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幾人徹底離開那條充滿怪異的街道時,百里東君腦子里還沒能正常運(yùn)轉(zhuǎn),白皙的面頰上滿是迷茫,他后知后覺的停下腳步。
百里東君等一下!我們就這么走了,方才那人怎么辦?
司空長風(fēng)被這城里的熱鬧吸引,聽見有吆喝糖葫蘆的聲音,他連忙走上去,追著買了一根。
買好糖葫蘆返回時,正巧就聽見百里東君這么一問。
他看了眼手里的東西,別開眼,有些不自在的遞到百里東君跟前。
百里東君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想著這人喝了自己這么多酒,或許是覺得良心過意不去,這才買了個小孩兒喜愛的東西給自己。
于是他倒是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見他收下,司空長風(fēng)嘴角隱隱溢出一抹笑意,但很快就被他掩蓋下去。
他浪走江湖慣了,什么場面都曾見過,很多事雖然沒有人教過他,但他硬是憑借自己的好學(xué),將見過的新鮮事物都記在了心里,背地里自己偷偷照貓畫虎的學(xué)了起來,時間長了,也就學(xué)會了生存之道。
就連他這點槍法,也是他偷學(xué)來的。
他記得在他很小的時候,實在是餓的不行了,便踉踉蹌蹌地偷跑出寺廟,倒不是怕有人擔(dān)心,他是一個小孩兒,沒什么戰(zhàn)斗力,一旦有人知道他跑出了寺廟,那么他那點少的可憐的家產(chǎn)便會徹底被人侵占。
其實那小包里只有幾本爛的發(fā)霉的劍譜,是他從爛水溝里撿到的,被人們有來墊桌腳的地攤貨,但在他眼里卻是比命還要重要。
他冒著膽子偷拿了人家一個包子,差點被人打了個半死,等那些人打累了,他不敢停留,跑到一個無人在意的小角落里蹲著啃自己藏在懷里的包子。
但很快他就被一陣小孩尖銳的哭鬧聲吸引了,他不由得抬眼看去。
是個粉雕玉啄的小女孩肩膀一聳一聳的哭泣,看她那身穿著打扮便知道是個富貴家里的孩子,只是此刻身上灰撲撲的,看起來像是摔到了,小女孩皮膚白皙細(xì)膩,白嫩的下巴處微微有些磕紅。
她長得乖巧可愛,豆大的淚珠下雨似的掛在她細(xì)軟的小臉上,看起來楚楚可憐,惹人憐愛,那貴婦心疼得要死,恨不得將自己所有的疼惜都捧給小女孩。
后來貴婦給小女孩買了根糖葫蘆,神奇的是,小女孩兒竟然真的就止住了淚水,笑吟吟的要回家。
司空長風(fēng)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想起了這件事,方才一看見有人賣糖葫蘆,他下意識就想要給百里東君這個嬌公子哥兒買一個。
百里東君沒察覺到司空長風(fēng)心里的活躍,他轉(zhuǎn)手就將糖葫蘆塞給了身后的葉鼎之。
沒辦法,他不喜歡甜的。他從小就癡迷于酒,喜愛一酒下肚的那種刺激與腥辣,反而對甜這一類的東西不怎么感冒。
司空長風(fēng)看著他的動作,整個人愣了愣,他沉默的看了眼始終站在百里東君身后不近不遠(yuǎn)的的葉鼎之,什么也沒說。
想到百里東君方才的疑問,司空長風(fēng)壓下心底那股莫名翻涌的情緒,冷靜開口對他解釋道。
司空長風(fēng)那人是北離八公子之一的灼墨多言,灼墨公子,雷夢殺。那些人殺我們或許易如反掌,可惜碰上北離八公子怕是要將命擱在那兒了。
司空長風(fēng)再者說,此番灼墨公子從天啟城大老遠(yuǎn)來到這柴桑城,怕是為了顧家二公子的事而來,或許來的不止一位,就算我們不走,也只是干瞪眼,何必添那個麻煩。
百里東君細(xì)細(xì)聽了一番,這才了然。
百里東君原來如此,不過倒是可惜了我的酒肆。
他惋惜的嘆了一聲,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突然湊到葉鼎之身邊。
百里東君你是不是早就料到北離八公子會來,所以在酒肆里才會如此信誓旦旦?
他還以為這人是為了不在自己面前丟了面子,才說出都不會死的話來哄著自己,原來是早就料想到了結(jié)果!
虧他還在想,若是他們都死在了那里,算不算是殉情!
葉鼎之看著他快要炸毛的樣子微微一笑,不說話了。
他沒有告訴他,就算沒有北離八公子,他依然會保證他不受一點傷害。
“抓住她!別讓她跑了!”
突然,嘈雜的人群中傳來一陣躁動。
幾人的目光頓時被一抹嬌小的身影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