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閑云抿唇一笑,將手遞給跌倒在地的大漢,大漢一臉茫然地伸出手,他便握緊大漢的手,大漢愣了愣,隨即便站了起來。賀閑云笑了笑:“實在是對不住,折了你一只臂膀,就當(dāng)做你欺負(fù)小姑娘的懲罰吧,你說可好?”
“沒…沒事?!贝鬂h忍是滿臉不可置信的樣子,聲音顫顫巍巍的,聽起來甚是含糊不清,“走…趕緊走!”
其他幾個大漢皆是面面相覷,怔住了一刻。大漢見那幾人遲遲不動身,皺了皺眉,怒喊了一聲:“愣什么?趕緊走?。縿e讓我再說一回!”
幾個大漢嚇的一激靈,連忙向外走去。大漢滿意地張開嘴笑了笑,卻不知怎的了神情忽然一變,瞪大了雙眼,咬緊牙關(guān),他呆愣在原地,垂下眼眸,身子一陣發(fā)顫,似是受了什么驚嚇?biāo)频模钯R閑云有些怔住了。
賀閑云走上前來,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大漢顫抖的背影。大漢猛地回頭,雙目中充滿了恐懼,汗水從額頭上流出,他倏的跪倒在地上,頭也不敢抬一下,嘴里不斷地嘟囔著:“王爺…王爺…放過小的吧…小的…小的只是…因為他…”
賀閑云狐疑地垂下頭注視著大漢,微微蹙眉:“你…”
“啊…對不起…認(rèn)…認(rèn)錯人了…”大漢抬起頭,趕忙起身,與賀閑云四目相對,他呼吸一窒,險些尖叫出聲來,一張臉鐵青,眸中閃爍著吃驚的神情,冷汗?jié)裢噶撕蟊?,他感到一陣寒意從頭到腳傳來,一時間心跳砰砰直跳,如同擂鼓一般。
賀閑云略微有些皺眉,眼神閃爍,怔怔的盯著瑟瑟發(fā)抖的大漢,腦中一個念頭猛地閃過!王爺?賀閑云想起方才聽到的談話,許遷亦是服從于這個王爺,他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調(diào)動這些人為他所用?他到底是何意圖?僅僅只是為了挑起瘟疫?
賀閑云蹙眉沉思了半響,遲遲想不出個結(jié)果來,抬眸注視著大漢,半帶著打趣:“無事,這個王爺,到底是何方神圣???能使你這么個人怕他怕的要死?!?/p>
“這…”大漢遲疑了片刻,抿了抿唇,為難的垂下頭,有些不知該怎么回答賀閑云這個問題,沉默了許久。
賀閑云眼神微微有些空洞,神情復(fù)雜地凝視著大漢,臉色有些煞白,不由得呆愣在原地:“他…沒事,我不強迫你回答這個問題,你今日且先行離去罷,我不再問你便是,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你不必太在意?!?/p>
大漢抿唇點了點頭,轉(zhuǎn)身便往來福酒莊門口走去,步伐有些沉重,似是灌了鉛似的,速度極慢。就在這時,他忽然跌倒在地上!
賀閑云極是吃驚,他有些不敢相信敵人這般快便來滅口。賀閑云疾步上前,目光鎖定大漢鮮血淋漓的后背,回頭看著窗,一道高瘦地黑影猛地略過。他眉頭緊皺,回過頭,伸出手摩挲著箭尾,目光若有所思。
剩下四人見狀立即跑上前,蹲下身子,望著賀閑云的側(cè)臉。
“這一根箭入背部已深,位置直直射入重要部分??梢娺@射手不僅力量使得足,而且能在這么遠(yuǎn)的距離,極端的條件之下任然能夠做到一箭斃命。咱們以后可得小心點,俗話說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們可以做到?jīng)]有害人之心,可總管不了別人的心。”林淺兮嘆了口氣,抿著唇,低手凝視著那跟箭,有些為難,低垂著頭,“北秦能有這般厲害的射手,當(dāng)真是令我們?yōu)殡y。指不定那天,他們口中的那個王爺,看我們不順眼,覺得我們會礙了他的大事,就安排這射手來刺殺?!?/p>
這時,一個身著官府的男子緩緩走進(jìn)來福酒莊,出現(xiàn)在了眾人視線之中。林淺兮聞聲望去,只見他那眉眼生的儒雅溫和,骨相極是優(yōu)越。他那一雙桃花眼遠(yuǎn)遠(yuǎn)望去十分狹長。他身材頗有高瘦清冷之風(fēng)。他的臉龐線條分明,顯得英俊瀟灑不已,一下子便奪得了不少在場女子的傾心。那衣裳普普通通,并無特別之處,還帶著補丁,可穿在他身上,林淺兮卻看得直直愣住了,她覺得,這破舊不堪的衣裳偏偏給他增了幾分神采。
那男子淡淡地撇了眼大漢的已然斷了氣的尸身,秀眉微皺,厲聲喊道,聲音清冷好聽:“怎會有尸體在此?店家,來解釋解釋!我乃建安縣縣令江源,據(jù)下人所查證,來福酒莊已涉嫌了一場謀殺案,我們縣中人員查了幾天,現(xiàn)已證明,兇手正是來福酒莊的店家,我此次來,便是來緝拿店家歸案的。店家在何處?速速隨我來!”
蕭燁皺了皺眉,目光凝視著江源,眼睛微微咪起,滿腹狐疑,問道:“既是縣令,為何唯獨你來了?店家不在店中,你改日再來可好?”
“店家可有兒女在店中?”江源四周掃視了一圈,最終目光停在了賀閑云身旁的阿阮身邊,唇角勾起一絲難以察覺的邪笑,就連他自己也并未察覺到。
“未曾有。”姜云舒沉思了片刻,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胡說!”江源眉頭緊皺,面色陰沉可怕,額頭上青筋暴起,怒視著姜云舒,厲聲呵斥,“不得有任何隱瞞!我與店家乃是舊識,曾經(jīng)同窗過個幾載,感情也算是深厚,他娶妻時我還在當(dāng)場見證過!就連嫂嫂懷上孩子,我也知道!怎能容你這般人胡說八道?若再次我問你的問題你還有隱瞞,務(wù)必殺會無赦!”
姜云舒眼中充滿了疑惑與不安,目光游移不定,她垂下眼簾,思考了半響,抬眸回答,勾了勾笑:“我看你正值青年時期,而許店家已入中年,你與他怎會是同窗?你這理由倒是可笑,也不經(jīng)過好好想想再說出?不然啊,可就得不償失了,不值當(dāng)?shù)?,還會冒著被殺害的風(fēng)險,可不能這樣?!?/p>
“哼,我看倒是你們不肯陪合我們的職責(zé)吧?還來狡什么辯?”江源臉色一僵,神情復(fù)雜地注視著姜云舒,沉默了良久,倒打一耙,“若是不肯,可別怪我無情無義,濫殺無辜了。速速交出阿阮!我們不會傷害他,只要等到許遷歸來,再將他擒入獄。到時候,阿阮自會回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