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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標簽: 古代  江湖 

身世

客送逍遙

柳風眠推門而入,雅間正門就放了一張桌子,上面放滿了美味佳肴,還有滿山紅出了名的玫瑰醉相伴。

“這沒你什么事了,下去找掌柜的領(lǐng)賞去吧,如果有事我們少爺會招呼你的?!痹獞{舟對著剛剛領(lǐng)路的小廝吩咐道。

小廝下去后,元憑舟將門關(guān)上,柳風眠連忙摘下帷帽放在一旁。

坐下盯著一桌子的飯菜不禁口水直流,但晉平?jīng)]來,不能提前動筷,只好強忍餓意。

元憑舟則站在柳風眠的右后方,負責發(fā)生危險能及時保護對方,望著柳風眠直勾勾地盯著眼前那道糖醋里脊,像望眼欲穿一般,內(nèi)心直搖頭。

不一會兒,腳步聲漸漸走近,晉平推開房門,柳風眠看這老頭著一身青衫,剛走近就開始寒暄:“呦賀大公子,久仰久仰?!边呎f還邊作揖,柳風眠被這馬屁拍的肉麻,連忙起身回禮:“哎呦晉……陳老板客氣了,久聞您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風度翩翩,頗有商者之范啊?!?/p>

寒暄后二人落座,陳平一臉笑盈盈的樣子,看上去被剛剛的馬屁給自戀上了,柳風眠趕緊繼續(xù)趁熱打鐵(刷好感),拿起一旁的酒壺為晉平倒酒:“來來陳老板,嘗嘗這玫瑰醉,這可是滿山紅的極品。小輩也知道陳老板您見多識廣,這玫瑰露算不上什么名貴的酒,但這是小輩我的一點點心意,還陳老板能賞臉喝上一杯?!?/p>

陳平接過柳風眠遞來的酒大笑:“瞧賀公子您說這說的,這玫瑰醉雖算不上萬里挑一的極品,但由賀公子親自倒的酒自然擔的起這個名分,來賀公子,今日一醉方休?!?/p>

二人碰杯后一飲而盡。柳風眠直呼:“好酒,這酒夠烈!”

陳平放下酒杯,柳風眠連忙在給滿上,晉平看對方堂堂一個少爺卻這樣一副殷勤的模樣,不禁發(fā)問:“賀公子千里迢迢來這秦集城,相邀陳某于這滿山紅,不知所謂何事?”

“前些日子家父說他已年邁,想將家產(chǎn)交由我繼承,為此特讓賀某出門歷練一番,賀某覺得這個秦集城為兩國相交之地,商家往來頻繁,我就想著來此處開一座賭坊,所以特此來請教一下陳老板。”

晉平哈哈大笑:“賀少爺,店鋪這種事您只要去向賀老請教即可,陳某的才干哪及賀老的千分之一,只不過是小生意糊糊口罷了?!?/p>

“陳老板您太過謙遜了,家父哪懂得開賭坊,這種事得問行家,這不就只能請求陳老板來指點一二?!?/p>

“好好,那公子有什么盡管問,陳某知無不言?!?/p>

二者侃侃而談,酒盞一杯一杯地碰,柳風眠趁陳平在一旁自言自語時夾菜狂吃,有時只要發(fā)言附和即可。

聊到后來,柳風眠裝作一副大徹大悟之相,陳平覺得自己的指導起來效,有些洋洋得意。

“想不到這賭坊所辦理的流程如此繁瑣,謝陳兄賜教。我曾聽聞陳老板您有一座賭坊現(xiàn)如今空置不用,不知道陳老板可否將這賣于賀某。”柳風眠一副情深義重的樣子。

陳平聽后表情犯了難,猶豫了片刻:“哎呦抱歉,這賭坊已經(jīng)賣給了林城主了,這賭坊曾有人在此身隕,實在是不吉利了些。而且林城主現(xiàn)如今已故去,地契還在他那,陳某也不好找一個死人去要地契吧?!?/p>

“?。苛殖侵魉懒??”

