著陳萍萍的幾日天祿玩的很開心,回京都的路上遇到一片花田,小孩兒編了花環(huán)帶在老人的頭上,時隔多年,影子又在這個老人臉上看到了發(fā)自內(nèi)心的微笑。
“去,給你小師傅弄一個?!标惼计柬斨ōh(huán)悄悄伏在天祿耳邊低語,天祿秒懂,悄悄摘下自己頭上的花環(huán),藏在身后,跑到站在樹蔭下的影子面前招手。
“小師傅,低下來一點!”
“怎么了?”影子狐疑的扶著膝蓋低下身子,頭頂一重,是天祿放了個漂亮的花環(huán)上去。影子驚訝的看向不遠的陳萍萍,帶花環(huán)的老人果真眼含笑意看著這邊。
“小師傅快來!別發(fā)呆啦!”
天祿的小手牽起了影子有些粗糙的大手,帶著一絲不容反抗,將陰影下的影子拉向了陽光之下。
“院長,小師傅,我有禮物送給你們兩個!”天祿蹦蹦跳跳,變戲法一樣拿出兩個巴掌大的玉雕,可愛的Q版小人栩栩如生,一個是老人坐在輪椅上撫摸著羊毛毯慈祥的笑著,一個是披著斗篷帶著面具的刺客緊握匕首,似乎隨時都要向前刺出一般。
收到禮物的陳萍萍和影子是驚喜的,這些年來,陳萍萍收到的禮物有許多,但沒有一件如手里的小玉雕一樣用心,影子更不用說,從他成為“影子”開始,就再也沒有人給他送禮物了。
“謝謝小天祿,我很喜歡?!标惼计即认榈男χ斓摰念^發(fā),又看了看握著玉雕沉默的影子,補了一句,“影子也很喜歡?!?/p>
“興高采烈嘰!滿心歡喜嘰!”就連羲和也從機翎里飛出來在一旁幫腔,逗的陳萍萍連皺紋里都盛滿了笑意。
影子和天祿先回了京都,牽著天祿回了六處。剛一進門,早就等著的同僚就迎了上來,見他們的影子大人竟然牽著天祿,都有些驚訝。
“天祿現(xiàn)在是我的小徒弟?!庇白又唤忉屢痪?。
影子大人的親傳弟子嗎?!那不得交個手!
“去吧,別讓我失望?!庇白铀砷_天祿的手,示意她應戰(zhàn)。
“懂啦!”
沒人指導的時候,六處就沒人能捉到天祿,如今有了影子這個高手的教導,加之天祿本身的努力,她的實力可謂突飛猛進,從原來只能躲閃,到現(xiàn)在幾招之內(nèi)就能操控機翎打落影一的匕首。
“不打了不打了!”影一氣喘吁吁,“天祿,你真的只學了幾天嗎?”
“真的?。〔恍拍銌栃煾??!碧斓撜{皮的跳了跳,鉆到了影子的斗篷下面,影子也不生氣,而是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屬實是驚到了六處的人們。
影子大人居然也有這么溫柔的時候?!
真的一起訓練的時候,天祿的天賦才真的讓影一他們震驚。同樣是扎馬步,天祿一個小孩兒能三個時辰不動一點,而剛進六處的新人早就東倒西歪了;對戰(zhàn)時,天祿能收起所有笑容,一絲不茍,怪不得影子大人喜歡她。
天祿在鑒察院六處泡了一下午,歸家的時候已經(jīng)入夜。跟她的四個影衛(wèi)哥哥都貼貼了一遍以后,天祿才高高興興的回自己的房間去了。關上門一回頭,天祿才發(fā)現(xiàn)屋子正中央面朝下趴著一個眼睛蒙著布條的黑衣人,嚇得她險些跳起來。
“叔!”
“我在?!狈块g更深處傳來五竹平板的聲音,“他是神廟使者,要帶走你。我殺了他。”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叔你呢!我就知道他們得找上門來?!碧斓撍煽跉猓c了燈,蹲到那個神廟使者旁邊,費勁的把他推著翻過來,“黑燈瞎火的這什么章程啊......誒呦!你別揪我頭發(fā)!痛痛痛!”
許是感受到了目標接近,神廟使者好像故障機器被拍了一巴掌一樣,勉勉強強收攏了手指,攥住了天祿垂在他手心里的那一縷黑發(fā)。
“回......神廟......”
五竹出手極快,只一瞬,黑色鐵釬就刺穿了神廟使者的手腕,迫使他松開了手。接著,鐵釬瞄準了神廟使者的眉心,正要刺下,天祿的手捂住了神廟使者散開的綁帶下那對淺淺的金色的無機質眼眸,擋住了五竹的鐵釬。
“叔~五竹叔~別殺他,給我留著玩兒吧~求你了叔~~”天祿滿臉“真誠”的連連哀求。
五竹:“......”
最后在天祿再三保證一定不會讓神廟使者跑出去胡作非為之后,五竹還是勉勉強強答應將他留下來給天祿“玩”。
“嘿嘿~謝謝叔!叔最好了!”
五竹走后,天祿把神廟使者拖到了床邊。一路拖行,地上留下了一道金色的痕跡。
“你的血是金色的?”天祿興致勃勃蹲下來查看他的傷勢。
五竹出手是既準又狠的,這個神廟使者除了手腕上那處還在閃著電弧的創(chuàng)口外,胸膛正中央還有一處可怕的貫穿傷,源源不斷的流著金色的液體。
“唉,頭大??!”天祿搖了搖頭,上手拽開了神廟使者的衣襟,“我看看......不許動!聽到?jīng)]有!”
神廟使者不知聽懂了沒有,總之是虛弱無力的松開了握住天祿手腕的手,只是依舊斷斷續(xù)續(xù)的重復著兩個字。
“回......去......”
“知道了知道了......嗯,動力核受損了,不愧是叔,下手就是快狠準?!碧斓摲笱苤駨R使者檢查他的傷勢。
神廟使者是機器人,他的動力核心相當于人類的心臟,考慮了一下人的心臟被捅出個窟窿的存活率,天祿決定干脆給他換一個動力核算了。
核心被天祿取出胸腔的瞬間,神廟使者的身體一下子癱軟下去,眼眸閃了閃,熄滅了。
“羲和,給我個他能用的動力核心?!?/p>
五竹說過,天祿的機翎里有個大型神廟維修空間,那找個合適的動力核心應該不是問題。很快,羲和就在空間里找到合適的東西送了出來。
“妙手回春嘰!”
“......”挺好的小機器人怎么就給裝了個嘴。
嶄新的動力核心被天祿小心翼翼插進了神廟使者胸膛正中央空洞的一塊,幾秒鐘后,那對淺淺的金色眼瞳再一次亮起,隨之是咔噠一聲,天祿把羲和翻出來的一個電子鎖鎖在了他的腳踝上,另一邊鎖在了床柱子上。一但神廟使者有攻擊或逃跑的前奏,這東西就能給他一記電擊放倒。
換了核心,他現(xiàn)在可是滿血復活,防患于未然嘛。
“連血都是金色的,叫你鎏金好了?!?/p>
鎏金漂亮的金色眼睛眨了眨,似乎不很理解,只是遵循著程序,又一次抓住了天祿的手腕。
“回去,跟我回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