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糖,這段日子過得還快樂吧?”
“唉?”
此時正坐在屋頂上賞月的白糖一驚,轉頭卻看見了某個熟悉的身影。
“是你,嘰里咕嚕!”
“嗯哼,咱們好久沒見了?。]想到你會在這里?!?/p>
嘰里咕嚕此時是老鼠形態(tài),他快速挪著小碎步上前,在白糖的身邊坐下。
“是啊。”
白糖托腮,蕩著自己的小腳腳。
“嘰里咕嚕,你知道嗎,那次大戰(zhàn)之后我竟然沉睡了三年,醒來時就在這里了。而且我還看到了好些關于我的謠言......很多貓似乎對此都深信不疑呢?!?/p>
“我沒想過會這樣?!?/p>
“一切都好奇怪,明明貓土上已經沒有了邪惡霸主,卻依然彌漫著混沌,然而大家似乎并不受影響......還有那些流傳的謠言。”
嘰里咕嚕笑著用自己的小爪子拍了拍白糖的大爪子。沒想到堂堂做宗宗主居然會以老鼠模樣來安慰一個小貓。
“確實很奇怪呢。其實仔細想你能明白的啊,白糖?!?/p>
“雖然那些非常深奧的關系我們不懂,但混沌與韻力從來都是相生相克,不可分離。古代的元初之力和古混沌十分極端,可以無限度的放大執(zhí)念和欲望。而現(xiàn)在的混沌與韻力相對更加溫和,那這種混沌會不會是與少量的韻相融,從而產生的更久遠更溫和的力量呢?”
“沒準在未來的未來,兩種力量合并成為了一種更加溫和的力量呢?是否就再無正邪一說了?”
“過去走了那么多路,你也明白,很多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的。即使是京劇貓,也會有邪惡的念想啊?!?/p>
白糖低頭看著下方,輕輕地點點頭。眼神中藏著他之前從未有過的迷茫。
“那些謠言就是京劇貓散步的?!?/p>
“我說的對嗎?嘰里咕嚕。事實上各宗宗宮內的貓才是貓土各大區(qū)域的掌權人,若非他們出手,其他的貓根本不可能相信,更不會把告示貼在城門口?!?/p>
“都貼到咚鏘鎮(zhèn)了?!?/p>
白糖握緊拳頭。
“可事實上我和很多京劇貓都交過手,他們明白我的為人,卻依然毫不留情的出手抹黑我的名聲......”
他們究竟在怕什么?
為什么要找借口?
為什么要為自己的失敗找理由???
“我說了啊,很多事并不是非黑即白的。白糖,你要明白。沒準他們還有自己的理由呢?很多事情啊,要親眼看了才明白?!?/p>
白糖思考了很久。
“我明白了。謝謝你!嘰里咕嚕?!?/p>
抬頭,旁邊空無一鼠,只有一片樹葉緩緩飄過。
“又是這樣嗎?”
白糖想著,利落地跳下了屋頂。鉆回了自己的小屋,躺在木板床上,盯著天花板上自己當年補的木板。
床還是很硬呢。
白糖喜歡這里,似乎埋藏了很多的美好。有風聲,有竹林,有陽光清新的氣息,有濕衣服在竹竿上搖晃,有小蟲時不時的掠過你的臉頰。
有婆婆和師兄親人似的關懷。
還有嘰里咕嚕的陪伴與開悟。
在遙遠的記憶中,還有伙伴們的歡聲笑語。
他都快記不清了。
差不多5年了吧?在這三年里,伙伴們是否回來過?
他們現(xiàn)在又身在何方?
臭屁精是宗主的孫子,他那樣勤奮苦練,應該已經成為了很厲害的京劇貓。小青姐姐是宗主的女兒,也是未來的宗主,一定享受著榮華富貴。大飛也是唱宗老宗主班主婆婆的弟子呢,他那樣的溫和善良,一定成為了大家都喜歡的唱宗大師兄吧......
還有明月姐,自從身宗之后就再也沒有看見過她。她現(xiàn)在能出谷了嗎?海漂姐姐是留在哪身宗陪小青姐姐,還是像夢中的般與異貓待在一起呢?
對啊,很多事,要看了才明白。
他要啟程了。
他要去看看現(xiàn)在的貓土。
竹樓內。
“榮光,給白糖收拾一下東西,記得多裝點錢?!?/p>
“好的,師父。不過為什么要給他收拾行李???”
班主婆婆睜開眼,金色的瞳孔注視著面前搖曳的燭光。
“很久以前就說過嘍,鳥大了,是留不住的。”
“他不該留在這里啊......”
婆婆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嘰里咕嚕,低著頭,深深嘆了一口氣。
也許這就是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