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領證的事,還是凌霖提的??紤]到云稚顏奧運會結束并不會就此閑下來,長輩們想著反正都是談婚論嫁了,早點把證領了倒也沒什么。
尤其是凌霖不信鬼神,也不在乎卡不卡黃道吉日。
于是這對小情侶決定在巴黎奧運會前找個時間回趟老家,把雙方家長見了,然后再去領證。
雖然和隊友們待在一起的時候,云稚顏都是一副冷靜無畏、凡事盡在掌握的大佬模樣,但真到飛機降落杭州的時候,她還是不免得緊張起來。
在4月結束全國游泳冠軍賽后,汪順趁著封閉訓練開始前,帶著云稚顏回了浙江。兩人算是把時間利用到了極致:上午去見云稚顏父母,午后領證,晚上坐高鐵去寧波見汪順父母,第二天一早兵分兩路,一個回北京一個回上海。
云稚顏推著行李走出來,看著微信上汪順發(fā)過來的消息,說自己已經到機場接她了。
女孩東張西望,在看見一個高個子青年的時候勾起了唇角。她拖著行李箱走過去,停在了汪順身后。
云稚顏順哥。
青年轉過身,將來者抱進了懷里。云稚顏輕輕貼在他身上,燙的心尖一顫。
汪順想我了嗎?
云稚顏嗯。
汪順壓下心中的喜悅,很克制地松開女友,接過她手里的行李箱。兩人手牽著手,朝外面走去。
汪順伯父的車停在外面了,伯母在家里做午飯。
云稚顏你已經見過他們了?
汪順禮物太多了,還有我媽讓我?guī)Ыo伯母的特產,只能先登門拜訪下了。
汪順順便單獨給兩位一點良好的第一印象,伯父才能放心把你嫁給我啊。
云稚顏看你這么開心,爸媽對你挺滿意?
汪順也不看看是誰的男朋友。
云稚顏我的我的。
兩人說笑著到了停車的地方。
云懷風正站在車外看手機,時不時叨叨幾句。
云懷風我跟你說不要抱有僥幸心理,就你們班這個情況呢,學考不過的肯定有個十來個,都最后一個月了,寫點試卷刷點題吧祖宗們。
云稚顏爸爸,我回來了。
云懷風行了不說了,我接我閨女呢……對,就那個靠文化課考上北大還是國家隊運動員的大美女,好好學學!
汪順有些忍俊不禁,云稚顏更是羞紅了臉。
她之前怎么不知道爸爸這么會說。
云懷風看了眼比去年年底明顯見瘦的女兒,心疼地拉著她轉了一圈,左看看右看看。
云懷風怎么還瘦了?不要學網(wǎng)上什么減肥啊,你這怎么踹的動那群小鬼子小西八???
剛在公開賽把對手一腳踹飛的云稚顏:???
本來就是凌霖自己挑的女婿,夫妻倆對汪順是滿意的。四人吃了頓午飯,云懷風還是舍不得女兒,拉著汪順聊了許久,總算有點跟學生們講課時的健談。
凌霖反倒難得關心起云稚顏的比賽。
凌霖我不懂這些,你在外面要聽教練和哥哥姐姐們的話,知道了嗎?
云稚顏知道了媽媽。
凌霖我的女兒無論如何在我眼里都是最優(yōu)秀的,奧運會加油,我和你爸會在家里看直播的。
云稚顏從來沒想過媽媽會把對自己的贊美擺在明面上,她還是乖順地點頭,心里卻像有無數(shù)只蝴蝶振翅,那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
另一邊,云懷風和汪順站在陽臺上。兩人都不抽煙,只是單純找了個開闊的視野。
云懷風吱吱呢……我和凌老師早些年都忙于工作,尤其是她,身體還不好,我爸媽又喜歡吱吱,就把她接去了。
云懷風這孩子有點過于懂事了,有時候受了委屈或者想要什么也不會主動跟我們說,給她什么就是什么。
云懷風她對很多事都是平平淡淡的,不太會表達情感,希望你能多包容她一點,我覺得吱吱挺喜歡你的。
汪順就在一邊安靜地聽著。
他也沒有想到原來云稚顏有過這樣的經歷。
汪順伯父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情緒和生活的。
汪順說實話,在相親之前我就喜歡吱吱了,只是兩只隊伍賽事常有重疊,總是沒有機會見面。
汪順既然我已經成了她的男朋友,未來還要成為她的丈夫,就會把她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云懷風雖然舍不得女兒,但終歸是為女兒找到了歸宿而欣慰。他拍了拍汪順的肩膀,兩人一前一后回到了客廳。
凌霖你們聊完了?
