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妃只是被嚇到了,但此刻看到酒酒,心中突然有了個底,就不害怕了,她搖搖頭,溫柔的回答:“沒事,只不過突然被嚇到了而已?!?/p>
酒酒放下心,這才看到哭紅了眼,被制住卻依舊想要觸碰靜安妃的玟小六。
剛想要說什么時,皓翎王和玱玹兩個人就急匆匆的到了,身后還跟著涂山璟。
皓翎王和玱玹趕過來時,就看到玟小六身上帶著血,被幾個婢女摁倒在地,她一邊用力地掙扎,一邊仰著頭,盯著靜安妃,滿面是淚,伸著雙手,乞求著她不要離開,“娘、娘……”
皓翎王的身子劇顫了一下,竟然有些站不穩(wěn),臉色突然蒼白的可怕。
玱玹的腦袋轟的一下炸開了,他瘋一般沖過去,推開了所有人,緊緊的抱住小六,“小夭,小夭,她不是,她不是……姑姑!”
玟小六全身都在哆嗦,抖得如一片枯葉,哭著大喊道:“娘,她是我娘,哥哥,我想問她,為什么不要我了,是不是因為我不乖?我一定聽話,我會很乖很乖……”
玱玹的頭埋在小六的頸窩,淚一顆顆滑下,“她不是姑姑,姑姑已經(jīng)戰(zhàn)死了,她是靜安王妃,只是和姑姑長得像而已。”
小六身子抖如篩糠,發(fā)出如狼一般的哭嚎聲,“她說了要來接我,她說了要來接我,我等了她七十多年!她一直沒來,她不要我了!我不怪她,我只想問清楚為什么……”
玱玹緊緊地抱著她,像是抱著自己的全部世界一般。
玟小六的哭聲漸漸地低了,身子依舊在輕顫,她能感受到哥哥的淚無聲地落在她的衣領(lǐng)內(nèi),他依舊和小時候一樣,不管多傷心,都不會讓任何人看見。
玟小六雙手顫著,慢慢地環(huán)住了玱玹的背,死死的摟緊了玱玹。
兩人都不說話,只是彼此抱著,相依相偎,相互支撐。
酒酒和阿念扶著靜安妃站在一旁,看著另外一邊的三人沉浸在一個世界中,而她們?nèi)齻€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明明是阿念的含章殿,這時候卻好像成了他們父女、兄妹相認的現(xiàn)場,何其諷刺。
皓翎王,涂山璟,每個人都在為他們而感到感動,卻像是沒看到她們母女三人似的。
酒酒神色平靜的如同一潭死水,沒有起半點波瀾。
或者說,這個畫面,她很早之前就已經(jīng)想象到了,酒酒也早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沒什么好驚訝的。
只不過,酒酒下意識的去看靜安妃的神色,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她神情也很平靜,甚至還松了一口氣,就好像心里放下了什么沉重的事情似的。
倒是阿念鼻尖酸澀,她終于知道父王為什么要讓玱玹帶玟小六回來了,這哪里是什么玟小六,這分明是她失蹤已久的“姐姐”,皓翎大王姬,皓翎玖瑤,西炎王姬西陵珩的女兒。
什么叫和西陵珩長得像,她的阿娘,不是什么西陵珩的替代品,她是她最愛的娘親,獨一無二,絕無僅有,在他們的口中卻成了一個“和西陵珩長得像的女子”,憑什么!
阿念撇過眼,不想去看他們。
酒酒注意到阿念的神情,知道她明白了了如今的場面,也沒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