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志鑫盯著她上下打量,終于憶起這張面孔?;蛟S是因為她變化太大,和那天見到的膽小鬼不太一樣。他徹底松開對她的桎梏,紀隨吃痛地揉了揉手臂。
她沒有抱怨,眉宇間卻堆滿怨懟。
朱志鑫“抱歉,我……”
縱然他二十出頭,可此前都在零度打拼,面對小姑娘實在沒什么經(jīng)驗。看誰不爽就用拳頭說話,哪犯得著道歉。
紀隨“沒事?!?/p>
怎么可能沒事,那塊肌膚被圈出紅痕。紀隨欲哭無淚,不敢怪他。心里默念,打不過打不過打不過。
朱志鑫“你……”
他微微蹙眉,手心灼熱發(fā)燙。他盯著被弄出的淤痕,臉色有些僵硬。
紀隨“我真的沒事?!?/p>
紀隨嘆了口氣,突然又想起阮欣。她回來之后暗地里調(diào)查過零度,每次即將查到什么就被警告不能繼續(xù)。
如果想安穩(wěn),就別多管閑事。
朱志鑫是零度的打手,他是不是能見到阮欣呢?
紀隨“大哥……”
朱志鑫“我叫朱志鑫?!?/p>
紀隨“朱大哥,我可以向你打聽個人嗎?”
他有點無語,忍著汗顏問,
朱志鑫“……誰?”
紀隨“阮欣,當(dāng)初和我一樣被抓進零度的女生?!?/p>
朱志鑫“不認識?!?/p>
他眉頭緊鎖,原來她當(dāng)初是被抓進零度的。不應(yīng)該,像她這種出身,怎么會被抓去那種地方。
紀隨“啊……”
他也不知道,紀隨略微失望。
朱志鑫“我可以幫你找,不過……”
紀隨“什么?”
她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間明亮起來,朱志鑫內(nèi)心一動。突然覺得喉嚨干渴,有些難受。
朱志鑫“我需要報酬。”
紀隨“我可以給你,你要多少錢?”
他一愣,他的確缺錢。父親早年去世,只留他和病弱的母親生活。如果不是缺錢給母親賺醫(yī)藥費,他也不會將自己賣給零度,沾染殺戮氣息。
可現(xiàn)在,他想要的竟然不是錢。
朱志鑫看向她,竟然有些口干舌燥。肌肉頓時緊繃,他神情不自然地垂眸。
朱志鑫“等我打聽到再向你要?!?/p>
紀隨“可以……”
她頷首,又悄咪咪抬頭瞧他。
紀隨“謝謝你,朱大哥。”
朱志鑫扯了扯嘴角,方才那點旖旎心思瞬間消散。他不喜歡這個稱呼,蠢得要命。
朱志鑫“別叫我大哥?!?/p>
這下紀隨犯了難,那她該叫什么。
紀隨“哦。”
紀隨“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p>
莫名其妙被發(fā)好人卡的朱志鑫,臉色黑沉。紀隨尋了個借口離開,走之前留了聯(lián)系方式給他。
紀隨“如果你有她的消息,請打我電話?!?/p>
那張小紙條似乎沾染淡淡梔子香,清純潔白的味道。他握緊拳頭,腦海是她清淺的笑容。
他好像不對勁。
朱志鑫活到現(xiàn)在,從未渴求過什么。他不是為自己而活,是為母親,為家庭而活。他只知道,他不能倒下。若他堅持不住,那母親也會活不下去。
第一次,他第一次渴望被關(guān)注。
他渴求她對他笑,若是僅有的獨屬于他便是最好。他恍惚能聽見胸腔的心跳聲,熱血沸騰卻不同于賽場。
毫無征兆的心跳不穩(wěn),是因為她。
紀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