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晟十五歲的時候,老天給它開了一個極大的玩笑。雨水和淚水早已不分彼此,一同流落到粗糙的水泥地上。
思緒拉回從前
“阿晟,只有兩人都愛對方,才可以親嘴哦!”暖黃的路燈照亮了前方的路,大手牽小手,女人身穿奶白色長裙,溫柔而端莊。她不失風韻的臉上,隱隱約約出現(xiàn)幾道輕微的皺紋,那是歲月的痕跡。
小陸晟懵懵懂懂,他嘟著嘴說道:“我愛媽媽,媽媽也愛我對吧!”
“我們阿晟真聰明”,女人輕揉小陸晟的頭,淡淡一笑,神情中流露著向往,“我們這是親情向的愛?!?/p>
“媽媽,那同時和好幾個人愛情向親嘴呢?”
“那啊,那個人就不配擁有愛情。愛情應該是專一的、美好的,兩個人真心相愛,心里只有彼此,才能有那樣親密的舉動。”媽媽耐心地解釋著。
小陸晟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繼續(xù)跟著媽媽往前走。
一晃,就過去了五年
時隔多年,陸晟看到路邊的一扇窗子,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一個男人正深情地吻著一個女人,那個女人,陸晟認得,是隔壁的王阿姨??赡莻€男人,卻與自己的臉有幾分相像
″是爸爸嗎?肯定不是″
陸晟堅信不是他的父親,可現(xiàn)實卻給他來了當頭一棒。
男人側(cè)過臉去,將女人的臉貼近,貪婪的將女人口中的空氣奪來,好巧不巧,陸晟看到了男人嘴角那顆獨具一格的痣 ,是他的父親,不會再有別人了。
“媽媽最愛爸爸,和爸爸是夫妻,可是爸爸親了別的女人,不配擁有愛情,不配?!?/p>
陸晟的聲音帶著憤怒和不解。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卻強忍著不讓它落下
他咬著嘴唇,心里充滿了困惑和痛苦。不明白父親為什么這樣對母親??山K究無人能解答他的疑惑,他只好站在
原地愣神
“喂!下雨了不知道嗎?”
少年拿著傘,靠到了陸晟身邊。冰冷的觸感令男生一驚,手忙腳亂脫下外套,披在陸晟身上,單薄的外套緊緊貼陸晟的身上,已經(jīng)有大片大片的布料被液體浸濕。余淮試圖用手擦干住陸晟頭上的水,卻無濟于事。
“你怎么一個人在這淋雨,會生病的。”少年一臉擔憂。
陸晟沉默不語,只是呆呆地望著前方,眼神空洞無神。紅腫的鼻頭,卻已經(jīng)出賣了他。少年猜了個大概,認為她只是鬧脾氣。
“走,我送你回家?!鄙倌昀痍戧傻氖?,卻被甩開了,他不甘心。又抓起陸晟的手,可依然又被甩開。
"……″
陸晟突然感受到身體所貼合的溫度,他扭頭,見少年正緊緊擁抱著自己。傘柄雖被少年用手臂夾住,但雨水還是順著傘的末端滴落下來。淋濕了他的發(fā)梢。
“知道。”陸晟的情緒逐漸穩(wěn)定,但還是小聲啜泣著,他回答了余淮的問題,然而說話毫無溫度。他的鼻尖縈繞著余淮的氣息,是潮濕的,帶著樹葉的清香。余淮順著陸晟的視線看去,瞬間也感受到了陸晟的悲傷。余淮努力去消化所發(fā)生的一切,卻終究難以接受現(xiàn)實,說話也帶了些慍意:“沒事,可能鬧著玩呢。”
“余淮。”
陸晟咬著牙,臉上毫無血色,
“我爸爸和你媽媽親嘴了,我爸媽是合法夫妻,那……那你媽媽,就像他們說的,是第三者!”
余淮不知如何回應,臉“騰”地一下紅了,只好安靜地貼著陸晟。
似是察覺到窗外的動靜,陸宴離的舌頭終于從王伊云的口腔中退出,邁步踏向窗前,他發(fā)現(xiàn)了有人,大概在前方十幾米處。陸宴離當心事情敗露,只好先把美人擱在一邊。
王伊云見陸宴離走到窗邊,便跟上去,借勢跌倒,陸宴離忙轉(zhuǎn)過身扶住她,將她扯進自己的懷里。
“阿離,你真不小心!連窗戶都沒關(guān)好,人家興致正高呢!”
王伊云仰頭看著陸宴離,胸前春光正好,她俏皮地嘟了一下嘴,臉上因缺氧的紅暈還未消散,倒確有一些姿色。
陸宴離無奈地嘆了口氣,輕揉王伊云的頭,溫聲道:
“云云,等我一下?!?/p>
他擔心看到了這一切的人逃走,忙匆匆離開。
陸晟的腦海里不斷浮現(xiàn)出父親和王阿姨親吻的畫面,心中像被一塊大石頭壓著,喘不過氣來。
等陸宴離到了附近,卻見有兩個男生,他本以為偷窺者會逃之夭夭,卻沒想到仁在此地。
直到聽見啜泣聲傳來,陸宴離才不耐開口道:
“多少錢!”
真是荒唐至極,他竟然連自己的兒子都沒能認出來!見對方毫無回應,陸宴離以為用錢無法解決此事,當下惱羞成怒,正準備一把掀開傘教訓此人時,卻與一雙滿是失望的眼眸相對。
“爸爸,不,陸宴離,你對得起我媽嗎!”
曾經(jīng),陸晟那雙烏黑且炯炯有神的眼睛里,滿是信任的光芒,可如今,那光芒已然熄滅,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仇恨與厭惡。陸宴離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但很快又消失不見。
“阿晟,我只是一時糊涂,被鬼迷了心竅,千萬不要跟你媽媽講,乖?!?/p>
陸宴離竭力好言好語地說著,妄圖能夠瞞天過海,卻被一道冰冷的聲音打斷:
“陸叔叔,您和我媽是什么關(guān)系?”
陸宴離未曾料到竟還有第三個人在此,而且是王伊云的兒子,并且將剛才他與陸晟這小子的對話一字不落地全都聽了去。陸宴離沒有理會余淮,似乎是心虛怕說錯話,他垂下頭,低聲下氣地哀求著陸晟:“阿晟,求求你,千萬不要告訴你媽,不要......”
“怎么?”
陸宴離的話再次被打斷,余淮將胸膛從陸晟的身體上移開,雙腿微微顫抖,直至站直。十六歲的少年已然與陸宴離齊肩,他那如雄鷹般銳利的眼睛緊緊盯著陸宴離,將他的心理活動猜了個透徹:
“我媽懷了你的孩子?陸叔叔,您也不想自己與我媽的親生骨肉被發(fā)現(xiàn)吧?”
相比起對陸晟的態(tài)度,這簡直是有著天壤之別。
“余淮,你別這么步步緊逼?!标懷珉x不悅地皺起眉,臉上毫無愧疚之色,“再怎么說也是你一個母親的孩子,我跟陸晟講話,跟你毫無關(guān)系,別亂說!”
″陸叔叔這是慌了嗎?″余淮帶了點玩味的看著陸宴離,眼神上下飄移,卻定格在了一處,他嗤笑道:
″玩這么花?你餓多久了,就我媽那樣你還立了?″
陸晟不懂這話什么意思,只扒拉著余淮的肩膀打量著陸宴離那凸出的一塊布料。
″你…!″陸宴離氣極,不再給予理會,直接撐傘走了。
雨漸漸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