“是啊?!标惼綈灹艘豢诰?,“昨日放出消息,城主被奸人所害,現(xiàn)如今尸首正放在城內(nèi)的義莊內(nèi)?!?/p>

“這……”柳風眠語氣嘆惋,“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呢?”

“他患了皮膚病,本來就活不長,如果是病死的話還好,結(jié)果是被人謀殺,這事要鬧大了,錢柴那手好算盤怕要落空咯?!?/p>

柳風眠裝作沒有聽到最后一句,但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一定的揣摩,他不動聲色的接著說:“聽聞城主有一位女兒,至今還未婚配,外頭傳言說這林小姐膚若凝脂,面若桃花。不知有哪位男子有這樣的福氣,能求娶這樣一位仙女??!”柳風眠說完還露出了一副癡相,陳平看著對方這副樣子,內(nèi)心不禁嗤笑:原以為這賀大少爺從小金枝玉葉,會以權(quán)勢為主,沒想到一個女人就能把他迷成這副樣子,果然江山難過美人關(guān)啊。

“賀公子莫不是喜歡這林小姐,想要上門提親?”

此時的元憑舟在一旁憋笑:賀兄,你可真慘,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柳風眠一臉無措,耳朵羞紅的仿佛要滴血一般:“這……家父盼著我快點成家,所以……”

“但陳某還是奉勸賀公子死了這條心吧,錢柴半個月前向林小姐提了親,擇日怕就要成婚了。”

“錢總理求娶林小姐?”柳風眠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震驚。(當然是裝的)

“嗯,那個老狐貍可打了一副好算盤,只要成了親,等林城主病死,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接替城主這個位置,結(jié)果鬧了場謀殺,朝廷要派人下來追查,他想當都當不了。”

“這樣啊,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啊?!绷L眠的臉色又變得落寞,垂眸盯著杯中的桃花醉,是一杯好酒,烈中雜著香,澈白的酒水中融著幾朵碎花瓣。

陳平看著對方這種失紅顏的表情,內(nèi)心正在旋風般思考,決不能惹著青山賀家。

“不瞞賀公子說,這林小姐是我贈予林城主,她的家世我在清楚不過。她本是嘉州一位富商的小姐,家中世代行商,如若這樣與賀公子自然是相配的很,但后來她們家走私被查,男丁發(fā)配邊疆,女人賣入勾欄。這位小姐入了風塵,身子定然也不是什么貞潔之身,后來我將她買下,送給城主當養(yǎng)女,雖掙脫了妓女的名號,但聽聞這林城主甚是貪戀她的容貌,恐怕二人也有染,這樣的女子,有何可娶。

說著說著這陳平的臉上有些嫌棄,他真搞不懂那林澗為何會對這么一個女子戀戀不忘,明明當時的夫人容貌絕佳,曾經(jīng)府中的小妾個個芳艷絕倫。

“哦,那這林小姐的過去竟然……如此悲慘不堪?!绷L眠神情有些呆滯,本以為她擺脫風月后會變得很好,想不到名義上的父親竟然覬覦她的美貌。

陳平見對方的神情變得有些落寞,他就講的更起勁:“對,她這個人很是不堪。賀老肯定不會同意一位曾經(jīng)落了風塵的女子做正室,頂多只能抬回去做小妾,這還得看這她愿不愿意,別看這林初然看上去嬌滴滴的、乖巧可愛,實際上脾氣倔的很。本來當初那林老爺是想讓她做侍妾,可這女人以死相逼,后面迫于無奈這林城主就只好認了她當養(yǎng)女?!?/p>

“原來如此,看來這小姐脾氣貞烈的很?!?/p>

此時滿山紅樓下停有兩輛馬車,周圍的路被圍的水泄不通。有些初來乍到的商戶看著人們在那嘰嘰喳喳的不知說何,連忙問了掌柜的:“這是發(fā)生了什么?。俊?/p>

掌柜笑地一臉慈愛道:“我們老板娘來巡鋪了?!?/p>

話音剛落,馬車內(nèi)就走出了一名女子,此女身穿朱紅色的窄袖短襦,腰間別有兩朵牡丹,衣袖邊繡有金邊,發(fā)髻用一根紅地帶束住,發(fā)髻的左邊還簪了一朵紅艷的玫瑰。

