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畫是他昨月從家中帶回來的。畫中是一名女子,身著紅衣,如墨般的長發(fā)傾瀉而下,明艷的臉上滿是笑意,在那漫天白雪之下顯得格格不入,卻又為這一片白色添了幾分艷麗。
一想到護衛(wèi)們查來的那些東西以及那張畫像,柳淮的頭又開始痛起來了。
如果母親沒說錯,當年藍姨的孩子應該也同云柒安那般大吧。
怎么還不來呢?”云柒安百無聊賴的想著。
“咚咚咚”三聲敲門聲成功將魂游天外的云柒安拉了回來,連忙起身打開門,將人放了進來。
“什么事這么重要,非要我親自過來?!绷凑{(diào)侃道。
“這事確實需要你來一趟來行?!痹破獍舱J真地回答道:“我打算離開了,這幾日多有叨擾了,再待下去我心里實在過意不去?!?/p>
柳淮一聽云柒安要走,立馬就急了:“為什么這么快就離開,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我爹那我可以去處理的。”
話一說出后他便后悔了,看云柒安的神色從迷茫到詫異與愧疚,大概率并不是因為這件事。
柳淮懊惱的低下了頭,后悔自己嘴怎么那么快。
“我的傷好的差不多了,這幾日多有叨擾,實在無顏再繼續(xù)待下去了?!?/p>
柳淮沉默了,他有點詫異,他本以為以云柒安的處境,只要有點腦子就不在這個時候選擇離開他的陰蔽,自己倒是低估他了。
柳淮想了一會,終究還是嘆了口氣,對云柒安道:“那你接下來要做什么?考取功名?混跡江湖?”
這個云柒安倒是沒想過,他對當官沒啥興趣,闖蕩江湖他倒是挺有興趣的,但他還是對自己挺有自知之名的,就他那三角貓的功夫,剛?cè)虢]準就被人一掌拍死了。
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想啊?”柳淮看著苦惱的云柒安,不確定地問道。
云柒安尷尬地點了點頭。
柳淮只覺一陣窒息,無法明白云柒安怎么能這么莽。
“這樣吧,我給你幾個侍衛(wèi),一些盤纏,至于你想做什么,路上自己慢慢想吧?!绷绰槟镜馈?/p>
云柒安感到十分怪異,其實兩個人認識都沒超過一個月,可柳淮不僅情不怕麻煩救下自己,還好吃好喝的養(yǎng)著自己,臨走時還給自己安排地明明白白的,這未免殷勤過了頭。
柳淮將云柒安眼底的懷疑與戒備盡收眼底,心里升起一股欣慰,至少還是有點警惕心的。
“你可能不知道,你母……”話還沒說完,便被云柒安打斷了。
“你不會是喜歡我吧?”云柒安一臉驚恐地看著他。
柳溜嘴角直抽,無語望天,對他這清奇的腦回路感到一言難盡。
不是,我喜歡女生,我救你只是因為你的母親同我的母親是好友,在我們二人出生以前,她們便說好了要讓對方的孩子認自己為干媽,說起來你也算是我的弟弟。
“哦,懂了,異父異母的親弟弟?!彼斎徊粫娴囊詾榱淳茸约菏且驗槭裁聪矚g。云柒安對于原主的記憶并沒有完全接收,知四歲以前的事情都因年齡太小而記不太清了,似乎只依昔記得他同她的母親被人像狗一樣趕出來,明明那些人的臉都在時間的打磨下變得殘缺不全,磨糊不清,可那憎厭惡意的語言神態(tài)卻又在每次憶起時清晰而又刻骨。
帶給他溫暖懷抱的身體單薄而又蕭瑟,好像只要一陣風便能將她吹折,濕潤的液體滴落,冰涼的觸感直擊心間,他想抬手替她拭去,可剛一有動作,便被緊緊地摟住。
女人似乎很害怕,將懷中的孩子當作唯一的救命稻草,云柒安不再動彈,那時候的他太小了,對周遭發(fā)生的一切都感到迷茫,不知所措,只是那雙怯惱的眼眸在眾人之間不斷的搜尋著,可不論他如何望眼欲穿,卻也始終沒能看到他想看到的那個人。
他感到很難過,可卻不敢哭,淚水積壓在眼眶內(nèi)將落未落。害怕、悲傷迷茫等情緒即使過了這么多年也始終能清晰地感受到。
心臟犯起鈍痛,云柒安用手壓了壓右胸,使情緒漸漸平復下來。他吐出一口濁氣,抬頭對上柳淮擔憂的目光,對著他安撫性地笑了笑:“我沒事,只是想起了一些陳年舊事?!?/p>
柳淮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嘆息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