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先等會兒!”
王昶放開抱住月珂的手,學著她先前的樣子雙臂撐著座椅間的臺面上,眉頭緊鎖:“那不是完蛋了么,主角都打不過,難道配角就可以?”
月珂吸了口氣,“是,也不是?!?/p>
她想著怎么才能通俗易懂的解釋清楚,稍微停頓了一下,嘖舌道:“切換成配角心態(tài)確實有奇效,但這個奇效,指的不是配角的能力有什么特殊效果,如果真有,那和主角就沒區(qū)別了?!?/p>
“配角理論,和主角理論是毫無相關,簡單來說,是人在臨死前的掙扎?!?/p>
王昶嘴唇微張,目光呆滯:“這回是真沒聽懂?!?/p>
月珂總不至于話說到這就停下,留給王昶一肚子迷茫。
她還是像剛才那樣,慢慢講述自己的邏輯。
“我們都知道,像這種懸疑恐怖片的配角,命都不怎么長,換句話來說其實就是炮灰?!?/p>
“可是人都怕死?!?/p>
“人在臨死之前的求生本能,是無法估計的。大腦的想法會變得極端。只要能活下去,無論付出什么代價,事后都會覺得理所應當。”
“炮灰也有屬于TA的高光時刻。即便是死,也要漂漂亮亮的去死。”
“所以,當我在比賽中發(fā)現(xiàn)所有的道路都是死路時,我唯一能活下去的希望,只有手中的劍?!?/p>
“那時候,我根本不需要冷靜,我要讓本能去支配身體,變成一個有理智的瘋子。”
月珂說完,轉(zhuǎn)過頭正對上王昶注視著她的雙眼。
王昶在那雙棕銅色的眼眸中,沒有找到哪怕是一絲一毫如她話語中所描述的瘋狂,只有平靜。
仿佛剛才說的那些話,根本不是從她口中說出的一樣。
月珂同樣沒有從王昶那雙清亮的眸子中,探尋不到一絲異樣。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復雜的情感,有欽佩,有驚嘆。
王昶突然明白,月珂所說的配角理論對于羽毛球而言沒有作用的真正意思了。
他比分落后,是不可能讓自己‘發(fā)瘋’的。
總不能掀球網(wǎng)直接走到對面,抄球拍物理意義上把對手打趴下。
再說了,同在球場上的也不是他一個人。
想到這,王昶忽然心口一緊,腦海里不由自主的想到月珂那句「唯一能活下去的希望,只有手中的劍?!?/p>
在那沒有硝煙卻充滿激烈競爭的戰(zhàn)場上孤身奮戰(zhàn)。
王昶坐正身體,抬手輕輕拍了兩下手掌,就和看比賽時,為勝者獻上的掌聲無異。
他不得不承認,月珂的這套主角和配角的理論給了他極大的震撼。
如果不是他軟磨硬泡從月珂嘴里撬出來,往后恐怕真的就除了月珂本人,再無人知曉。
確實是「獨家絕學」,也可惜的是,他確實做不到。
月珂,是一個奇怪的姑娘。
是當之無愧的——
王昶輕輕吐出兩個字:“天才!”
話音剛落,他突然站起身,目光越過前排座椅,看向兩排座椅開外的搭檔,壓低聲音張嘴叫了一聲:“鏗——唔!”
王昶剛發(fā)出聲音,月珂反應迅速,立刻起身抬手按在他頭頂,然后憑借著自己的力量,強行將他壓回到座位上。
月珂雙手抱在胸前,居高臨下地伸出手指,指著放在座椅上的平板,面無表情地從嘴里吐出一個字:“看?!?/p>
王昶縮了縮脖子,高大的身板此時顯得格外弱小無助,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乖乖地帶上耳機,點開播放。
王昶:挖坑把自己埋了,唉。
*
月珂剛坐下扶起不知道什么時候被碰到,反扣在桌面上的手機,突然感覺有人拽她的袖子。
王昶一臉苦相,嘴角向下耷拉著:“一起看唄,大半夜的,我瘆得慌?!?/p>
月珂看著他那可憐巴巴的模樣,心里一軟,點點頭。
王昶把頸枕用外套裹住墊在座椅間的隔斷上,將平板桌板上支撐好,推到中間,自己則扭著身體,試圖去挎月珂的胳膊。
月珂瞅他這模樣怎么看怎么別扭,主動往他那邊靠了靠。
好在座椅間的隔斷并不寬,當兩個人都朝著對方的方向靠近時,王昶剛好能夠舒舒服服地抱著月珂的手臂。
月珂接過王昶分給她的半邊耳機,戴在自己的耳朵上,目光順勢看了一眼手機上顯示的時間。
這一看,她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原來手機相機還在錄制。
她舉起手機,被王昶抱住的手臂輕輕晃了兩下。
王昶抬起頭,正好與鏡頭對視,立刻明白了月珂的意思,會意地又往月珂那邊靠了靠。
“1,2,3——”
在月珂數(shù)到‘3’時,兩人原本放在隔斷上交叉在一起的手臂依然交叉著,動作默契十足的伸出食指,點在臉頰上。
動作定格許久,卻遲遲不見月珂按下快門。
王昶先是悄咪咪的瞥了眼月珂,月珂也悄咪咪的回看他。
王昶疑惑的把目光落在了手機屏幕上,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錄像,一時間既無語又好笑。
果斷伸出手指,點在手機屏幕上錄制中斷的按鈕。
他們兩個都清楚,這次奧運會可能還沒等到結束,他們的戀情估計就得被各位網(wǎng)絡福爾摩斯扒出來。
雖然他們沒有想要隱瞞的意思,但到時候想瞞,也瞞不住。
既然如此不如光明正大的承認,順帶著還能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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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沒睡好,再加上吃了片感冒藥,好家伙的,我直接躺床上睡到現(xiàn)在,精神了不少
巴黎奧運會篇應該會很長,畢竟這段寫完之后,可能就要完結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