裙角微開,一雙細白的腳踝上綁著紅繩上串著兩顆早已生銹的鈴鐺。穿著一雙木屐鞋,上面鐫刻正在盛開的玫瑰。

她眉毛細若柳條,一雙勾人的狐貍眼眼半彎著,眼角點著一顆淚痣,唇形飽滿,朱砂紅涂于唇面上,唇紅齒白,勾人心魂。

纖纖玉手拿著一柄團扇,扇間繡著朵朵牡丹在含苞待放,生意盎然。個個圓潤的指甲蓋上染上了紅甲,手腕上畫著一枝紅梅,她輕搖著團扇,含笑地下了馬車。

那些人見了這傳聞中的妙玉娘子,個個歡呼雀躍。

掌柜地特地前來接她,妙玉娘子跟在他身后,一只手環(huán)著腰,胸間那道溝壑深而長,腰肢盈盈可握,一顰一笑都嫵媚多姿,楚楚動人。

樓下歡呼聲滿地,嘈喧聲大的很,元憑舟在窗邊開了一條縫,見樓下停著兩輛馬車,人們圍在一旁議論紛紛,不用想都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元憑舟嘴角上揚,關(guān)好窗后后湊到柳風眠的耳根前輕聲調(diào)侃道:“運氣不好啊,妙玉娘子來了巡鋪了?!?/p>

柳風眠的酒杯從手中滑落在地,清脆的摔碎聲將有些困意的陳平震醒。

“怎么了?”

陳平發(fā)問,柳風眠直接開始演戲,手扶著額頭,語氣有些飄忽的道:“無事,就是貪杯了,酒杯沒拿穩(wěn)。”

“那要加油啊,賀公子你這酒量不行啊?!标惼皆捳Z中有些嘲笑,自己又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妙玉娘子隨同掌柜進了滿山紅,剛進去掃視一圈就納悶:“張掌柜,今日這是怎么了?一人都沒有?!泵钣衲镒幽樕线€有些不可思議,這滿山紅的廚子雖不及御膳房的御廚,但自開業(yè)以來業(yè)績就沒差過。

“回娘子的話,并不是一人都沒有,是青山賀大公子包了場,其他人都清場了?!?/p>

“峮青?他不在青山待著,千里迢迢跑到這秦集城干嘛?還有他包場要干什么?”

“說是要約晉…哦陳老板在這談生意?!?/p>

“談生意?晉平那糟老頭?那人長什么樣?有沒有什么異常之處?”妙玉娘子眉頭緊皺,要談生意青山那一大把的人,怎么會和這晉平扯上關(guān)系。

掌柜思索了片刻道:“這賀公子當時戴著帷帽,看不清具體的容顏,但身段很像,而且還給了環(huán)心佩,賀公子曾戴于身,異常的…就是他旁邊那個侍衛(wèi)手中拿的是王爺賞的白磷劍,娘子你也有一把,我記得平南王府與青山賀家只是私底下有來往,關(guān)系應該也沒親密到要贈送白磷劍,何況還是一個侍衛(wèi)?!?/p>

“哦?白磷劍,有意思?!袄盥牶靶α艘幌拢吧先タ纯淳椭懒?,掌柜的,去找?guī)讉€小廝一同上去,記住要看上去有氣勢的?!?/p>

掌柜走在前頭,妙玉娘子跟在身后,后面還有小廝列成兩行,手中都拿著狼牙棒(打狗棍)。

妙玉娘子使了一個眼神給身后的小廝,那小廝心神領(lǐng)會,直接一腳踹了門。

里面的人一驚起身,陳平因為喝玫瑰醉過多而有些醉醺醺的,起來身體搖搖晃晃差點摔倒,看清楚了來人后定了神,臉上馬上浮現(xiàn)一出諂媚的笑容,笑著往前行禮:“哎呦妙玉娘子,真是好久不見啊,真的越來越漂亮了?!?/p>

