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無暮眼神飄忽了一瞬,思緒跟著飄去某個他自小思考的問題上。
片刻,一聲輕輕的嘆息從他鼻腔中發(fā)出,他揚(yáng)起嘴角,柔聲開口。
司徒無暮人妖關(guān)系,近些年的確緊張,但不意味著妖便低人一等
司徒無暮杜嫦姑娘身為客棧老板,有責(zé)任保護(hù)棧內(nèi)人員的安全,這才警惕心重了些,莫怪
他眼眸彎成月牙,說起這些時語氣從容,無形中安撫下無憂燥悶的心。
無憂關(guān)系…緊張?
她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地垂眸思考。
忽然這時,她肩頭處被一小塊溫?zé)岣采w,將她游走的思緒拉回,抬眸便見少年微微屈腰,和她視線齊平。
和她對視上,司徒無暮展顏一笑,聲音比剛才更緩更柔。
司徒無暮無憂,我或許不了解你們妖的處事方式,但我覺得,無論人妖,任何情況下,都不可莽撞行事
司徒無暮冷靜思考,才能找到最優(yōu)解,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司徒無暮你,明白了嗎?
他雙手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格外專注地盯著她的眼睛,企圖從中感知到除卻淡然以外的情緒,細(xì)碎的光芒從他的眼瞳中折射出來,少女一時晃了神。
二人的距離說近也不近,卻足以讓無憂心率直升。他的話半數(shù)被她聽進(jìn)耳朵,具體的意思她不太理解,但她聽見了他讓她冷靜思考。
嗯…只記住了四個字,怎么不算明白呢?
她耳尖冒出一片緋色,為了掩飾這難以名狀的情緒,她匆忙點頭。
見狀,司徒無暮和煦一笑,松開了手,重新挺直脊梁。無憂連忙別開視線,仿佛被他的目光灼傷。
司徒無暮誤會解除了,一起進(jìn)去吧
見少女垂著頭,他以為她還在想剛剛的事,嗓間陡然溢出一聲無奈的笑,語調(diào)無意中變得軟綿綿的。
司徒無暮好啦~別想那些了,走吧
……
……
二人是在無數(shù)打探的目光下走進(jìn)客棧,靠近柜臺的。
隨從四人似乎是特意在柜臺等他們,而杜嫦則翹著二郎腿,坐在廳堂下的一張四方桌前,同桌的是幾個醉醺醺的大漢。
見司徒無暮進(jìn)來了,雨立刻上前,跟他交代起訂房情況。
雨少爺,四間房,風(fēng)和卓閃一間,我和小雷一間,你和…無憂各一間
司徒無暮嗯,如此安排甚好
話音剛落,卓閃湊上來喊了一嗓子。
卓閃什么?少爺和無憂睡一間房?!
無憂?
司徒無暮……
無憂疑惑不已,其余四人則被震驚及尷尬環(huán)繞其中,就連不茍言笑的卓雷此刻都瞪大雙眼。
不出所料,雨一拳打在了卓閃腦袋上,說話都有些咬著牙。
雨是各一間房,你能不能別亂講!
卓閃嘶…我這不是沒聽清嘛?雨姐,你總下手這么狠!
卓雷你少說話,也不至于總挨打
卓閃百口莫辯,只能灰溜溜地跟著他們往樓上走。
剛上了幾個臺階,一聲粗獷的大笑自廳堂傳來,幾人循聲回望,就看見一個臉頰黑紅的粗糙大哥捧著酒壺問道。
大漢醉牡丹,那六個人是誰???你們剛剛還在外面打了一架?
醉牡丹,也就是杜嫦撐著腦袋看向樓梯上的幾人,目光精準(zhǔn)鎖定在司徒無暮身上,隨后笑聲明朗醇厚。
杜嫦你管那么多干什么?都來我這花銀子了自然是住客棧的客人,你少砸我場子昂!
大漢沒接話,只是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幾人,然后注意力集中在最后面的那個粉衣姑娘上。
或許是酒氣熏染,他說話格外放肆。
大漢喲,那小妞長得正啊,喝酒不?
無憂……
無憂臉上露出嫌棄的表情,和當(dāng)初看見道士時的神色如出一轍。
總結(jié),她又被丑到了。
司徒無暮俊眉微皺,不等他開口,杜嫦便先他一步,一巴掌打在了那大漢的臉上。
杜嫦喝多了耍流氓就給我滾,別耽誤老娘做生意