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云層,灑在了璇璣宮的琉璃瓦上。
鄺露將日常的事務(wù)安排下去 ,錦覓與旭鳳 早已在人間過上只羨鴛鴦不羨仙的 生活,水神與風(fēng)神也已隱居,而她依舊陪在潤玉身邊。
世人皆知,當(dāng)今天帝陛下 看似溫和 實則心狠手辣 干脆果斷 ,而他最信任的人莫過于身邊的那位上元仙子 ,無論是何事都未曾避過那位上元仙子。
這位上元仙子雖無天后的身份 卻早已手握天后的實權(quán)攜領(lǐng)天界女仙。
她更是盡職盡責(zé) 一言一行 一舉一動都板正周到讓人挑不出半點不妥,為了標(biāo)明公正平日里 她連自己的親生父親太乙仙君都甚少交往 ,而太乙仙君也不會無事找找她。
所以當(dāng)他看到太乙仙君的拜帖時 內(nèi)心還是有點驚訝 ,走進正廳 她看見已在等候的太乙仙君,端正的行了一禮。
隨后便略帶著急卻又不失端莊 的問道 “父親如此著急前來 可是有什么事 ”
看到這樣的女兒太乙仙君只覺著比頭一酸 ,鄺露母親去的早 他從小更是把她捧在掌心上 寵著,從小雖然不說堪比公主 但也從未受過什么挫。骨子里更是固執(zhí)且有主見的很 ,不然也不會女扮男裝去參加 當(dāng)年夜神那空無一人的招兵會了 。
想到這太乙仙君的眼中暗淡下一分,悶悶不樂道“沒有什么重要的事 我就不能來看女兒了 是吧 ”
鄺露聽出了太乙仙君的不悅 連忙安慰
“怎么會呢 你想見女兒當(dāng)然隨時都可以呀 ”
太乙仙君撇嘴 嫌棄的擺了擺手 “算了吧 就你現(xiàn)在這個身份還是避著點嫌好 ”
聽此話鄺露也只好默不作聲的待在原地 。
他也沒打算為難自己女兒 ,便直接切入今日來的主題
“哎,當(dāng)年你母親去世之時曾教育我一份預(yù)言 說待你到5千歲時 若還未成親 必有一生死劫 ”
說出這話時 太乙仙君整個人像是蒼老了不少 神情中也滿是悲傷與留戀 ,到底是想起鄺露的母親了他們青梅竹馬 年少夫妻 可奈何世事無常 。
鄺露本想上前安慰 但太乙仙就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繼續(xù)說道“這幾千年以來我一直在想破解之法 也從未與你講過此事 ,如今你5000歲生日將近 此事更是刻不容緩--- ”
太乙仙君停頓了一下 看了一眼鄺露“我本以為天帝他總能看到你的,但如今他登基也有一千年了 ”
鄺露恍惚了一下 已經(jīng)一千年了嗎 這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前史也不是沒有天帝終生不娶 ,但是像她這樣以仙女之身代掌天后職權(quán)的卻是第一位 ,再說當(dāng)今天帝修的也不是無情道 他心里有人 只是無她罷了。
太乙仙君也知道自己這個女兒是個 不撞南墻不回頭 的性子對她道
“這些年我也算是苦思冥想 我不想讓你嫁給你不喜歡的人 更不想讓你嫁給不喜歡你的人受委屈,所以想了個辦法 你那卦象我也我后來也重新看過 說到底 是源于前半生之禍 ,與前塵一刀兩斷 涅槃重生 既可避禍 ”
鄺露幾分震驚的看向她的父親 “你的意思是忘卻前塵過往,重新開始”
太乙仙君點頭 又補充道“也不是讓你忘記所有前塵,只會忘卻與你生死劫有關(guān)的人,事,物”
說完又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遞給鄺露“這是為父所煉的浮生丹,吃下去便可忘卻與你生死劫有關(guān)的往事 ”
鄺露接下視頻 太乙仙君也起身打算離開 “我知你平日繁忙 也不再多叨擾 ”
走到門口時卻又回頭 “露兒,別太累著了,太已府永遠是你的家 ”
說完也不等鄺露反應(yīng) 抬步離開。
鄺露手中的瓷瓶陷入沉思 ,終究還是將瓷瓶收了起來 。
夜晚,她坐在案桌前 ,桌上擺著一個塵封已久的箱子 ,打開箱子里面是占卜的器物。
鄺露的母親在占卜上天賦極高 ,她也繼承了這天賦 ,但因為占卜中式窺探天機有損元神,太乙真人從不許她私自占卜 更不允許她占卜自己的命數(shù)。
他將箱子中的器物取出,聚精凝神開始占卜 ,龜甲上的紋路越來越亮
噠,噠,噠幾聲,卜幣掉出,在桌上連成一片星圖 鄺露伸手去觸碰,一陣流光從指尖匯入 ,半晌后她睜眼,瞳中了然卻又帶著悲痛 ,一口鮮血不可抑制的從口中涌出 。
早該知道是這樣的結(jié)果 ,太乙仙君來找她前又怎么會沒占卜過她的命數(shù),只不過是知道她不撞南墻不回頭罷了。
她輕輕擦掉殘留在嘴邊的血跡 ,施法將桌上收拾好 ,這一夜她夢到了很多事,最多的還是關(guān)于潤玉的 。
那年光陰正好 ,她女扮男裝 懷著少女的心事站在了白衣似雪,溫和似玉的他面前,偷瞄一眼 ,只覺得心都要跳出來了 。
第二天清晨鄺露沒有管那滴從眼角落下的淚 ,看著從窗外照進的光打在了瓷瓶上只覺著浮生恍若大夢一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