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柚哥哥,哥哥嗚嗚嗚嗚。
她太害怕了,不斷地可憐的叫著哥哥,這個目前最能夠給予她安全感的人的稱呼。
林柚謝謝哥哥。
少女嗓音綿軟,哭過之后帶著點(diǎn)鼻音,就那樣軟乎乎甜膩膩的叫著哥哥。
乖的要命。
魏暻只感覺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十六七歲的少年似乎終于明白了情竇初開是什么樣的滋味。
自小什么都不缺,或者說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魏暻,忽然有了渴望而求不得的東西。
是林柚的一聲哥哥,是林柚。
這邊魏暻產(chǎn)生了巨大的心神震動,被林柚緊緊抱著的馬嘉祺又何嘗不是。
他想到了自己以前養(yǎng)的那只小狗,眼睛濕漉漉的,不會汪汪叫,只會嗚嗚的哼唧。
孱弱,綿軟,沒有保護(hù)自己的能力,只能渴求自己的庇護(hù)。
馬嘉祺不可避免的又回想起那只小狗的下場。
它被那些孩子用食物惡意引誘,先是打斷了它的手腳,最后將他扔在池塘里,馬嘉祺趕到的時候,它還剩最后一口氣。
彼時年幼的馬嘉祺想要救那只小狗,那是他黑暗的童年時期唯一的溫暖,可他也知道,自己沒有能力救它。
救了一次,也會被那些人再找機(jī)會,直到把他在乎的這只狗弄死。
那為什么要讓這只小狗受這樣的苦楚。
如果跟著他就要受盡無數(shù)的苦楚,那為什么不讓它痛快的死掉。
于是馬嘉祺痛苦的在岸邊,看著那只小狗從拼命的求生,直到毫無生息。
那只小狗直到臨死前,還在看著馬嘉祺的方向,拼命的向馬嘉祺的方向撲騰,希望他的主人能夠救它。
可它的主人無動于衷。
直到最后,它再也沒有力氣,任由自己沉入水底,再毫無生氣的浮上水面。
馬嘉祺知道那只狗死了,他抱著小狗回到馬宅,當(dāng)著那些打斷了他小狗的腿、將它扔進(jìn)池塘的孩子的面,解剖了它的小狗。
他解剖掉小狗尸體的那一瞬間,甚至有一種解脫了的高興。
那時的他詭異的喃喃道。
馬嘉祺這樣,你就能永遠(yuǎn)陪著我,再也不會受苦了。
那是,整個馬家客廳血流一片,滿是血腥味,就連他的身上也全是那只狗的血,臉上亦是。
這幅血腥又恐怖的場面給當(dāng)時欺負(fù)他的公子哥們嚇得不輕,甚至有好幾位被嚇得當(dāng)天回去就發(fā)了高燒。
從此,馬嘉祺變成了“變態(tài)”、“怪物”的代名詞。
他明白,自己有病,甚至比自己的母親更嚴(yán)重。
從那之后,馬嘉祺再也不會對什么東西表現(xiàn)出明顯的喜惡。
因?yàn)樗?,因?yàn)樗臎]用,他護(hù)不住自己喜歡的東西,只會給他喜歡的東西帶來更多的麻煩。
于是,他麻木,他像個行尸走肉。
從前,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媽媽的親生骨肉,可媽媽為什么因?yàn)樗麩o法獲得爸爸的寵愛而虐待他,寧愿帶著他去死;他的爸爸既然不愛他的媽媽,又為什么要生下他。那他為什么不直接死掉,這樣是不是會好一點(diǎn)?
后來他明白,他的出生不是他的錯,是那兩個自私大人的錯,最該死的人,絕對不是他。
于是他活著。
但今天,讓他不解的問題又多了一個。
明明總是來“挑釁”自己的林柚,為什么是“兩幅面孔”?一面誘導(dǎo)著那個和他有血緣關(guān)系的父親懲罰他,一面又給自己送來藥膏;一面說著要取代他,一面又露出心疼他的表情。
又或者說,明明是天真到怎么欺負(fù)別人都不知道的軟團(tuán)子,卻還要做出一副厭惡自己的樣子,過來挑釁,做些不痛不癢的栽贓嫁禍。
她到底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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