一旁的柳風眠怔了神,眼前的美人容貌堪稱絕色,妖艷卻不輕浮,艷麗卻又不覺得俗氣。

妙玉娘子瞥了瞥陳平:“謝謝晉老板的夸獎,小女子確實是容顏更甚,但晉老板你,是不是最近房事過盛,怎么感覺有些陽虛了呢?!?/p>

陳平被嗆的沒話說,自找沒趣還挨了一記,苦笑著回了座位上。

妙玉娘子走進了門,撲天的酒氣襲來,連忙用手捂住了鼻子,嫌惡地用團扇扇了扇風。

走近了些,妙玉娘子仿佛感受到了柳風眠炙熱的眼神,她瞧著這男子好像一直在癡癡地望著自己,對著他笑了笑,這笑像是一個漩渦,直直地將柳風眠拽了進去。

柳風眠看到妙玉娘子對他笑了一下,臉一紅,連忙低頭,怕是偷看被發(fā)現(xiàn)了,頭一會看小娘子一般。

妙玉娘子瞅了瞅這桌上的空酒壺,數(shù)量不少于十個,不禁莞爾一笑:“看來本店的玫瑰醉很討二位的喜歡啊,暢談了一下午,不知二位在此做什么生意啊?如若將來興隆,可愿分妙玉一杯羹???”

“沒什么大事,娘子怕是從中得不到什么好處。就是賀公子要來此開賭坊,知道陳某在這方面有些建樹,所以特此相邀我來此?!?/p>

“哦呦~陳老板這往臉上貼金倒是勤,若不是這秦集城最閑的是你,峮青怎么會來找你這個賴老頭?!?/p>

“你……伶牙俐齒?!标惼接直灰臎]話說了,獨自坐下喝悶酒。

想起掌柜的說的白磷劍,剛剛光顧著懟那個糟老頭,竟然差點忘了這事。

看了看那個侍衛(wèi),有些眼熟,在細看?!昂眉一?,元晏安!”妙玉娘子在心內(nèi)高呼。

那旁邊的人,十有八九是那位狀元郎。

轉(zhuǎn)念一想,竟然都是王爺?shù)娜?,戲精·妙玉娘子上線,她突然湊到柳風眠的跟前,含情脈脈地看著他。

“你今日穿的怎么如此素雅?”妙玉娘子順勢做到柳風眠的腿上,從頭上取下一朵紅玫瑰簪到他的耳邊,在他的耳邊輕語到:“峮青,幾月不見,你怎么變得如此消瘦了,莫不是幾月前有些狠了……讓你的身子有些吃不消?”

柳風眠的耳朵肉眼可見的紅了,好像蒸熟一般,他馬上別過臉,臉也紅的跟個紅柿子似的。

妙玉娘子邪魅一笑,她雙手將柳風眠的臉別過來,撫上他的臉,二人的距離很近,艷麗的容貌近在咫尺,柳風眠望著她,不自覺停留在那一張紅唇上,他有些情不自禁地想吻上去。

眼看距離愈近,妙玉娘子突然起身,柳風眠還有些無措。

妙玉娘子嬌羞地看著柳風眠:“哎呦,光顧著會老相好了,竟忘了晉老板還在,實在是失禮。我看這天色晚了,陳老板就先回你的陳府享清福去吧。張掌柜,送客?!?/p>

晉平瞪了一眼妙玉娘子,甩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柳風眠手足無措,妙玉娘子待陳平一走,又嬌羞嫵媚地看著柳風眠:“峮青,你留下啊,我們再續(xù)前緣?!?/p>

柳風眠不知如何回答,呆愣在原地,后面剛剛目睹一切的元憑舟嘶吼道:“夠了李聽寒,你別演了!賀峮青要是知道了要剁了我們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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