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壓竹枝低復(fù)舉,風吹山角晦還明
傷口已然開始腐敗潰爛,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惡臭,甚至還有蛆蟲在腐肉間蠕動。秦莞雖戴著手套,可這樣一個花容月貌的小姑娘,卻面色平靜地撥弄著那令人避之不及的腐肉,仿佛眼前的污穢與骯臟并不能動搖她分毫。
秦莞死亡時間應(yīng)是在六日之前,屋內(nèi)放著冰盆,尸體腐敗的速度已經(jīng)減慢,加之不能剖尸,無法做出更準確的判定
瑯琊王府
時空鏡的景象定格在荊州府衙陰冷的停尸房外:蕭凌雪裹著月白披風,身影單薄地站在廊下,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燕”字玉佩。她微微垂著頭,側(cè)臉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蒼白脆弱。燕遲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她身后,玄色披風沾染夜露,帶著一身肅殺寒氣,卻在靠近她時下意識放輕了腳步。
雷無桀哎?!他、他想干什么?!
雷無桀指著鏡中燕遲抬起的手,聲音都變了調(diào)。
鏡中,燕遲的手比思緒更快,指尖已輕輕拂過蕭凌雪被風吹亂的鬢發(fā),將那縷碎發(fā)溫柔地別到她耳后。兩人俱是一愣,四目相對間,空氣仿佛凝固。
司空千落哇哦……!
司空千落捂住了嘴,眼睛亮晶晶的,促狹地用手肘捅了捅旁邊的葉若依。
葉若依掩唇輕笑
葉若依看來這位燕少帥,對小雪兒的關(guān)心,早已超出了“貴客”的范疇呢。這動作……倒是自然得很。
葉若依的聲音帶著了然的笑意,目光掃過旁邊臉已經(jīng)黑了一半的蕭凌塵和眉頭緊鎖的蕭若風。
蕭凌塵咬牙切齒
蕭凌塵他、他竟敢……竟敢碰雪兒的頭發(fā)!雪兒都沒躲開?!小雪兒你倒是躲開??!揍他啊!用踏云步閃開??!
蕭凌塵急得直跺腳,恨不得自己鉆進鏡子里把那礙眼的手拍開。
蕭若風也緊皺眉頭,畢竟他閨女這么小,怎么能那么快被拐跑??!不過人不在身邊,沒法說
女兒被陌生男子如此親近,即使隔著時空鏡,也讓他這老父親心頭火起。
鏡內(nèi)場景切換至停尸房內(nèi)。當秦莞冷靜地開始剝離那身浸透血污的華麗嫁衣,露出底下腐敗可怖的無頭女尸時——
司空千落天哪……!
司空千落不忍地別過頭去,即使是見慣了江湖風雨,這般慘烈的景象也讓她心驚。
雷夢殺嘔……這味兒!隔著鏡子我都覺得能聞到!這小醫(yī)仙……還有柳家丫頭和南宮丫頭,膽子也太大了!特別是那秦家小娘子,看著嬌嬌弱弱的,下手……呃,驗尸這么穩(wěn)?
雷夢殺一臉菜色,對秦莞和柳月竹的鎮(zhèn)定感到不可思議。
鏡中,柳月竹說出“我們不懂仵作勘驗之術(shù),但我們見多了殺人之術(shù)”時——
無心撫掌輕笑
無心(葉安世)妙哉!柳姑娘此言,端的是霸氣外露,直指本質(zhì)。驗尸之術(shù)再精妙,其根本亦是對‘死亡’痕跡的解讀。她們來自北離,見慣了生死相搏,這份對‘殺人之術(shù)’的熟悉,恰恰是此案最需要的視角。那位秦九娘子,怕是要刮目相看了。
無心的目光在柳月竹和秦莞之間流轉(zhuǎn),帶著看好戲的興致。
紀竹恰小竹兒說得對。這世上殺人手法萬變不離其宗,干凈利落的一刀,倒像是……專業(yè)殺手或者軍中好手所為。那個魏言之,哼,裝腔作勢,眼神閃爍,十有八九是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