凌霖把車鑰匙給了汪順,讓他們開去民政局。云稚顏抱著裝有證件和資料的文件袋,有些坐立不安地待在副駕駛上。
之后的手續(xù)進行的很順利,民政局的工作人員看見兩人也很驚訝,但出于職業(yè)道德,她們并沒有對外透露兩位運動員的小道消息。
當紅色的證件拿在手里的時候,云稚顏有些緩不過來。她真的和暗戀六年的人結婚了,他們的名字出現(xiàn)在了同一本結婚證上。
兩人都是表面云淡風輕,心里卻放起了煙花,開起了香檳,腦內慶祝的一個比一個歡樂。
晚上,云家夫妻倆把這對小夫妻送到了杭州東站,塞了不少送給汪順父母的禮物給他們。
上了高鐵,見云稚顏一直在摸指關節(jié),汪順知道她是緊張了。他只是握住女朋友的手,輕聲安撫。
汪順不用太緊張,我媽算是通過伯母的信息看著你長大的,你的比賽她也經???,念叨你比念叨我還頻繁。
云稚顏嗯。
云稚顏似乎想起了什么,她有些疑惑。
云稚顏你說我們爸媽都這么熟了,我倆怎么都不認識對方呢?
汪順我剛進國家隊那年你才7歲,那時候你跟著奶奶,伯母又忙,哪有機會跟你提起我啊。
汪順然后就是18年你剛進國家隊,我那一年也到處比賽沒空回家,別說跟你認識了,跟家里人相處的時間都很奢侈。
云稚顏靠在汪順肩上,垂著眼睛聽他講。
從杭州到寧波,高鐵用不了一個小時。
汪順的父母都是很隨和的人。尤其是汪媽,對兒媳婦怎么看怎么滿意。
“你媽媽老是在電話里跟我夸你,可算是讓我看到本人了?!?/p>
“結了婚,你們自己過日子,小順你千萬別委屈了吱吱,兩個人閑下來多交流?!?/p>
云稚顏伯母,順哥都很向著我的。
“還不是因為我們吱吱可愛呀,你們談朋友這幾個月,他回回電話都忘不了提一嘴跟你有關的事情。”
云稚顏有些面紅耳赤,坐在她旁邊的汪順則是暗戳戳比了個大拇指。
為了方便明天一起出發(fā)去高鐵站,云稚顏被汪媽留在了家里。她多拿出來一床被褥和閑置不用的小床墊,讓汪順打地鋪。
云稚顏去衛(wèi)生間簡單洗漱了一下,回來就看見汪順在收拾地鋪。
云稚顏你睡地上?
汪順我媽怕我擠著你,這房間的床還是我讀書時用的那張,兩個人睡確實有點擠。
云稚顏你睡覺老實嗎?
汪順你指哪方面?
汪順挑眉看向她,見小姑娘耳朵跟要滴血似的,難怪說兔子耳朵碰不得。
云稚顏你要是睡相還行,睡床上也行。
沒等汪順回答,云稚顏就躺到了被窩里,把自己裹得嚴實。
云稚顏但我看你還是睡地上吧。
青年只是笑了笑,按滅了房間里的燈,脫掉了上衣放在枕頭邊上。他坐在地鋪上,面向云稚顏頭睡的方向。
汪順睡了?
云稚顏你要干嘛?
云稚顏背朝著汪順,聲音從被子里傳出來,甕聲甕氣。
下一秒,她感覺身側的床榻向下一陷,男生體溫偏高的肌膚貼上了她的后背。云稚顏的睡衣是一件背心加一條短褲,背心雖然領口不低,但背后實實在在地露出了蝴蝶骨。
肌膚相觸,她很明顯地感受到身后的滾燙。
汪順抱著你睡,我會很乖的。
云稚顏沒有回話,只是翻了個身,將手輕輕搭在了汪順的腰上,窩在他的懷里,呼吸逐漸均勻。
汪順久久未能入眠,直到確定云稚顏已經睡熟,才敢輕輕在她額間留下一吻,擁著她慢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