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討厭,糾纏不休的人。
最討厭,隨便動手動腳的人。
而林琦緲,恰恰觸了司空爵的底線。
心中的煩躁仿佛是從內(nèi)心深處的藤蔓,緊緊地纏住她,讓她無法呼吸。
一直都知道粘在手上的鮮血罪孽有多少,知道無論如何都是洗不清的,才如此討厭別人碰她。
仿佛別人干凈的手摸過來,就能看到自己是多么罪惡,多么血腥。
光明,她不敢奢求。
地獄,才有她的一席之地。
如果不是記得要復(fù)仇,她早就垮了,或者安安靜靜地結(jié)婚生子。那種生活,平凡卻又幸福。
骨子深處,也是奢求這樣的生活吧?
直到一只大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司空爵才回過神來。
一張被陽光照射下的、異常閃亮的俊臉,猝不及防地闖入她的視線,仿佛要熾傷她的眼睛。
這樣的陽光——她是多么渴望。
宮琉世看你樣子,心情不好?
好聽的聲音帶著絲莫名其妙的憂傷,淡淡的,卻又讓人感同身受,讓人想分擔(dān)他的痛苦。
司空爵是你……
司空爵眼睛有片刻失神,又恢復(fù)了平日的冷漠,司空爵有事?
宮琉世微微一笑,笑容里似乎有點苦澀。宮琉世沒事啊,看你剛才眼神失去焦距,整個人空洞得像是失去了一切,有點擔(dān)心,過來看看咯!
語氣沒有任何起伏波動,也沒有任何關(guān)心之意。
司空爵也不回話,站在那里沉默地盯著他。
宮琉世……我們?nèi)ズ染瓢桑?/p>
過了半晌,宮琉世終于憋出了這樣一句話。
司空爵不要。
毫不猶豫地回答。
宮琉世你不是也有心事嗎?喝酒能讓你把所有的煩惱都忘了的。只要醉了,就什么也想不起來……這樣的感覺不美妙嗎?難道你沒有喝過酒?還是不敢?
宮琉世挑了挑眉。
司空爵別跟我用激將法。我去。
那個黑發(fā)的少年淡淡說道,率先向前走。
一抹笑意染上紫發(fā)少年的眉梢,那絲悲哀也悄悄地隱去了。
激將法……果然有點用處。他可沒錯過黑發(fā)少年眸中閃過的一絲賭氣。
酒吧。
這里的搖滾音樂很快就讓人放松下來,熱血沸騰。五顏六色的燈光閃爍,映照著不同男男女女的臉上,也是熱鬧無比,炫酷至極。
宮琉世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笑嘻嘻地看著司空爵皺起的眉頭。
原來是個外表裝老練,內(nèi)心孩子氣的小家伙?。?/p>
司空爵就不能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嗎!
司空爵厭惡地沖宮琉世叫道。沒辦法,這里太吵,不大聲點恐怕對方都聽不見。
宮琉世別這樣嘛!來,放松,看看這里的人都是眉開眼笑的,就你一個哭喪著臉,多不合群!笑一個!
宮琉世咧開嘴角,一排潔白的牙齒齊刷刷地露了出來,使人聯(lián)想到了太陽,那般燦爛奪目。
沒有一絲讓人討厭的地方。
司空爵起開。
司空爵移開了目光,心里卻還在想著剛才那個明媚的笑容。不正是她所想擁有的光明嗎?那么溫暖,那么熾熱。
如果……如果她能將這笑容占為己有……
宮琉世喂,你又在想什么?
宮琉世望著她,突然拉著她跑到那個專門用來唱歌的舞臺上。
宮琉世有心事?那就唱歌吧。
留下那么一句話,紫發(fā)少年對她笑了笑,下臺隱入了人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