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易哥,醒醒,政教處大道理找。”
高一3班體委風(fēng)風(fēng)火火沖進了教室,一個漂移到了班里最后一排的角落,一巴掌撐在了林易的桌上,動作掀起的風(fēng)還帶有室外殘存的暑氣。
......桌上的人動了動,不耐煩低低“嗯”了一聲,隨后側(cè)頭換了個方向,在臂彎里蹭了蹭,這才緩緩抬起頭來,眼還是閉著的。
這是有多困....
“你昨晚又通宵了?”段緣看他這模樣忍不住問了句。
他這發(fā)小特愛熬夜,典型的白天睡不夠 晚上不想睡??善珱]黑眼圈,讓他眼紅的想咬人。
所以昨晚和自己雙排才打了一把說自己困了要睡了那個人......
“你哪天看我早睡?”林易沙啞的嗓音傳來,可能還沒完全清醒過來,他低頭揉了會眼才睡意朦朧地望向眼前這個明示顧問打擾自己休閑時光的家伙。
這家伙不僅干著打擾服務(wù),還一干干倆,當(dāng)起了賊。
本來睡覺被打擾就煩...
“哎!”手中的本被飛速奪了回去,正爽快這呢。段緣想要伸手搶回來,但遲了一步未能成功,習(xí)題本被壓到了筆袋下面。
別扇了,等會把你那幾根毛全扇下來”林易哼起他來從不客氣。
“他找我干嘛?”林易沒搭理在旁炸毛的人,直接步入正題。
“估計是有什么事吧”
“嗯”林易直起身來,緩了一會拍了拍他的肩低聲說了些什么,擼下袖子便朝門口走去。
課間的教室如同馬戲團一班,嘰嘰喳喳的吵個沒完。有拼桌內(nèi)卷的,也有交頭接耳討論劇的,后面那幾排更是炸裂,幾個拿著拖把的女的攆著一個人高馬大的男生打,就憑這氣勢,林易斷定那男的肯定犯了什么滔天大罪,畢竟班委也在那隊列里,那可是全班公認(rèn)的好脾氣。
那男的雖胖但卻十分靈活,如同猴一般在桌椅空隙間來回穿梭,把那幾個女的搞得團團轉(zhuǎn)。
原來這外號這么來的.....林易往后撇了一眼收回了視線。腿腳有些軟,頭也暈呼呼的......他揉了揉太陽穴沒想太多,應(yīng)該是呆在空調(diào)房睡覺感冒了,也或許是低血糖犯了。
“喝口你水!”段緣這家伙的大嗓門從窗那頭直傳到門口。
正是盛夏時節(jié),今天的天氣格外的悶,陽光透過窗,灑落在政教處繹紅燒漆色的地板上,漏出點點斑駁,空氣中透著炙熱燙意。
一位少年靜靜背坐在椅子上,下巴抵著椅背,兩條細(xì)長的腿不停的晃著。
他在觀察窗外那顆柳樹上面的蟬,陽光照在它那雙翅膀上,透明的蜩翼好似披了一層彩虹。
蟬鳴聲聲詮釋著夏的酷熱,傾聽著心的情結(jié)。
蟬的生命就如凄美的櫻花,生命在一瞬間綻放出不可言狀的美,然后又無怨無悔地凋零,它沒有煩惱,只是盡情地歌唱直到生命的結(jié)尾。
他就這么呆呆地看了它好久,可能是太過于專注,手機嗡嗡地在褲兜里響了好幾聲,他也沒注意。
直到一個電話追過來。
“喂”少年慌忙掏出了手機,清脆悠揚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顯得格外空靈。
“小添,新學(xué)校到了嗎?剛回來還習(xí)慣嗎?”電話那頭傳來聲響。
“到了,還好”林時添單手拿著手機,將身體轉(zhuǎn)了回來,另一只手搭在辦公桌上,食指敲著桌面。
那是他緊張的表現(xiàn)。
“那就好,有什么事打給你忍叔就行,其他的給你安排好了,你哥跟你同班,你倆互相照應(yīng)著?!?/p>
電話那頭的人語氣急了很多,但依舊是溫和的語調(diào),旁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好,謝謝.....”
最后兩字像一顆石子一般堵住了他的咽喉,這么多年了,他始終也無法叫出來。
“嗯”另一邊的人明顯愣了一下,輕輕應(yīng)了一聲,匆匆掛斷了電話。
“嘟嘟”的掛斷聲響在林時添耳畔響起,他索性關(guān)了屏,蔫蔫的趴在了桌子上,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陽光落在少年橘黃卷曲的頭發(fā)上,碎成一道光暈,透過樹梢的光斑躍動在他的短發(fā)間。
忍叔是他家的司機,自己小時候剛搬過來就是由他負(fù)責(zé)自己上下學(xué)。
雖是忍叔忍叔這么叫,但實際他也不過30歲出頭,倒也不至于叫叔。
剛下飛機沒多久林時添就注意到了他,看照片沒錯了。挺拔的身高在人群中格外突出,所以找起來也特別容易,根本沒費多少功夫。
“再過兩年長的都快有我高了”剛見面,忍叔笑著說道,接過了他手中拿著的行李箱搬上了后備箱。
他穿了一件白衣顯得飄逸脫俗,一張線條分明的俊美面孔上,一雙眉斜飛入鬢,兩只星眸炯炯有神,眉宇間透露著一股難以掩飾書卷之氣,戴著眼鏡,整個人顯得儒雅斯文,風(fēng)流倜儻。
“哪有,現(xiàn)在都不長了”林時添接道,隨后乖乖叫了聲忍哥上了車。
裝乖這活林時添最擅長了,畢竟嘴甜的孩子有糖吃這句話他最懂了。
果不其然,忍哥被這句話逗樂了,調(diào)侃道“沒想到我這年紀(jì)了還能再被叫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