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眾人將兩人安置好后便徑直修煉去了。晌午,花芙苡正一人獨坐在小閣后的池塘邊,微風(fēng)輕撫她的臉龐,給她帶來無聲的慰藉。她心事重重,不知何去何從。
她能感覺到,她已恢復(fù)了神力,便試探著伸出手,手心生出一團(tuán)火焰,火焰驟然華麗地自掌心騰起,“砰”的一聲,在空中旋轉(zhuǎn),綻放出一朵熾焰之花,如流星般輕柔地散開,散落四方。凡火花所及之處,竟奇跡般綻開出片片潔白花朵,仿佛是這幅畫卷上不可或缺的點睛之筆,靜靜地綻放著純潔與雅致。
清風(fēng)徐來,草叢間卻響起了一陣細(xì)微的聲音?;ㄜ杰友杆俑兄搅诉@不尋常的動靜,指尖輕輕一揚(yáng),便以一道精妙的法術(shù)將隱匿于其中的身影牽引了出來。
看清來人后,花芙苡睜大了雙眼,
“師兄?”
對方卻一陣心虛,略顯羞愧地說道:“哈哈哈哈,那啥,我說我不是故意來這的你信不?”
花芙苡:“……”
“誒!我保證!肯定不說出去?。?!要不然我不得好死!”
謝長風(fēng)信誓旦旦地說道,眼底的亮光撲靈地閃起,氣息里盡是信意。
剛開始他就懷疑了,花芙苡不是被叫災(zāi)星嗎,可在他看來,她身上可連一點惡晦氣質(zhì)都沒有,反而被俗世顯得格格不入,于是,他猜測,要不然,她是神仙轉(zhuǎn)世,要不然……她就是外來者……
凝視著謝長風(fēng)的反應(yīng),花芙苡第一次有了危機(jī)感。
“你……你都知道了?”花芙苡心里冷汗直冒,不愧是稱比在世諸葛的人。
花芙苡緩緩抬頭,對方只是緊緊地注視著她,眼里射出的冷光仿佛要將她盯透,卻突然眉宇一展,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神情忽然明媚起來,諂媚地說:“哈哈哈,既然我都已經(jīng)知道了,要不……您以后多多關(guān)照點我,我給你端茶倒水,什么臟活累活我都可以干的!”
花芙苡不自然地冷笑一聲,得,這是要找一個好大腿抱?。?/p>
“你不是快要到逍遙期了嗎?我也不比你好多少,再說了,你不是還有師父嗎?“花芙苡懟到。
謝長風(fēng)卻咳嗽一聲,給她講起了大道理:“古人云,多條大腿多條路…………”
于是謝長風(fēng)給花芙苡講了一天的道理。
…………
月光傾灑,小閣宛如夢中的仙境,沐浴在一片光輝之中。再見到花芙苡時,她正倚著欄桿,靜靜地凝望著夜空中的那輪明月,思緒似乎飄向了遠(yuǎn)方,不知在追憶還是憧憬。一切盡在不言中。
不知想到何處,花芙苡徑直起身,端坐在軟席上?;ㄜ杰泳従徴归_她的神力,頓時,仿佛有生命之海在她身邊涌動,一群透明的鯨魚在她周身優(yōu)雅地游弋。她輕輕閉上雙眼,將自身那無形的神力緩緩注入到這些靈性的巨獸體內(nèi)。
是時候去看看溫愉了。
隨著她的意念,那些透明的鯨魚便載著她的力量與希望,向著遙遠(yuǎn)的天際悠然游去。
花芙苡緩緩沉入了夢境的懷抱。
…………
夢里,她的意識漸漸與另一個人的記憶交織在一起?;璋档臒艋饘⑺闹艿囊磺腥旧狭擞纳畹念伾?,溫愉被帶進(jìn)了一個黑漆漆的房間。突然,一股看不見的力量緊緊攛住了他,仿佛無形的鎖鏈,使他動彈不得。
周圍被一群穿著奇異服飾的人影環(huán)繞著,他們的眼神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帶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目的。其中一人口中念念有詞,那聲音如同咒語一般,讓人心生寒意,卻又聽不懂其含義。
記憶在此刻變得模糊起來,就像是被風(fēng)吹散的沙畫,只留下零星片段。當(dāng)畫面再次清晰時,溫愉已經(jīng)身處高臺之上。這一次,他的腳下是人海,無數(shù)雙眼睛注視著他,人群中的喧囂聲震耳欲聾,每個人都在喊叫著什么,但具體的話語卻無法辨清,只有一股股情緒——憤怒、激動或是狂熱——在空氣中彌漫,形成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壓力。
花芙苡睜開雙眼,卻仍然置身夢中,她穿過人群,看到身處高位的溫愉,伸出雙手,對方仿佛能看見似的,一步步走下臺階,花芙苡卻一個緩沖,與溫愉的身體交匯,再次回到溫愉的視角中。
這次,花芙苡的意識來到了溫愉的身上。
她眨眨眼,臨危不亂地舉起手來,她突然瞥向躲在暗處的白府怡,把對方嚇得一驚。又轉(zhuǎn)過頭去,渾厚的嗓音如獲天醇,口里說完一句奇怪的話,人群瞬間噤聲。幾秒過后,人群爆發(fā)出一陣又一陣的歡呼,很顯然,是喜悅的。
花芙苡用溫愉的軀殼揚(yáng)起了淡淡的微笑,不過就幾秒。
遠(yuǎn)處,白鯨劃破天際的寧靜,在蔚藍(lán)的天空中自由翱翔。它似乎帶著某種使命,緩緩地調(diào)整方向,最終靠近了花芙苡。它發(fā)出低沉而悠長的叫聲,仿佛是在呼喚著她的名字。
花芙苡輕柔地伸出手,指尖輕輕觸碰白鯨的一刻,她仿佛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靈魂交融。正當(dāng)這份奇異的感受達(dá)到頂點時,花芙苡從夢中醒來。
同樣,在青冥的宮內(nèi),溫愉從夢中驚醒,未干的冷汗順著衣襟緩緩流淌。溫愉深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